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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鐵成剛聽他獅子大開口,一下子要兩百兩銀子,正想發作,伍元超卻已搶先接道:「不多,不多。」

  探手從懷中摸出兩片金葉子,道:「這裡十兩黃金,任兄先收著,找著人,兄弟立刻補上餘數。」

  任老二接過金葉子,道:「明日下午,兩位來這裡聽回信,江湖上有規矩,事情不成,咱們只取一成跑腿費。」

  伍元超道:「好!明天咱們準時來此。」

  帶著鐵成剛,大步出了茶館。鐵成剛恨聲道:「找個人竟敢取兩百兩銀子,分明是當咱們是肉頭……」

  伍元超道:「算了,鐵兄,咱們化這點錢,如能救得那白玉山一條命,豈不值得?」

  鐵成剛哈哈一笑,道:「是啊!救一個舉世無匹的大善人,這點錢化的確實值得……」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伍兄,如是那任老二找到了黃家母女,咱們又該如何?」

  伍元超道:「鐵兄的打算呢?」

  鐵成剛道:「那位黃姑娘很通事理,再說她們母女為夫、替父報仇,也沒有什麼錯處。咱們總不能去把她們母女殺了?」

  伍元超道:「俠尼妙善的門下,豈是好對付的,鐵兄,不是兄弟我滅自己的威風,咱們就算是想殺人,也未必能殺得了人家。」

  鐵成剛道:「看起來,我鐵某得處處聽從伍兄的安排了。」

  伍元超笑道:「兄弟之意,咱們坦坦然然的去見她們母女,把那白玉山的為人說個明白,再勸她們母女放手。」

  鐵成剛道:「她們如是不肯聽從呢?」

  伍元超道:「那只有動手了,不過,最好不要鬧成那等局勢,因為動手相搏,對咱們有害無益。」

  鐵成剛道:「行,你怎麼說,到時候我聽命行事。」

  第二天吃過午飯,伍元超、鐵成剛趕往茶館。任老二還沒有來,但那位茶伙計,卻趕來招呼兩人,道:「任二爺交代過了,事情已有點眉目,最慢到太陽下山以前,他會趕來此地。」

  兩人只好泡上兩碗茶,坐在茶館裡等。足足有一個時辰之後,任老二才匆匆趕來,直行伍元超的桌邊坐了下來,掏出一塊手帕,擦擦頭上的汗水,道:「不容易啊!不容易。」

  鐵成剛道:「怎麼?沒有找到嗎?」

  任老二道:「如是找不到,我任老二還能在大名府混下去嗎?」

  伍元超笑一笑,問道:「不知道她們母女現在何處?」

  任老二道:「我們派出了一百多號人找,剛剛才找到她們的下落,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的五十多歲,年輕的二十上下?」

  伍元超道:「不錯,她們現在何處?」

  任老二喝了一口茶,答非所問地道:「母女兩個人,都帶了傢伙。」

  伍元超心中明白了,伸手從懷中,摸出幾片金葉子,道:「任兄,這點是尾數,任兄點點看,是不是夠啦。」

  任老二接過金葉子,右手中掂了惦,道:「行啦,她們母女住在城南一座農舍中,兄弟門口有人,替兩位帶路。」

  伍元超道:「多謝任兄,我們想立時動身。」

  任老二站起身子,帶兩人出了茶館,道:「路不遠,不要一頓飯工夫就到了。」

  茶館門外,果然站著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小伙子。任老二一揮手道:「小喜子,帶這兩位去,記著,站遠些,指給這兩位朋友看看那地方就成了。」

  小喜子應了一聲,帶兩人直奔城南。

  那是大名府外一處很僻靜的小村莊,整個小村子,也不過五六戶人家。村東面,一座大水池旁,孤立著一座宅院,竹籬環繞,柴扉緊閉。小喜子低聲說道:「就在那座茅舍中,兩位自己過去吧!」

  伍元超點點頭,大步直行過去。柴扉虛掩,一推而開。只見黃家母女,端坐在小廳之中,手中拿著兵刃。敢情兩人早已有了戒備。黃夫人冷冷說道:「你們來了幾個人,都請進來吧!」

  伍元超一抱拳,道:「夫人,我們只有兩人。」

  黃夫人冷笑一聲,道:「鳳姑,娘說的不錯吧!白玉山表面上仁義道德,骨子裡陰險的很。」

  伍元超緩緩移動右手,握在劍柄之上,道:「夫人和姑娘不要誤會,在下等來此,那白玉山全然不知,而且我等亦無惡意。」

  黃鳳姑粉面罩霜,柳眉聳揚,冷漠地說道:「還有一個呢?」

  鐵成剛大步行了過來,道:「在下鐵成剛。」

  黃夫人霍然站起身子,道:「孩子,動手吧!殺了他們之後,咱們再去殺白玉山。」

  黃鳳姑道:「娘,等一等……」

  黃夫人道:「還等什麼?這兩人一天之前,都趕到白府拜壽,明明是那白玉山請來的幫手,今天趕來行刺,還有什麼好解說的。」

  黃鳳姑欠欠身,道:「女兒離開清風庵時,師父曾經交代過女兒一句話,她說為父報仇固是應該,但不能殺錯人,那將是無法彌補的大錯大恨,也是江湖正大門戶中大忌,如是他們真是白玉山請來的助手,不勞母親動手,女兒自信可以搏殺他們,娘,你歇著,等我把話問清楚,再動手不遲。」

  伍元超道:「黃姑娘說的不錯,如若我們真是受命而來的劍手、刺客,死於姑娘的劍下,自然不算什麼,但望能在動手之前,容我等把話說個明白,那時,夫人和姑娘如若仍要動手,我等只好奉陪了。」

  這時,黃夫人的怒火,似乎也消退了不少,冷笑一聲,道:「有什麼話,你們說吧!」

  伍元超略一沉吟,把來此用心,以及白玉山明作惡徒,暗為善行,夜入白府,隱身樹上,目睹乘風閣經過,以及白玉山要兩人離開大名府的詳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黃鳳姑回目望了母親一跟,只見黃夫人雙眉深鎖,似乎也是陷入了苦思之中,當下微微頷首,說道:「聽閣下之言,不似說謊……」

  鐵成剛接道:「姑娘,咱們如說一句謊話,天打雷劈。」

  黃鳳姑道:「兩位親目所睹,自屬實情,但兩位對那白玉山了解不深,又怎知他過去未做過壞事,又怎能斷言他不是殺死先父的兇手?」

  鐵成剛道:「這樣一位大大的好人,怎會是殺人的兇手呢?」

  黃鳳姑道:「有很多人,年輕時作惡多端,老來深悔一身罪惡,雙手血腥,變作一位大善人,兩位既然目睹了乘風閣經過,白玉山自認罪狀,甘願償命,對此事,兩位有何高見?」

  鐵成剛道:「這個,這個……」

  頓覺理屈詞窮,這個了半天,這個不出所以然來。伍元超心中暗道:「好厲害的姑娘,詞鋒犀利,咄咄逼人,佔了情理上風。」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這也是咱們來見姑娘的用心。姑娘能在白玉山苦苦求死之下,仍然能想到那白玉山可能含冤莫白,足見姑娘的高明了……」

  黃鳳姑道:「別把話扯得太遠了,黃、白兩家的恩怨,和別人無關,兩位來此,只要說明本身的用心就成了。」

  伍元超道:「我等很簡明,不願白玉山這樣一個好人,冤死劍下。」

  黃鳳姑道:「那是說,兩位定要插手這件事了。」

  伍元超道:「咱們是希望幫助姑娘找出那真正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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