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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彼此各有所得,二不落空,「秦嶺三蛇」順利地找到了他們要找的人,而姚鳳婷呢?她也不負願望,等到了人。

  雖然來人不是幽冥教主,但是,幽冥教的巡察總該知道他們總壇的所在吧?

  姚鳳婷坐二望一地說:「怎不見你們教主親自前來?」

  「哈哈哈!」馬碧輕蔑的笑了兩聲說:「殺雞焉用得著牛刀?憑你,以及另一個小於再加上紀國勳吧!我們兄弟任何一人都夠應付了,擺佈了!」

  馬碧狡猾地又補上了一句,說:「不過,我們是三位一體,同進共出。」

  姚鳳婷微微地哂了一下說:「好吧!既然你囗出大言,就跟我來吧!」

  馬碧眨動著一下眼皮,狐疑地說:「去哪裡?」

  「怎麼,你怕了?」

  姚鳳婷有意挑逗地說著。

  「哈!笑話。」馬碧乾笑了一下說:「只是問你去哪裡?」

  「上天堂、下地獄,你去也不去?」

  姚鳳婷更進一步地嘲諷、揶揄著。

  馬碧聽了果然有些膽怯,他不正是由地獄中的天堂,天堂般的地獄裡出來的嗎?

  略一定神,略一遲疑,說:「廢話少說,到底是去哪裡?」

  「廟的旁邊,廟的後面,那裡全是曠地,全是荒野,你們人多,在那個地方不更施展得開?」

  姚鳳婷聰明、睿智、還帶點狡黠,是以她的言語之中,或多或少總含有肉中帶刺的味道。

  馬碧左右回睇睨,然後說:「天並中不也是一個很好的動手的場地?」

  「令日雖然是天氣不好,但仍難免有善男信女前來上香燒紙,求神答神,又何必要驚世駭俗,弄得人神不安?」

  「既然如此,那你就帶路吧!」

  「走!」

  姚鳳婷如今已經成了識途老馬,當地地頭。

  她本來是住在海口鎮內一家旅店中的,但是,來回地往城隍廟裡跑,覺得不太方便,遂聽取了紀國助所提的意見,過來遷住在城隍廟為香客預備的客房裡。

  他啟步朝邊門而去,馬碧一行人也魚貫地跟上了。

  出了邊門,轉向後角,赫然見紀國勳已經石柱般地矗立在曠地中。

  海口地方只是一個山鎮,是以人稀廟小,有城隍,缺土地,因此紀國勳就勉為其難,二職兼共了。

  「他就是紀國勳。」白眼狼又戳著手指,繼續地說:「那天紀國勳雖然沒有去王宋詞堂,但是,逮我和長吻狼二人去地獄門服刑的卻是他。」

  古人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的可貴處在哪裡?就在那個「難」字。因為,這個難字可伸可縮,可反可正。

  它既可以作「是」字講,也可以當「不」字解。若是把它給釘死了,說為「本性不改」,那人們的指責、攻擊必定會群起了。

  否如說,馬碧這一幫惡人,曾經被地獄門中的菩薩、殿主他們施之以威,動之以情,勸誡、感化,結果出來以後仍舊一成不變。

  又譬如說,像廖不一幾個呢?

  他們出來之後就變了,就改了。

  所以這個「難」字用得實在恰當,實在可取,也實在珍貴!

  不過,事情真的如此嗎?

  若是深究下去,它還是令人起疑生惑。

  再譬如說,馬碧他們惡根太重,理性不夠,他們把作惡當行業,以害人為樂事。

  而廖不一幾個又怎麼樣呢?他們只不過近墨者黑,或者是饑寒起盜心,被情勢所誘,被環境所迫,本性不忍,是以也算不得那勸誡、誘導之功。

  所以,人一經哇哇落地,還可以再說早一些,他在娘胎裡的時候,就已經生成了善惡智愚,後天的改造、調教,那只是在盡人事罷了!

  因此,把它說成「本性不移」又何嘗不可?

  「唔——」馬碧沉吟了一下。

  然後朝「龍頭鳥」童碩新說:「童壇主,那就請你幫他們兩個去料理紀國勳,本巡察等當會制裁這個女子和那尚未露面的小子。」

  「屬下遵命。」童碩新回了一聲,接著加強語氣地說:「三位巡察可要小心了,那個小子就是麥無銘,兩個麥小雲中之一個,也是地獄門內的巡行特使。」

  「本座自會留意,你們去吧!」

  「是。」

  童碩新領著兩匹狼向紀國勳走去,他右臂骨折新愈不久,經過思慮,說:「你們二人先上去鬥鬥他,到時候本座當再出手擺平了。」

  「好。」白眼狼漫應了一聲,然後轉頭朝長吻狼說:「老『長』,我們討賬去!以前被那姓紀的抖盡了威風,露足了面子。

  什麼在館子裡白吃幾頓也不行,到窯子里弄點油水也不行,去賭場要對方孝敬孝敬又不可以,到頭來還把我們給送去了地獄門。」

  「不錯!」長吻狼說:「今日該換我們兄弟吐吐氣,楊揚眉了。」

  兩個人並排地邁了出去,在距對方丈余之處才停住腳步,三個入五眼相對!

  白眼狼努力地轉動一下白眼,結果,那第六只眼睛始終萎於一旁,不聽指揮。

  他不由盛氣地說:『紀國勳,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弱肉強食』,鎮民們弱,我吃他們,而你更強,又把我們給吃了,給淹了,如今呢?

  哈!時來運轉,老天有眼,我們終於回來了,但你卻變作縮頭烏龜,到處都找不到人影,怎麼?熱水一灌,烏龜現形,躲得了一時,卻躲不過一世,趁早把命給交出來吧!」

  紀國勳微微地哂了一下說:「憑你們兩個市井,怎冒大氣?敢說大話?」

  「君子有自知之明。」白眼狼抬起右臂,握上拳頭,以拇指朝後一指說:「但是,你可知道那個人是誰?」

  「是誰?」

  紀國勳有意地反問著。

  他是海口鎮的城隍、土地,凡有人進而不出,留而不走,都難瞞過他的耳目。

  「他叫童碩新,外號『九頭鳥』。」

  「嘎——一隻扁毛畜生哪裡值得大驚小怪?」

  「那你可知道那邊三個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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