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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瘋俠柳夢台哈哈笑了一聲說:「我瘋子也悶的發慌,牛鼻子可還有興致陪我散散心嗎?」大步走了出來。

  紫虛道人微微一笑,轉身向神醫俠萬永滄說道:「這可是萬道兄的意旨嗎?」

  他自恃一派掌門宗師身份,雖未點破這種車輪戰法是神醫俠所授意,但神醫俠亦已大感不安,微咳一聲,轉向瘋俠道:「柳老二且莫再叫兄弟作難了。」他本是不善言詞之人,急窘間只說出這一句話來。

  紫虛道人似是對一件事拖延太久,已感不耐,他臉上那經常微觀的笑容,突然消失,冷冷說道:「貧道敬待萬道兄公平了斷貴我兩派的一段過節了。」

  神醫俠道:「如何了斷,兄弟願聞高見。」

  紫虛道人冷笑道:「道兄既不願和貧道同去敝派總堂,那只有訴諸武力了。」

  神醫俠道:「我方五人,貴派四位,但不知如何打法方算公平?」

  紫虛道人無聲無息地一笑道:「猛將一員,可敵萬軍。」

  神醫俠雖是涵養功深,也氣得長眉聳動,冷笑說道:「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

  紫虛道人冷冷說道:「那道兄等是志在必死了?」

  神醫俠大喝一聲,翻腕拔出長劍說道:「必死不死,幸生不中,生死之數,此時尚未預料!」

  他長劍出鞘,武當派一干小俠也各將兵刃掣出,一時由口舌之爭,變為劍拔弩張之勢。

  雪山派的神火真人邵文風、玉面女魔鄧玉珍和黑神君吳兆麟三人俱都怒目揚眉,剛要亮出兵刃,卻被紫虛道人揮手制止。

  神醫俠萬永滄一愕說道:「貴掌門制止他們取出兵刃,不知是什麼意思?」

  紫虛道人微微一笑道:「貧道自信可以一雙肉掌陪道兄等走上百招。」雪竹杖往地上一頓,已沒入石中半尺。

  神醫俠氣得鬚眉皆顫,將長劍反手歸鞘,朗聲說道:「既是如此,我等以兵刃勝之不武,那就在拳掌上見真章吧!」反手將長劍歸入鞘中。

  紫虛道人突地哈哈狂笑道:「貧道略施小計,道兄等便入彀中了。」

  聽得神醫俠心中一震,脫口說道:「什麼……」

  紫虛道人道:「棄劍用掌,道兄必死無疑了。」

  神醫俠萬永滄只是因涵養功深,而一再容忍,此時已到忍無可忍之境,遂大喝一聲道:「那你就試試!」揮手直劈過去。

  紫虛道人冷笑一聲道:「道兄小心了。」側身閃讓,疾步欺進,大袖微拂,竟向神醫俠左肩拍去一掌。

  高手相搏,爭的是那份指掌間變化的迅快,紫虛道人這一招避襲還擊,攻守合一而出,迫得神醫俠在這一招中,盡失先機,縱身向後疾退三步。

  紫虛道人一招得手,打法忽變,左掌右拳,展開淩厲絕倫的攻勢,掌擊拳襲,倏忽之間,連攻了七拳八掌。這一輪急攻銜接得嚴謹無比,神醫俠竟然無法從他的綿密拳掌中尋出破綻,被迫得只有招架之功。

  顯然,紫虛道人是想仗著自己深厚的內力,先將神醫俠真力耗盡,然後再用詭異的招術,企圖將他一舉成擒。

  就在這兩人交手的同時,肖俊等武當派的四位小俠,也和雪山派的三人大打出手。

  鐵書生肖俊力鬥神火真人邵文風,勉強暫保不敗。

  萬翠蘋、嚴燕兒合鬥玉面女魔鄧玉珍打得半斤八兩。

  惟有玉虎兒卻不是黑神君吳兆麟的敵手,十數招過後,便被迫得險象環生。

  看得場外的瘋俠柳夢台大感焦急,他們雖已說好在這場比鬥中暫時置身事外,但已身不由主地緩緩向場中移動。

  紫虛道人邊打邊自冷冷笑道:「萬兄可是要自毀諾言嗎?」

  神醫俠面容一整,轉向瘋俠說道:「柳老二若再相逼,兄弟便要自絕當場了。」

  瘋俠狂笑兩聲,冷冷說道:「自絕當場也比做階下之囚的好。」但他前進的身形已然停住。

  就在武當派中人岌岌可危之際,前面山腳轉彎處,突然傳來一聲長嘯,遂見兩條人影疾奔而來。

  在那嘯聲剛落,眾人略一怔神之間,紫虛道人已乘勢施出一招奇詭的擒拿絕招「索龍縛鳳」,抓住了神醫俠左手脈腕。

  玉虎兒也早被吳兆麟制住穴道,另外兩對五人亦均停手。

  此時那兩條人影快逾靈猿飛鳥,轉瞬便到面前。

  眾人舉目望去,只見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女,並肩站在一起。

  兩人四道眼神向在場中人掃了一眼,直向繁虛道人走去。

  走到紫虛道人身前五尺之處,齊地拜伏地上,同聲說道:「松風、月影叩見師尊。」

  原來是紫虛道人的兩個隨侍小童。

  紫虛道人瞧了兩人一眼,面色微微一變,但瞬即又恢復莊嚴肅穆之色,說道:「起來,你們可是行令堂主持派遣來的嗎?」

  松風、月影兩童的臉上似是十分緊張,起立之後,又環視了眾人一眼,那道童從懷中取出一紅一白兩封書信,雙手平伸,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口中說道:「正是,這裡有行令堂主持親修的兩封密函,交弟子面呈師尊。」

  紫虛道人接過那一紅一白兩封密函後,轉首向神醫俠說道:「貧道拆閱書信不便,只好委屈道兄片刻了。」舉手點了神醫俠兩處肩井穴。

  此時,在場之人,似是全被那一紅一白兩封函件所吸引,他們意識之中,覺得這兩封專人送來的書信,決非等閒,是以神醫俠被紫虛道人制住穴道,一時之間無人出手搶救,事實上他們也無能搶救。

  只見紫虛道人先拆開那紅色函件之後,略一注目,便突地發出一陣大笑,似是極為愉快而得意。

  他收起紅色函件,又將那白色書信拆開,豈料一看之後,竟是面色倏然大變。

  那白色函件似是極短,是以他一看之後,便即匆匆收起。

  在場之人見紫虛道人神情,片刻之間產生出這種極端尖銳的轉變,不由個個如墜入五里霧中,不知何故。

  紫虛道人畢竟不愧為一代武林梟雄,面色一變之後,登時又恢復常態,向神醫俠微微一笑道:「委曲道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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