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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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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兩人的搏鬥,愈來愈覺兇險,兩人已然出奇招求勝。 關中岳緩緩向前行了兩步,右手一揮,嗆的一聲,金背大環刀,出了刀鞘,喝道:「住手。」 金刀一揮,當當兩聲,兩柄長劍,都被金刀震開。 何蓮花和那年輕道人,各自向後退了一步,四道眼神盯注在關中岳臉上,神情間一片不服氣的味道。 關中岳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功力悉敵,再打下去,只怕也不是短時間能分勝敗,在場之人,爭的這幅牧羊圖,現在我關某手中,哪一位心中不服,儘管向關某手中奪取。」 葛玉郎冷笑一聲,道:「你關總鏢頭,也是闖南走北的人物,江湖人對你們虎威鏢局處處敬重,卻未必全是怕你關某人手中的大刀,閣下這一番橫刀奪寶,可是自覺得吃定武林同道了。」 關中岳冷冷說道:「葛公子利口如刀,關某自知難以爭辯,好在我已事先說明,在場之人有耳管聞,我不願再和你葛公子作口舌之爭,你如自信能從我手中奪得牧羊圖,儘管出手搶奪。」 葛玉郎臉色一變,目光轉動,一驚在場群豪,接道:「諸位到此,大概都是為著這幅牧羊圖,哪一位如若和我葛某人聯手奪圖,這圖就算有他一份,如是諸位想坐山觀虎鬥,等我和關總鏢頭打到力盡筋疲時,再出手槍圖那是枉費心機,我葛玉郎不會上這個當。」 關中岳心中實也有此顧慮,只不過沒有講出口來罷了。 但見場中一片靜寂,竟無人回答葛玉郎的話。 關中岳淡然一笑,道:「葛公子,看起來,別人似乎是都替我留些分寸,閣下卻是唯利是圖。」 葛玉郎冷厲地喝道:「住口,我葛玉郎寧願忍下這一口氣,也不願給別人機會。」說完,突然轉回原位之上坐好。 這一著,不但大出了關中岳的意料之外,就是全場中人,個個都看的為之一呆。 關中岳心中暗道:「此人能屈能伸,的確是非凡人物。」口中說道:「諸位如是再無人出爭,那是給我關某人的面子了,兄弟這裡謝過。」 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慢著。」 群豪轉目望去,只見那個說話之人,正是苟不全。 關中岳道:「苟朋友,準備賜教?」 苟不全道:「不要忙,兄弟取出傢伙再說。」 口中應著話,右手卻慢條斯理,解開了手中的包袱。 只見一個形同少年手臂一般的奇怪兵刃,展現眼前。 關中岳道:「鐵鬼手。」 苟不全道:「不錯,有幾位成或多年的人物,曾傷在兄弟這鬼手之下。」 關中岳道:「關某如若也傷在你鐵鬼手下,那只怪關某人不藝不精了。」 苟不全緩緩站起身子,道:「還有一件事,在下也要先行奉告。」 關中岳道:「什麼事?」 苟不全遵:「兄弟這鐵鬼手中,內蘊暗器,搏鬥之時,可以射出傷人。」 關中岳道:「和葛公子的摺扇一樣。」 苟不全冷冷說道:「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在下話已經說完了,關總鏢頭,你可以出手了。」 關中岳道:「閣下有什麼能耐施展,不必顧慮我關某人的生死。」 一上來不再答話,一上步,鐵鬼手「金雞點頭」,點向關中岳前胸。 兵刃中藏著陪器,大都是細小的淬毒之物,搏鬥中隨時打出,實叫人防不勝防。關中岳倒也不敢有絲毫大意之心。單刀一揮,橫向鐵鬼手上封去。 火炬下,瞥見銀芒一閃,一枚毒針,由那鐵鬼手中激射而出。 關中岳想不到他一動手,就發出暗器,幸好早有準備,急急挫腕收刀閃身避開。 苟不全冷冷喝道:「小心了。」鐵鬼手向前一揚,食、中二指中,各射出一枚毒針。 雙方相距甚近,兵刃伸開之間,就可顧及對方要害,苟不全連放毒針,關中岳雖然是早有準備,也不禁被鬧的手忙腳亂。這一來,苟不全完全搶去了主動先機,左手配合著鐵鬼手,展開了一場十分淩厲的攻勢。但關中岳名震江湖,自然是有著非常武功的人物,苟不全一停施放毒針,大環刀招數立變,刀翻寒光,連出三招,立時把劣勢轉為優勢。 苟不全仗鐵鬼手的毒針,搶得的先機,竟被三刀反擊變化,完全被人搶去。不禁心頭一震,暗忖:這關中岳果然名不虛傳。 關中運已試過苟不全鐵鬼手內毒針的厲害,他這鐵鬼手中,也不知藏有多少毒針,如若是讓他施放起來,這等近距離中,閃避,封架,全都不易。 心中存有戒懼,大環刀全搶了中它進招,霍霍刀光,直逼過去。 苟不全手中的鐵鬼手,完全被大環刀邁上外門,關中岳人已完全脫出了苟不全鐵鬼手的角度之外,縱然苟不全想放毒針,也已無法施攻。 關中岳名震江湖,黑、白兩道中,人人對他敬重,當然是他手中一把金背大環刀,招數淩厲,一袋金鈴鏢手法奇幻,但主要的還是他為人義氣,從不輕易下手傷人。 苟不全鐵鬼手,被逼出門,關中岳已無需顧慮他再施毒針,本有下手的機會,但關中岳始終未下毒手,大環刀一拍強過一招的壓迫過去。 這時,四周觀戰之人,都已瞧出關中岳手下留情,不願傷人。 苟不全亦感覺對方刀上的力適,愈來愈是強大,手中鐵鬼手,已經只餘下招架之功,心中大是焦急。暗中一提真力,大喝一聲,全力反擊過去。 但聞當當當,三聲交鳴,鐵鬼手和大環刀硬接三招。 苟不全三招反擊,但仍未取得優勢,關中岳手中大環刀,門口緊嚴,苟不全一直未能取得毒針施放的角度。 這時,苟不全已完全知曉,自己和人相差了一段很大的距離,如是再不見機而作,自找階梯下臺,今日非吃大虧不可。 心念一轉,霍然向後退開三尺,大聲喝道:「住手。」 關中岳收住刀勢,道:「苟兄有何見教?」 苟不全道:「關總鏢頭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 關中岳微微一笑,道:「多承相讓。」 苟不全收起了鐵鬼手,道:「不管兄弟在江湖上的名聲如何,但是兄弟一向是敬服武功高強的人,在下技不如人,甘願認輸。」 關中岳道:「是光明正大的英雄行徑。」 苟不全一抱拳道:「兄弟既非關總鏢頭之敵,自然不敢再癡心妄想那幅牧羊圖了,在下就此別過了。」 關中岳抱拳還禮,道:「苟兄好走,恕在下不送了。」 苟不全道:「不敢有勞。」轉過身子,大步耐。此人倒是乾脆的很,步履快速,轉眼之間,走個影蹤全無。 關中岳目注苟不全去遠之後,目光環掃了全場一周,道:「還有哪一位,不服兄弟處理這幅牧羊圖的法子,請出來說話。」 但見那面容冷肅的和尚,緩緩站起身子,道:「貧僧請教一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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