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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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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佛珠的鮮豔色彩,卻看得他精神一振,暗忖:聽師父說,這百妙佛珠共有一百零八顆之多,為何只稱「百妙」,豈非怪事? 他百無聊賴之間,遂一顆一顆地數了起來,但結果竟然只有一百零七之數。 這又令他大惑不解了。 突然之間,他想起自己身上原有一顆,乃是在九幽谷時一個乘鸞的白衣少女所贈,後來雖在七絕山莊一度還給那綠衣少女,但結果又自祁連八全手中收回。當下自貼身內衣中將那顆佛珠取出,只見它的色澤、大小竟是與這一百零七顆一般無二。 羅雁秋本是智慧絕倫之人,略一思忖,暗道:米靈在七絕山莊搶得的那串,莫非是假的不成,當初我捏碎之時,除了一些粉末外,別無他物,但不知這裡面又是什麼? 身隨意動,他先將自己的原有的那顆佛珠「波」的一聲捏碎。 低頭一看,那佛珠薄薄的外殼之內,竟裹著一個潔白的紙團,打開一看,不禁心中狂喜! 原來那上面寫的是,前面一至十顆,都是載的這百妙佛珠的「妙」處。 於是他連將前面其餘七顆佛珠捏破,果然不差,其中指明第八十至第一百顆佛珠居然盡是破各種陣勢之學。 他立即按圖索驟將那二十顆佛珠一一捏開,仔細看過之後,才知道這四面以樹木圍繞構成的是「反四象大陣」。 而這反四象陣的破解之法,卻最是簡單不過,就是只要除去內緣的任何一株樹,全陣即完全失去效用! 羅雁秋看到此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當即向林中沖去。 但突然之間,他剛奔出屋外的身形又停了下來,原來他想到這佛珠的十至三十顆中,盡是記載了失傳已久的武林絕學,暗忖:我只要能找到吃的東西便可在此修習,若把這些武功全部練就,便將成為當代武林中第一高人了。 然而,他這個念頭,也是一閃即失,因為他想到那黑衣老人曾經說過,這百里之內,鳥獸已然絕跡。 事實上,他來此四十餘天中,除了看到過一隻翠羽紅喙的美麗鳥兒外,確未看到任何鳥獸。 若非自己因誤飲泉水中毒,而每日又必飲潭水解毒,早已餓死多時了。 此時,羅雁秋竟似突地福至心靈,他再將那百妙佛珠的索引仔細看了一遍,竟高興得大笑起來! 原來那佛珠的五十至七十顆中,卻是祛毒療傷之學,其中也提到像此處屋下的一種泉水,在此項,竟附帶說明有一種「四季丹華」的山花,該花常年開放,永不凋謝,不惟是祛毒療傷的聖品,抑且可用作充饑! 他立即想起了室外那四季不敗之花。 這實是天下之間,罕見罕聞之事,但他想到這是百妙佛珠上的記載,自是不會有什麼差錯。 於是疾忙奔出屋外,採擷了幾朵山花,塞進口中,他只覺得那山花入口香甜,不嚼即化,只吃了數朵,便已饑渴全消,周身上下,一片舒泰祥和。 此時,雖已是掌燈時分,但苦無火種,無法點燃,只得將那些解開的紙團,放在木榻之上。 他自己惟恐壓壞了那些紙團,卻躺在地上呼呼睡去。 這一夜之間,他睡得香甜無比,一覺醒來之時,他只覺得一股寒風侵體,舉目室外看去,那山花野草之上綴著一顆顆的晶瑩水珠,裡許外的樹林也像是水洗了一般,顯得格外清新,原來昨夜一番風雨,他卻因多日的憂慮疲倦侵襲,一旦安心睡去,便睡得極熟,是以絲毫未覺。 此時,他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外面的景色,覺得無比的愉悅、得意。 突然,他想了放在床上的那些「百妙秘笈」,回頭看去,不禁大吃一驚! 原來那些紙團竟被風吹散了一地,他連忙俯身拾起,總數才只剩下三十多個,其餘的想是被風吹向窗外而去。 羅雁秋連忙走到屋後,但哪還有片紙隻字,他不禁大感懊喪! 須知,這百妙佛珠中所蘊含的奇學,真是包羅萬象,就是東西雙仙,也是會不及半,如若羅雁秋全部練成,那真堪稱天下無敵了。 他正悵惆之間。驀地—— 一聲「咿呀」鳴囀,那木屋之上突地飛來一隻鳥兒。 羅雁秋仔細看去,正是他剛到此地之時所見翠羽紅喙的小鳥! 那黑衣老人明明告訴過他,這鳥兒只在每年春天來上一次,不知它為何再度來此? 他正感奇疑之間,突聽一聲如鶴唳鳳噦的長鳴,響自樹林以外,抬頭看去,只見萬里晴空中,正有一隻巨大彩鸞,冉冉下降。 鸞背上,中間站著一個身著白綾的長髮少女,兩邊則分立著兩個青衣小鬟。 當那彩鸞落下之後,羅雁秋已然看清那白衣女子曾和自己有數面之緣,同時還和他在一處石洞中…… 他想到自己對一個弱女子那般粗暴的行為,同時聯想到黑衣老人對一個女子的純情和犧牲,不禁大起愧疚之心,竟自緩緩垂下頭去。 那白衣少女下得鸞背,看了羅雁秋一眼,竟也是站在那裡,癡癡地注視著羅雁秋,一言不發。 兩個青衣小婢,雖是滿現怒容地看著羅雁秋,但見白衣少女不發一言,她倆似是也不便發作。 約有盞茶時間之後,那白衣少女發出一聲幽長的喟歎,輕輕說道:「又是你……」 直走到羅雁秋身前二尺之處,方才停住身形,微微一笑,說道:「你可是不認識我了嗎?唉!這也怪不得你,我一會兒穿白,一會兒著綠,可真把你攪糊塗啦!」 羅雁秋本是知書達禮之人,雖因喪失記憶後,對一些世俗禮法大半模糊忘記,又因受玄陰叟等幾個怪癖之人的影響,曾一度變得自大與粗暴,但在這一個多月來,那黑衣老人已幫他對往日所學的聖賢之言,恢復記憶,是以一想到那石洞中如同禽獸般的行為,便自內心深處,惶然地產生出無比的歉疚之感。 此時,他見那白衣少女對已往之事,竟似全然不放心上,不由大感不安,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那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怎麼啦,難道還怕我再打你一巴掌是嗎?唉!你不知道我打了你那一巴掌後,難過和後悔了多少天?」 羅雁秋又自後退一步,緩緩抬起頭,說道:「這位姑娘,難道你不恨我嗎?」 眼神中流露出愧疚之情。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叫瓊兒,你不知道嗎?」 她仰首略一沉思,又自嫣然一笑:「是啦,我沒有直接告訴過你我叫什麼,但我爹爹和幾位叔叔叫我時,你沒有聽到嗎?由此看來,你一定是個粗心大意的人了。」 羅雁秋被她說得臉面上一紅,卻是不便反駁。 白衣少女此時才似是想起還沒有回答羅雁秋的問話,「哦!」 了一聲,沒頭沒腦地說道:「我當然恨你啦,恨你不該那樣對我,其實……唉!也不能光怨你,我也有錯,我不該……」她一頓之後,又自嫣然一笑道:「過去的事,別提它啦,我不恨你,你也別再恨我,好嗎?」 羅雁秋聽得大是感動,微微一笑道:「都是我不好……」 白衣少女突地嬌笑一聲,截斷他的話道:「別再客氣啦,我不是說,過去的事不准再提了嗎?你怎麼不聽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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