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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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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嵐道:「查過了,室中各物,井然有序,至於失去些甚麼東酉,大家都不大清楚,無法查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趙姑娘帶走了一些衣物,和幾個箱子。」 「如是無人接應,她和杏花如何能帶走那樣多的東西?」 蕭寒月道:「王總捕頭和譚老前輩呢?」 張嵐道:「王守義正在查問詳情,譚三姑帶著韓伯虎追了下去……」 蕭寒月道:「常兄追蹤之術天下聞名,怎麼沒有一齊追下去?」 常九道:「是譚三姑要我和張兄留下來……」 只見王守義滿臉怒容的行入賞花軒,道:「豈有此理,咱們幫她抓賊拚命,找她父親的下落,她卻跟人家勾結一起,偷偷的跑了!」 蕭寒月道:「唉!王兄,查問清楚了?」 王守義道:「完全清楚了,兩個接應趙幽蘭的人,一個扮作了廚房中的師傅,一個扮作巡邏的捕快,傷了我們的兩道暗卡,離開了這裏。」 蕭寒月沉吟了一陣,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緩緩說道:「她留下的書信呢?」 王守義道:「在這裏。」 蕭寒月接過一張白箋,只見短短數語,寫的是: 「書奉應天府捕頭王大人閣下: 孤女思父,心碎腸斷,來人信誓旦旦,旨在求藥,無意傷人,民女決心攜藥探父,數月來勞師動眾,深以為歉,留贈白銀二十萬兩,聊表愧咎,並請人代向府台大人銷案。 民女趙幽蘭叩上」 蕭寒月吁口氣道:「能不能銷案?」 王守義道:「民不追,官不究,銷案不難,怕的是七王爺追下來……」 張嵐道:「不要緊,既然是趙姑娘的決定,我想七王爺不會追查。」 蕭寒月道:「趙姑娘既然決定了,咱們也不用多事了,公事上,王兄有辦法交代,張兄能使七王爺不再追查,這件事到此為止,在下也就此別過了。」他說走就走,抱拳一揖,轉身向外行去。 「別急,別急,蕭兄弟,趙姑娘的案子可以銷,但楊尚書夫人的事,恐難罷休……」王守義說:「這件事,你怎麼能撒手不管?」 蕭寒月道:「王兄,楊夫人的事,最好坦然呈報七王爺和府台大人,由他們決定,看看是否要追究下去。寒月是為了報答趙大夫的救命之恩,才挺身而出,現在趙大夫事情已結,寒月留下來,也沒有甚麼用了。」 王守義道:「這個,這個……到底張兄有何高見?請明告。」 張嵐道:「蕭兄弟不是官府中人。趙姑娘決定這麼作了,他自然無法再追下去,楊夫人的事,請府台大人和她談談,再作決定。不過,蕭兄弟最好能再多留一些時間,至少要等譚前輩回來之後,再走不遲。」 蕭寒月點點頭,道:「張兄說得有理,兄弟先回臥室去休息一下。」 望著蕭寒月的背影去遠,常九看著張嵐和王守義,道:「兩位瞧出來沒有?」 王守義道:「瞧出甚麼?」 常九道:「趙姑娘突然離去,給蕭兄弟的打擊很大。」 王守義說道:「我就想不通,趙幽蘭怎麼會突然來這一記回馬槍,咱們幾個全被她給耍了。」 常九道:「就在下所見,在這幾個月當中,趙姑娘一直在變……」 張嵐接道:「陡然出走,會不會和郡主有關?」 常九道:「不能說沒有,但這並非主因。在下初見趙姑娘到現在,不過是一個多月的時間,但仔細想起來,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她變得深沉莫測……」 王守義接道:「對!你不提,我還想不起來,這麼一說,果是大有可疑,這究竟為了甚麼?」 張嵐道:「她太聰明了……」 常九道:「不但聰明,而是有了某一種特別的成就,吸引了她全部的心神……」 王守義道:「你是說……」 常九道:「我說不出甚麼成就,只是就她的言行、舉止上觀察,她已胸藏錦繡,手握智珠,才敢以一個嬌弱少女,投身入江湖凶險之中。」 「老常,你說對趙姑娘的瞭解,蕭寒月是否比我們清楚一些?」 常九微微一笑,道:「應該是吧!咱們平常都自負是見多識廣的人,其實,咱們只不過多一些膚淺的江湖閱歷罷了,真的要探驪取珠,窮理明道,咱們比人家趙姑娘、蕭公子差得遠了。」 張嵐臉一熱,道:「說得也是,趙姑娘如雲裏之煙,霧中之花,看不真切,但和蕭寒月相處這段時間中,卻叫人由衷的生出敬服。胸藏韜略,無所不能,卻又能自持分寸,坦坦蕩蕩。唉!他真要離去,還真叫人離情依依,難以割捨呢!」 幾個人談話之間,譚三姑和韓伯虎雙雙歸來。 韓伯虎汗透重衣,譚三姑也是鬢角間冒著熱氣,顯然,兩人追了不少的路,趕得很累。 王守義親自倒了兩杯茶,道:「兩位,喝杯茶,歇一會。」 譚三姑道:「蕭公子呢?」 常九道:「回房休息去了。」 譚三姑道:「那還好。」坐下喝完一杯茶,接道:「我要和蕭公子好好的談談。」 常九道:「好!我去叫他。」 「不敢有勞常兄,譚前輩辛苦了!」蕭寒月緩步行入花廳。原來,他回到臥室,只是沐浴更衣。 譚三姑接道:「我追上了趙姑娘……」 蕭寒月接道:「在那裏?」 譚三姑道:「她坐了一輛馬車,出城直奔鐘山而去。」 張嵐道:「譚前輩見到她了?」 譚三姑道:「見到了,她停下車來和老身談了幾句話,還要我們別再管這件事,她自己會處理得更好。」 蕭寒月道:「趙姑娘有沒有受到威脅?」 「絕對沒有,她說,一年之後,她會再回到趙府中來和咱們見面。」 張嵐道:「這是甚麼意思,豈不是咱們還要等她一年不成?」 譚三姑說道:「唉!當時老身也是這麼問她……」 張嵐道:「她怎麼說?」 譚三姑道:「她說,她希望我們都能到,要我別再追下去了。」 張嵐搖搖頭,道:「胡鬧,胡鬧。這算甚麼約定?」 譚三姑目光轉到蕭寒月的臉上,道:「趙姑娘說,希望你在趙府中住下來,但她也知道這不太可能,只求你一年後的今天,無論如何要來這裏聚晤一次。」 蕭寒月道:「我一定來。」 譚三姑道:「趙姑娘還告訴我,她有一幅畫送給你,要你仔細看看。」 蕭寒月點頭道:「我知道,還有甚麼交代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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