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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黑龍江畔的『黑煞神』、『黑煞女』,以及那只『黑煞猴』,在下也是聞名已久了。」

  店小二適時地送上了碗筷和菜肴,麥小雲又囑咐他多弄幾道菜,兩壺酒。

  「黑煞神」說:「我們兄妹身漂南國,只不知麥大俠怎會一眼就呼出賤號來呢?」

  麥小雲說:「當然,身穿黑色衣衫的人在天底下多如過江之鯽,但再帶有一隻黑毛獼猴的那就少之又少了。」

  「好眼力,好見識……」

  「兄台誇獎了。」麥小雲笑笑說:「我也正在納悶著呢,兄台怎會這麼肯定在下就是麥小雲?」

  「因為在下由嶺南來,在嶺南曾經會見過令弟麥無銘。」

  「哦!」麥小雲聽了心頭一動,說:「舍弟去了嶺南?」接著,他神情有些恍惚,目光有些滯鈍。

  「是的,他與洪家寨有了瓜葛,有了糾紛。」

  「啊!那兒有諸多的毒蟲毒物,煥蚣百腳!」

  「不錯,但令弟對毒蟲似乎毫無所懼。」

  「黑煞神」略一遲疑,略一停頓,又說:「不過,對方尚有幫手,而那些幫手飼有厲禽,蓄有猛獸,恐怕應付不易。」

  「黑煞兄何以知之忒詳?」

  麥小雲精神一振的說著。

  黑煞神遂將自己兄妹去嶺南的經過和遭遇全給說一遍。

  「原來如此,多謝二位仗義,在下這廂謝了。」

  「哪裡的話,這原本是我輩應做之事,只是我兄妹慚愧,因受對方療毒之惠,格於局面,礙在情勢而未能公然挑明,至今想起,心中仍舊感到黯然呢!」

  麥小雲誠懇地說:「黑煞兄言重了。」

  「黑煞神」覺得心中耿然,他說:「麥大俠是否要去嶺南走上一趟?我是『老馬』,當能奔得輕車熟路。」

  麥小雲衷心地說:「不用了,事情全都過去了,如今舍弟已經平安無事。」

  他坦然地笑笑,接著又說:「吃過飯,我們只要去南貫大路的十裡亭,那就能等到他了。」

  「黑煞神」滿腹狐疑。

  他雙眼緊緊的盯著麥小雲說:「怎麼?莫非你曾經接到令弟的傳報?」

  麥小雲搖搖頭說:「沒有。」

  「那你怎麼說得如此肯定?」

  麥小雲澀然地笑了一笑,說:「那是我昔才所感應到的。」

  「感應?」

  「黑煞神」不由恍然大悟地說:「啊!對了,你們是孿生兄弟?」

  「是的。」

  「我聽說李生兄弟冥冥中彼此常有心靈上的感應。」

  「有時候血親或夫妻也會。」

  「那我們快些吃,吃完了就去十裡亭等麥無銘。」

  北國的人直爽豪邁,他們是想到就說,說了就做。

  「二位請。」麥小雲端起了一杯酒說:「我敬你們。」

  「喔!不敢。」

  「黑煞神」也捧起了酒杯說:「俺兄妹敬你。」

  破格搗練子令「功名道,京畿路,二者皆辛苦,淚眼相送心酸楚。長亭兼短亭,一程又一程。」

  長亭是離人惜別的地方。

  長亭是迎賓相候的所在。

  長亭,它也是過往的客商,來去行旅歇足舒腿的處所。

  這時,未末申起,安徽南下大道的一個長亭裡有三個青年人在歇足。

  這三個青年人的性別是二男一女。

  這三個青年人衣衫的色澤二黑一藍。

  這麼說,他們該是麥小雲和「黑煞神」兄妹嘍?這麼說,他們不是在歇足而是在迎賓嘍?不錯,正是他們。

  他們正是在那裡等候由嶺南返回來的麥無銘。

  麥無銘離長亭尚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麥小雲和「黑煞神」兄妹全都迎了出去。

  「啊!麥大俠,你怎麼這麼快也趕回來了……」

  「黑煞神」一臉興奮地說:「所遭遇的禽獸蛇豸怎麼樣了?」

  麥無銘笑笑說:「蟒蛇眇目而遁,厲禽亡於劍下,餓狼聞到了血腥,它們偷懶撿便宜,就顧不得費神再傷人,各各在地上叼了一隻死鷹管自地去飽餐了。」

  「不是還有一隻母大蟲?」

  「不錯。」麥無銘說:「至於那只毒大蟲,它自盡了。」

  「什麼?自盡了?」

  「黑煞神」驚疑地說:「老虎也會自盡麼?」

  「會啊!」麥無銘半真半假地說:「因為它不想活了,就一頭撞向崖下而去。」

  「哦,原來如此。」

  「黑煞神」了悟了,他不由滿懷敬佩地說:「也只有麥大俠你才有這等氣魄,才有這等功能……」

  「閣下謬獎了。」

  「二弟,難為你了,辛苦你了。」

  麥小雲見「黑煞神」與乃弟聊得那麼起勁,也就不加插嘴,暫且的歇在一旁。

  如今二人話語業經告一段落,他才開口招呼,才一把握住了麥無銘的手。

  「啊!大哥。」

  麥無銘歡然地叫了一聲,然後費解地說:「怎麼和『黑煞神』兄妹走在一道,莫非在北國時就已經認識了?」

  「不,在北國我也只聞其名,未見其面。」麥小雲說:「還是剛剛湯口鎮的小食店進餐時所邂逅的。」

  「哦!那大哥可去過黃石山莊?」

  「去過了。」

  「大嫂她們怎麼樣了。」

  「她們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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