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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蕭寒月目光轉動,花園中不見人蹤。

  趙幽蘭接道:「蕭兄,如若沒有別的事情,小妹想走了。」

  蕭寒月就算再笨,也覺出有些不對了,心中大感奇怪,道:「幽蘭,怎麼回事?我們之間,好像疏遠了。」

  趙幽蘭仍然背對蕭寒月,緩緩說道:「蕭兄,我很感謝你仗義相助,小妹會永記此情,日後定當回報。」

  蕭寒月道:「趙姑娘,話越說越遠了,我的意思是……」

  「蕭兄,我很累,想早點休息了。」

  「好吧!姑娘保重。」

  趙幽蘭放步急行,轉眼之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蕭寒月望著趙幽蘭遠去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蕭兄弟……」常九突然出現,緩步行了過來。

  「常兄……」蕭寒月喜道:「你幾時回來的?」

  「剛到不久,看到你在和幽蘭姑娘說話,我就停了下來。」

  「常兄都看到了?」

  常九點了點頭,道:「看到了,也聽到了。」

  蕭寒月道:「趙姑娘有點變了。」

  常九笑道:「不錯,而且,變得很厲害,走!到我住的地方去仔細談談。」

  「常兄,是否有重要消息告訴譚老前輩?」

  「消息倒有,不過,明天再說不遲。」

  ***

  常九就住在花園旁邊一座小巧雅室中,趙幽蘭刻意待客,對留住在趙府的客人,都安排了很好的供應。常九雖然深夜返回,但室中的香茗,仍有餘溫,常九一連喝了兩杯茶,才放下茶杯,笑道:「你覺著趙姑娘那裏變了?」

  蕭寒月怔了一怔,道:「常兄不是也說她變得很厲害?」

  「那是我的看法,但我想先聽聽你的說法!」

  蕭寒月道:「這個,這個,過去,她常和……」

  常九笑一笑,接道:「不用害羞,我們都瞧得出來,幽蘭姑娘對你很好,不但信往,而且,情義深重。」

  蕭寒月嘆了一口氣,道:「可是,今夜,她卻是有意的迴避,似乎是連話也不願多說一句,這中間,究竟為了甚麼呢?」

  常九臉色突然間變得嚴肅起來,緩緩說道:「我常九這副德行,從來沒有女人喜歡過,談情說愛的經驗,我雖然沒有,但卻看過不少。你蕭兄弟是人間祥麟,身負絕技不說,偏又生了一副英俊、瀟灑的體態形貌,讀過萬卷書,胸藏綿繡,這大概是叫甚麼才子了。一才也罷,但可喜處,竟然是文武全才,這就成了老泰山心目中的乘龍快婿,俏佳人心目中的如意情郎,幽蘭姑娘對你用情,已然流露形態之間,那嬌俏的小郡主,也有些一見心喜的情態……」

  蕭寒月接應道:「常兄,你又扯到那裏去了?」

  「聽我說下去……」常九肅然接道:「你也許不留心,但我看得出來,我常老九和張嵐、王守義不同,行事為人,只求活得安逸、痛快,我走馬章台,流戀煙花,這方面見識很多,雖然是大把銀子買來的虛情假意,但久病成醫,經歷的太多了,自然對女人有很多的瞭解。你和文雀、武鳳對過手,交過陣,現在不妨回味一下,雙方在各逞機心的景況之下,她們是不是也有著那麼一絲斬不斷的綿綿情意?」

  蕭寒月仔細想一想,似是也不錯,只是他初歷情場,那些眉目傳情,究竟有多少真假,卻是無法分辨。

  常九吁一口氣,道:「情海風波,大都是起因於外人介入……」

  蕭寒月接道:「絕對沒有的事,而且,我心存報恩,也不願存有高攀趙姑娘的想法……」

  常九笑道:「這個麼?我也看得出來,你心裏坦蕩,止乎於禮,但幽蘭姑娘卻有著互相許依附的情愫。但她是聰慧絕倫,極有主見的人,縱然情場有敵,也不甘心退讓,何況,目前情景,對你依託正重,豈會小不忍亂了大謀?這中間的變化,就值得深思冥索了!」

  薑是老的辣,想不到常九這麼一個江湖人物,對事理的分析竟有著如此深入的見解,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當真是各有所得,經驗、閱歷,個中自含有人情練達之處。

  蕭寒月嘆息一聲,道:「小弟實在想不出原因何在!」

  常九沉思了良久,道:「兄弟,想想看,言語上有沒有使她傷心欲絕之處?」

  「沒有。」

  常九道:「這就變化莫測了,丫頭情愫早已暗生,怎會突然有了變化,莫非她要逃避甚麼?」

  「逃避?」蕭寒月有些不解的說:「這就更不通了,小弟自問心中坦蕩,趙姑娘有甚麼好逃避的?」

  常九道:「事情可能緣起於她本身的變比。」

  蕭寒月沉吟不語。

  常九低聲道:「蕭兄弟,你是不是感覺到幽蘭姑娘一直在改變自己?」

  蕭寒月點點頭,道:「這點倒是不錯,我初見她時,她是個明朗、活潑的小姑娘,現在,似乎是越來越深沉了。」

  常幾道:「人隨年齡增長,愈來愈穩健、莊重,本是自然的事,只是幽蘭姑娘變化的太大、太快,大出常情。」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多謝常兄指點,此事一時難有結論,不談也罷,常兄追蹤敵情,是否有所收穫?」

  常九說道:「收穫很大,但今夜是可保安然無事,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咱們明天再談吧!」

  蕭寒月回到了自己的住的雅室,杏花竟然在室中坐候,不禁一呆,道:「這麼深夜了,你在這裏等甚麼?」

  杏花站起身子,盈盈一禮,道:「婢子奉小姐之命,有事奉告公子……」

  「噢!趙姑娘有甚麼吩咐?」

  杏花道:「姑娘說,由明天算起,三日夜之後,武鳳姑娘就可以恢復她原有的功力,公子要如何處置她,可以自己決定……」

  蕭寒月奇道:「這是甚麼意思?」

  杏花道:「婢子不清楚,小姐這麼吩咐,我就只好這麼說了,公子難道也不明白麼?」

  蕭寒月吁一口氣,問道:「好,好!還有甚麼?」

  杏花道:「風七這個人,人性未失,公子如能予以收服,可有大用,這一切行動,都要秘密。」

  蕭寒月道:「好!我明白了,趙姑娘還說些甚麼?」

  杏花沉吟了一陣,道:「姑娘沒有再說甚麼了,不過……小婢有幾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蕭寒月笑一笑,道:「你說吧!說錯了,也不要緊。」

  杏花道:「好!公子如此吩咐,杏花就直言了。小姐對公子依附甚重,一切都寄託在公子身上了……」

  蕭寒月雙眉皺起,沉吟不語。

  杏花道:「也許公子還不知道,小姐生性好強,她為突破一些成就,已到了廢寢忘食的境界,常常日以繼夜,三天三夜都未休息過一下。」

  「這怎麼行?你為甚麼不勸勸她?」

  「婢子勸過很多次了,可是沒有用處,所以,我才告訴公子,希望你能勸勸她。」

  蕭寒月苦笑一下,道:「我!行麼?」

  「行!我想她一定會聽你的話。」杏花對著蕭寒月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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