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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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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要打人?」 「他若只要打人,那也就沒有事了,恐怕要傷人呢!」 「要傷人?」大孩子胸脯一挺說:「那我去叫阿爸、阿叔來。」 年輕人接口說:「你阿爸、阿叔不會是這個老年人的對手,他練有功夫呢!」 大孩子氣餒了,他惻惻地說:「那大叔你呢?」 年輕人笑笑說:「你剛才不是著到大叔也練有功夫嗎?」 「這……這怎麼好……」 「別說了,快走吧!」 「那我們走了!」做哥哥的一把拉住弟弟的手說:「謝謝大叔!」 兩個人就躡手躡腳的朝著後面走了。 老年人填好了土,他霍然站了起來,面對著年輕人說:「然後替你報仇雪恨!」 臉上布霜,聲中帶獰,眼中冒火…… 年輕人的心中不由悚然而驚,眸於中神光一閃而滅,因為,他看到對方的一雙手掌,墨黑如漆,光亮如漆! 「閣下口中叫的,喚的可是小灰?」 「不是小灰,乃是小虺!」 「小虺?那你葬的必是蛇中之王,毒中之極的虺蛇了。」 虺蛇,一名螈蛇,或作蝮蛇,體長二尺有餘,色如焦土,上有黑褐斑紋,三角頭,反鉤鼻,劇毒,喜棲濕之地。 「不錯!死在你指下的正是蛇中之王,毒中之極的虺蛇!」 「那你也必定是嶺南豢毒世家,江湖禦毒馳名的洪家寨之人了?」 「也不錯,老夫正是嶺南豢毒世家,江湖禦毒馳名的洪家寨之人!」 「洪三鈞?」 「不,老夫排行第三,叫洪一鉤。」 嶺南洪家寨坐落于羅浮山下,弟兄四人,蓄養百毒,老大洪三鈞,老二洪二鈞,老三洪一鈞,老四洪中鈞。 他們名自練有一身毒功,平時,以己身之血飼毒蟲,以己身之肉喂毒物,因此,他們的肌膚,他們的血液都含有劇毒。 凡人或畜,一與交接,一與觸摸,縱然不死,也會腫痛數日。 「閣下既然尊為洪家寨四位寨主之一,怎可對一個無知村童下此毒手?」 「因那村童過分習頑,理該予以教訓!」 「如此教訓不也嫌過分了嗎?這是人命一條!」 「誰說的?我在哨音中曾經指示小虺,適可而止,只爛掉對方一條手臂。」 「一條手臂也太重了!」 「這也是他自己找的,怪得誰來了?」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你豢養的東西,你應該以言語告誡他才是正理。」 「老夫沒有這許多的精神。」 「如今該蛇既為在下所殺,你不妨把這筆賬掛在我的頭上好了。」 洪家兄弟,睚眥必報,年輕人唯恐對方再去找出孩童或村人,是以擺下了話語,把事情給攬了過來。 「那是當然,你就領死吧!」 洪一用雙手一晃,右爪突出,直朝對方的胸間探去。 他自視極高,深信對方必會死在自己的爪下,是以連人家的姓氏和名號也懶得問上一句。 這也難怪,這也只有任他們狂妄,試問江湖上凡與他們兄弟結仇為敵的人,誰又能逃出他們的「毒」手? 不是喪在毒掌毒爪之下,就是亡於毒蟲毒物之吻,百不失一,向無幸例。 年輕人既然洞悉對方的身份和來歷,他當然是有所準備了,體內灌足真氣,體外圈上氣煞,兩個人就周旋在一起了。 洪一鈞的功能雖然也不算太薄,但較之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差了一截,瞠乎其後了。 不過,他不在乎,對方的功力若不如自己,那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反之,如對方的功力強過自己,那也無關緊要,一樣的勝券在握。 因為,他身懷重寶: 第一,當然是毒,他不打人,挨打也行,只要人家碰上他的肌膚指爪,效果立顯。 第二,就是那襲邋遢衣,邋遢衣廣納各種油污料雜,尤其是漬過桐油,其厚如甲,其硬如藤,拳腳並刃擊上其身,猶如擊上敗革,像什麼?像龜殼! 第三,是毒物了,他的身上總是帶有蚊蟲百腳,或一或二,或者三四樣也有可能,遭年輕人擊斃的虺蛇就是其中一例! 你說,這種人有誰能贏得了他? 幸虧他們兄弟很少離寨,更難得步出嶺南,不知何故,今日裡竟然蕩到了江南的地面,真是前所未見! 年輕人雖然身蘊神功,但也未敢大意,只是遊鬥委蛇,虛應事故而已。 一二十招下來、洪一鈞非但無法傷到對方身體,連衣袂也沒有摸上一絲,而人家呢?明明多次的擊中了自己,可是,卻又中途拆招換式,真正太以欺人,大瞧不起人了。 他不由生了凶性,犯了惡念,右袖猛地甩出,一縷黑線頓時暴射而去,目標指向對方的咽喉之處! 年輕人周身早已布上了氣煞,這氣煞雖然擋不了兵刃暗器,但風霜雨雪露,爬蟲飛蝶,卻還穿越不進,寧是如此,他仍然小心翼翼,厘毫不懈。 今見黑線迎面而來,「冰袖」倏展,「布刀」疾撩,眨眼之間,黑線立即化一為二,斷了! 那是什麼?那是鐵絲盲蛇;鐵絲盲蛇通體漆黑,它細如鐵絲,長盈四寸,無頭無尾,亦頭亦尾,猶如蚯蚓,好像水蛭,一上人身,則會吸住肌膚,然後探穴鑽脈,融入血管鑽心而亡! 洪一鈞黑臉更黑了,瘦人更瘦了,牙在顫,手在抖,身體各處都在觳觫。他是俱怕了?畏怯了? 那倒不是,又是什麼?是火,是氣;火在他的胸中燒,氣在他的腑內滾,像要脹裂,像要爆炸! 「你……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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