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逐月(107)_臥龍生

一〇七

　　「郡主，七王爺的千金小姐……」文雀神色驟變，變得一臉訝異，道：「她怎麼會有那樣的奇怪想法？」

　　「她……」蕭寒月道：「她有甚麼樣的想法？」

　　瞭解了對方的身份之後，文雀忍不住啞然一笑，一切的煩惱，不滿，都在一笑中付諸東流，道：「她好大方，千金之軀，有此胸懷，好叫文雀慚愧。」

　　蕭寒月皺起眉頭，道：「文雀，我不懂，你在說些甚麼？」

　　「說那位小郡主，好胸襟，好涵養，人說宰相肚裏能撐船，果然不錯。」

　　蕭寒月有點明白了，笑一笑，道：「文雀，想出了結果沒有？」

　　文雀苦笑一下，道：「我知道你沒有錯，但從我的角度來看，那又不同了，二爺對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他。」

　　蕭寒月道：「文雀，我沒有要你背叛二先生，我只是感覺到是非之間，應該有一個分野，至於你如何決定，我無意勉強你。」

　　文雀嘆息一聲，道：「蕭公子，留在這裏太危險，你為甚麼不走呢？」

　　「走不了啦！我們已經被大批的高手包圍。」

　　文雀側耳聽了一陣，道：「怎麼我沒有聽到殺喊之聲？」

　　蕭寒月道：「還沒有開始，大概他正在調動人手吧！」

　　文雀沉吟了一陣，道：「論你的武功，一個人走，希望很大。」

　　「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文雀接道：「我知道，說了也是白說，但我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蕭寒月道：「文雀，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文雀道：「甚麼忙？」

　　蕭寒月道：「代我傳一個消息。」

　　「是不是請救兵？」

　　「是！我們的人手太少……」

　　文雀接道：「怎麼？你們是準備在這裏展開一場決戰？」

　　蕭寒月道：「情勢迫人，我們不願束手待斃，只有奮力一戰了。」

　　文雀沉吟一陣，抬頭看了蕭寒月一眼，微微頷首。

　　「要你帶一封信，實在太危險……」蕭寒月說：「你只要傳一句話就行。」低聲說明了地方、暗語。

　　文雀道：「好！我現在就走，不過，要白玉仙追著我出去。」

　　蕭寒月道：「我明白……」提高了聲音，接道：「白姑娘……」

　　白玉仙應聲而至，看著文雀和蕭寒月，道：「怎麼？蕭兄準備放走文雀姑娘？」

　　蕭寒月道：「她對我們的威脅不大，殺之何益，不如放了她。」

　　文雀道：「白姑娘，追我出去，最好能把我打出一點傷來。」

　　白玉仙道：「那容易。」右手一抬，劈出一掌。

　　文雀嬌身一閃，避開了一擊，轉身向外奔去，白玉仙啣尾疾追。

　　文雀出了荷花樓，奔出去十幾丈遠，突然停了下來。

　　白玉仙雙手齊出，拍出二掌。

　　文雀不再逃避，竟然和白玉仙打了起來，雙手掌來足往，打得十分激烈。

　　這是很認真的一場搏殺，文雀施出了全身的解數，和白玉仙展開一陣搶攻。

　　白玉仙連攻出七掌之後，冷笑一聲，道：「你要真打？」

　　文雀道：「姑娘最好認真的施為，最好能打傷我。」

　　白玉仙道：「我不想使蕭寒月覺得我這個人太冷酷，他既然決定放了你，我也不願傷害你。」

　　文雀道：「那你就手下留情，別把我傷的太重。」

　　白玉仙本是冰雪聰明的人物，聽完話，心中頓有所悟，拳掌加速，攻勢頓然凌厲。

　　文雀掌封指點，竟然是毫不相讓。原來，文雀想借機會測驗一下自己的武功，所以一直纏鬥不休，不肯留出空門。

　　白玉仙逐漸的冒起了怒火，道：「你真的要找死不成？」攻勢陡然一變，頓然間幻起了漫天的掌影，力道也突然加強。

　　文雀閃避不及，硬接了兩掌。

　　力拚兩掌之後，強弱立判，白玉仙功力精深，文雀被震退三步，嘴裏流出血來。

　　白玉仙心有所疑，這兩掌並未用盡全力，極有分寸。

　　文雀雖然受傷，但傷勢並非太重，不過，也不算輕。所以文雀轉身逃走時，仍然步履踉蹌。

　　白玉仙吁一口氣，轉身行回荷花樓。

　　蕭寒月、朱盈盈、陳抱山都已恢復本來面目，在門前等候。

　　常九低聲道：「那丫頭傷勢如何？」

　　「不太重，但也不輕，足夠她向二先生交代了。」

　　蕭寒月道：「白姑娘，如何應敵，還要姑娘統籌全局，發號施令了。」

　　白玉仙道：「蕭兄不用客氣，小妹願為馬前小卒……」

　　「不……」蕭寒月說：「姑娘熟悉形勢，洞察敵變，還是由姑娘發號施令的好。」

　　白玉仙道：「常前輩經驗豐富，由他統籌全局……」

　　「不不不……」常九急急說道：「我是天生的幫襯人才，要我坐鎮中樞，指揮全局，那可是選錯人了。」

　　白玉仙道：「這個……小妹……」

　　常九略一思量，亦覺著此情此景，由白玉仙統籌全局，比蕭寒月適當一些，當下說道：「白姑娘，我看你也不用推辭了，您熟悉此地形勢，識人也多，只此兩點，就比蕭公子適合了。」

　　白玉仙吁一口氣，道：「大家商量著吧！敵勢強大，尤其那一批神力鐵甲武士，專以攻堅之用……」

　　「神力鐵甲鐵士……」常九微微一怔，道：「常某在江湖上走了半生歲月，從未聽過這個……」

　　「是一些穿著特殊精製的鐵甲的大力士……」白玉仙解釋著說道：「刀槍不入，除了天生的神力之外，還有很精深的武功，訓練這一批人不易，選擇這樣的一批人更難，我沒有見過他們，但二先生卻以此引以自豪，想來，定然非同小可了。」

　　常九苦笑一下，道：「只聽『神力鐵甲武士』這幾個字，就叫人有些頭疼了。」

　　白玉仙道：「所以，玉仙覺得，我們的迎敵之策，要側重變化。不宜力敵時，便應該利用形勢制敵，這一座荷花樓都是巨大的青石砌成，十分堅牢。」

　　蕭寒月點點頭，接道：「那麼，我們就應該先想出對付鐵甲武士的辦法……」

　　白玉仙道：「只怕很難有完美之策，我們稍作計劃，必要時集中一處，合力拒敵。」

　　蕭寒月道：「對！在下亦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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