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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楊四成道:「也許劉大人只是受人利用,連他也不知內情。」

  方振遠皺皺眉頭,思忖片刻,道:「這話也有道理。」

  楊四成仰望著一輪寒月,低聲說道:「二爺,再和他們照面時,不妨用話套套他們。」

  方振遠點一點頭,說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揮揮手,接道:「玉龍,你們巡視一下,只要發現了敵人情形,儘快的告訴我。」

  李玉龍一欠身,轉身而去。

  方振遠目注李玉龍去遠之後,低聲對楊四成道:「四成,咱們聊聊。」舉步向調外行去。

  楊四成緊隨在方振遠身後,走出荒祠,道:「二爺,咱們要到哪裡去?」

  方振遠道:「火神萬昭雖然退走,但我相信他們定然會在這附近設有監視咱們的暗樁。」

  楊四成道:「二爺可是想清除他們……」

  方振遠接道:「那倒不是,我要他們帶個信給火神萬昭。」

  楊四成道:「二爺,總鏢頭明天晚上不到,後天中午之前,定可趕到此地,那時,再和他們照面談個清楚。」

  方振遠道:「成成,你想想看,如若是總鏢頭到了此地,問起來他們為什麼要動這趟鏢,我答不出所以然,那還像話嗎?」

  楊四成微微一笑,道:「所以,二爺是想在總鏢頭未到此地之前,先見火神萬昭,問他們詳細內情來。」

  方振遠道:「不錯,我要先問個明白,才能回答總鏢頭。」

  這時,兩人已然行離也荒祠六七丈外。月光下,但見一片茫茫白雪,道路盡已為雪所掩。

  楊四成低聲說道:「這周圍地形,咱們不熟,夜裡行動也不便,二爺就是要問,明天再設法找他們的人通知萬昭一聲不遲。」

  方振遠道:「好吧!那咱們先去瞧瞧著,那些人為什麼退走,也許在現場中,還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楊四成道:「不錯,除非那人已到了飛行絕跡的境界,否則,應該在雪地上留下一鱗半爪,可資追索。」

  談話之間,已到荒祠的北面。

  兩個人不再交談,運足眼神,四道目光在雪地之上搜望。

  果然,發覺了白雪地上,一片淩亂的腳印,但卻在距離荒圍牆三丈以上,三丈內白雪無痕,顯然,並未有人經過。

  照雪地上痕跡推斷,來人在距荒祠三丈左右,遇上驚駭之事,回頭奔去,才使得積雪地上足跡淩亂不堪。

  方振遠道:「月光清明,白雪反映,以玉龍的目力而言,三丈之內的距離,他應該是瞧的十分清楚的。」

  楊四成道:「來人在距離圍牆三丈時,遇上震驚事故,駭然而退。」

  方振遠道:「目前使人迷惑不解的,那就是他們遇上了什麼?」

  楊四成流目四盼,只見停身處三丈外,有一株兩丈左右的枯樹,不禁心中一動,道:「二爺,如若有人隱身在枯樹之後,暗施手段,驚退群寇,似乎就用不著現身了。」

  方振遠道:「不錯,咱們過去瞧瞧。」

  一提其氣,身形驟起,兩個飛躍,已到了枯樹旁側。

  凝目搜尋,但見枯樹下兩丈之內的積雪,白壁無暇,並無人行過,或停留的痕跡。

  楊四成隨後追到,問道:「二爺,可瞧出了什麼?」

  方振遠搖了搖頭,答道:「沒有,全無痕跡可尋。」

  楊四成長長籲一口氣,道:「我說咱們不用再白遇精神了,等總鏢頭到了再說吧!」

  方振遠道:「眼下似是也只有如此了,總鏢頭智慧,武功,樣樣過人,也許他能夠理一個頭緒出來。」

  突聞李玉龍大喝道:「什麼人?快請止步。」

  方振遠一皺眉頭,道:「玉龍,是我啊!」

  但他究竟是有著豐富閱歷的人,話出口,人已查覺到有些不對,霍然轉過身去。

  楊四成也隨著回過身子。

  就在兩人轉身的當兒,暗中提聚了真氣,蓄勢備。

  凝目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大漢,挺立在三丈以外。

  方振遠舉手一供,道:「朋友,既然來了,就該大大方方的通報姓名,有下方振遠,這裡有禮了。」言罷,抱拳一揖。

  那黑衣人緩緩說道:「久仰二爺大名。」

  方振遠向前行了幾步,道:「朋友怎麼稱呼?恕我方某眼拙,瞧不出咱們不哪裡見過。」

  那黑衣人仍然挺立為原地未動,冷然一笑,道:「方二爺最好別再前逼進,不下寒夜到此,並未存和諸位動手之心。」

  方振遠道:「道:閣下只要不存動鏢之心。那就是方某人的朋友,夜深寒重,朋友何不請入荒祠稍坐,寒夜中荒祠雖無佳餚迎賓,但我方某人,還帶了一點好酒,喝一杯祛祛寒意……」

  黑衣人道:可惜區區有要事在身,不敢領受你方二爺好意了。」

  方振遠微微一怔,道:「朋友既不肯通名留姓,但不知可否賜告造訪之心。」

  黑衣人,道:「如若此事和你方二你無關,在下也不會在深更半夜中,白雪掩道下,冒著要急之務了。」

  黑衣人,道:「不錯,在下是奉命而來。」

  ▼第五回 花花公子

  方振遠道:「不拓奉何人所命?」

  黑衣人道:「敝上葛公平。」

  方振遠道:「花花公子葛玉郎?」

  黑衣人道:「不錯,敝上要在下通報方二爺一聲,你們已然身陷重圍,火神萬等幾隱息江湖的大魔頭,都已出動,環守這荒調四周。」

  方振遠道:「承葛公子的好意,在下這裡感激不盡。」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敝上還交代了在下一句話。」

  方振遠道:「怎麼說?」

  黑衣人道:「敝上說,如若方二爺需要援手之處,敝上願助一臂之力。」

  這句話確是有些大出了方振遠的意料之外,沉吟了良久,道:「葛公子和虎威鏢,素無淵源,想來暈中間定有別情。」

  黑衣人道:「方二爺不愧老江湖,眼睛裡揉不得一顆沙子,敝上不惜和綠林道上很多度頭結仇,自然是不能全無代價。」

  方振遠道:「閣下可否先說明代價為何?」

  黑衣人道:「那位劉事主,有一幅畫,想請你方副總鏢頭跟他談談,如若他肯交出來,敝上將盡全力維護資局和他們家人的安全……」

  語聲一頓,接道:「如是方副總鏢頭肯轉達敞上之意,那是最好不過,如若不肯轉達,在下求見那位劉事主,說明利害。」

  方振遠淡淡一笑,道:「請上複葛公子,盛情心領,至於你朋友想和劉大人談談,在下覺著不用了。」

  黑衣人道:「那麼你方副總鏢頭代我們轉達了。」

  方振遠搖搖頭道:「虎威鏢局在江湖上走了數十年鏢,可是從沒有過勸顧主交出財物的事,這規矩不能壞在我方某人手裡。」

  黑衣人冷冷說道:「這麼說來,方二爺不肯賣敝上的交清了?」

  方振遠道:「在下說的很清楚,規矩不能壞在我的手裡。」

  黑衣人道:「這麼看來,方二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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