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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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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駭之下,哪敢力敵,即展開仗以成名的「幽靈身法」,夾雜著三式玄陰絕戶掌,伺機應敵。 卻說慧覺大師依著五行生克之數,左旋右轉,在到達陣中心的樞紐之時,一回頭萬里游龍呂九皋早已不見,他不由心下大急。方才他在這穀口的峭壁之上,早將這反奇門陣式的梅花陣看得清楚,此時再不猶豫,運氣施起太乙氣功,雙掌連環劈出,一股無形無聲的罡氣,如一堵銅牆鐵壁向外逐漸擴展,只聽哢嚓連聲大響,這主宰此陣變化的十株梅樹,全都齊根折斷,陣的變化效用頓失。 慧覺大師一躍身形,拔高五丈,掃目四顧,這才看清呂九皋正與玉面女魔大戰一起,而淩姑娘則和另一個男子酣鬥,於是躍落梅樹之上,施展開登萍渡水的罕世輕功,向淩姑娘停身處奔去。 那鬼影子王雷本不是淩姑娘之敵,此時又見慧覺大師趕來,不由一慌,正想逃走,但淩姑娘豈肯放過這個絕好機會,她秀眉一顰,殺機立現,暗運起太乙氣功,遙空一掌,向鬼影子王雷胸前拍去。 慧覺大師剛飄落地面,便見一條瘦長的身影,被一股無形的罡風振起,那人連一聲悶哼都未發出,便跌落地上死去。他不由長眉一軒,低低喧了聲佛號,冷電似的目光,又掠了淩姑娘一眼。 淩姑娘被看得不由低下了頭,只感一陣委屈,眼圈一紅,幾乎落下淚來。 慧覺大師慨歎一聲,語聲突轉祥和,說道:「紅兒,你可知這被斃掌下的是什麼人嗎?」 淩雪紅道:「那人是玄陰叟蒼古虛的二弟子,大師伯不認識他嗎?」 慧覺大師冷笑一聲,道:「不認識他我也不會問你了,你震斃了這人不打緊,只怕要為你爹爹憑空帶來很多麻煩,唉,我一再告誡你不可多造殺孽,你偏是不聽。」 淩姑娘見受到大師伯的責斥,不由又羞又急,她乃是任性慣了之人,現在和長輩在一起,處處受到拘束。昨晚有羅雁秋在一起還好,此時一連串不如意的事和無限屈辱都一齊加到她的身上,聞言不禁嚶嚀一聲,再也控制不住那怨爐憂傷的情緒,哀哀痛哭起來。 她這一哭,倒把個慧覺大師哭得沒有主意。他本是個慈祥和藹的長者,對淩雪紅又愛得如同自己的親身女兒,只因怕她多造殺孽,而殺死此人更會給苦因大師帶來麻煩,是以才說了淩姑娘幾句,但他又怎知姑娘芳心另有著如許重大的負荷呢? 他黯然一歎,走到淩姑娘身前,撫摸著她一頭秀髮,慈祥地說道:「紅兒,難道大師伯說你兩句也算丟臉的事情嗎?孩子,別哭了,趕快隨我去將秋兒救出來。」 淩姑娘本不是因慧覺說她兩句而哭,那是積壓了多少屈辱和憂傷的爆發,是以一聽大師伯之言,連忙止住哭泣,舉袖擦乾了淚痕,展顏一笑說道:「紅兒天大膽也不敢生大師伯的氣,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哭出來了。」 慧覺大師微微一笑道:「好啦,我們先去看看呂道長,不知他和玉面女魔鄧玉珍打得怎樣了。」當先向西北方向奔去。 此時,梅花陣的功效早失,倆人直線奔行幾個起落便已至萬里游龍呂九皋停身之處。 只見他一人浩然卓立,玉面女魔早不知去向。他一見慧覺大師到來,一拂胸前銀髯,哈哈笑道:「大師來得正好,那玉面女魔雖被貧道打發了,卻怕亂沖亂闖無益。」微微一歎又道:「這座梅花陣確實厲害絕倫,方才我緊隨大師身後,只是稍一閉眼,便不見了你的蹤影,至於那使人產生的幻象,更令人觸目驚心!」 慧覺大師微微一笑道:「這座反奇門陣式的梅花陣,在我們剛來之時,老衲也未完全看出其中變化的奧妙,倒是後來躍上了峰頂,才給我看出一點端倪,好啦,現在此陣效用全失,我們就放心前進吧。」 ▼第二十回 情海恨難填 小俠失足羈雪山 慧覺大師、萬里游龍呂九皋和淩雪紅三人,穿過那座幽谷中的梅花陣後,本來是千仞絕壁阻路,但此刻卻現出一處高約丈二,竟有八尺的通道。原來這通道自對面看正被梅林所遮掩,直至近處始能發現。想那玉面女魔鄧玉珍便是由此處遁走。 三人一看有此通道,先是十分高興,但仔細察看之下,不禁同時雙眉緊鎖,枯立原地不動。 原來這通道深不見底,任是運足目力,也只看到模糊一片,陣陣陰寒的狂風自洞中湧出,把擋著洞口的一片梅樹吹得枝搖花顫。 慧覺大師和呂九皋都是一代武林高手,在未看出端倪前,自是不會輕舉妄動,唯有淩姑娘看二老沉吟不前,想起羅郎生死不由心下大急,忙急步到慧覺身前,一禮說道:「大師伯,紅兒先進去看一下好嗎?」 慧覺還未發言,萬里游龍呂九皋卻搶先說道:「大師和淩姑娘在外稍候片刻,還是讓貧道先行一步,一探虛實吧!」不待兩人回話,只見道袍飄風,身形如龍翔九霄,早已躍入洞中。 慧覺大師暗暗一歎,忖道:此老真不愧享有這萬里游龍之名,身法確是了得,他若能練成太乙氣功,只怕成就還要比我高上一籌呢。 哪知呂九皋進入洞中頓飯之後,仍不見有任何動靜,慧覺大師雖是見多識廣,也不禁如墜五里霧中,他轉首看了淩姑娘一眼,說道:「呂道長隻身涉險,乃全是為我等之事,紅兒,你且緊隨我身後,不可造次。」 他因知淩雪紅年輕氣盛,雖是武功高強,但江湖中險詐百出,並非全靠武功所能解決,是以叮囑了她幾句。 淩姑娘輕輕嗯了一聲,慧覺大師便當先向洞中撲去。 倆人一進入洞中,只覺陰風撲面,刺骨生寒,除此之外,倒是毫無異狀,又深入了十數丈,才見地上橫臥著幾個疾裝勁服之人,慧覺大師俯身一看,俱被點了穴道,猶如死了一般。 又前進了十餘丈,只見光線逐漸開朗,慧覺大師心情一松,左掌護胸,右手蓄力,一個縱躍已到洞口。 淩姑娘飄落大師身旁,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覺一怔。 只見數十丈外的一處山腰之上,建著一座院落。那院落氣勢雄偉,極盡豪華,當中雖有兩扇紅漆大門,此時卻是院門深鎖,只餘下一塊黑底金字的匾額,上書「人鳳堂」三個大字,在陽光之下耀目生光。 慧覺大師又掃目四顧,只見這洞口兩側又橫躺著兩名被點了穴道的暗樁,但卻仍不見呂九皋的身影。 他一軒長眉,不再說話,當先向那「人鳳堂」縱去。 哪知他們剛剛到「人鳳堂」前,突地看到一條人影,於院內躍出,慧覺大師登時將步收住。原來從那「人鳳堂」躍出之人正是萬里游龍呂九皋。 萬里游龍輕拂銀髯,微微一笑,說道:「貧道還以為雪山派如何了得,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浪得虛名,想這人鳳堂乃是大雪山外三堂之一,為其安危所系之地,方才神秘詭異的地道中,只不過佈置了幾名暗樁,而這人鳳堂,卻是空無一人,難道他們就這樣不戰而退了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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