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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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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遠眼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心中甚是不服,忖道:「我不信我幾十年江湖歷練,竟然從你口中關不出一點眉目。」 當下話題一轉,道:「大人,方某有幾句不當這言請教,如有不妥之處,還望大人海涵。」 劉大人道:「好!你說吧!」 方振遠望望劉大人身側的白色包袱,道:「這白包袱中,包的何物?」 劉大人一皺眉道:「他們打開瞧過,你方副總鏢頭真沒有瞧到嗎?」 方振遠道:「在下瞧過了,怎會再問?但在下可以斷言,這包袱之內,決非珠寶之類的貴重物品,大人為官清正,財物不豐,能引起南天三煞這等高手幼鏢,事情實有些異乎尋常。」 劉大人微微一笑,道:「方副總鏢頭,可是對包袱中收藏之物,有些懷疑嗎?」 方振遠道:「懷疑倒是不敢,方苛只是想了然內情,也許這包袱之物,和江湖人物有關?」 劉大人很有氣度,沉吟片刻,道:「那麼,你就打開瞧瞧吧!」 方振遠實未想到,事情竟如此順利,反而一怔,道:「方便嗎?」 劉大人道:「我想不出這包中之物,會和你們武林人物牽上關係,我要不許你打開瞧看,只怕難消心中之疑。」 方振遠暗暗忖道:今日之事,瞬息大變,個中內情,定不簡單,你既要我瞧看,倒是不可錯過機會,當下應道:「大人吩咐,方某就恭敬不如人命了。」 取過包袱,緩緩打開。 只木軸白絹,原來是一幅畫。 方振遠心中忖道:南天三煞由很遠的江南跑到了邯鄲道上,費力不小,豈是只為了劫奪這一幅畫,我得打開瞧瞧才是。 也不等劉大人吩咐,展開了畫卷。 那是一幅牧羊圖,除了一個牧童手執長鞭之外,盡都是不同姿態的羊,背景是一片起伏的山峰,羊群前一溪清流。 鐵掌金環方振遠,雖是多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物,見多識廣,但他對書畫鑒賞,卻是一竅不通,只覺那卷畫上畫的大羊,小羊,山羊,綿羊,很像,此外,也瞧不出什麼珍貴之外,心中暗暗納悶道:「就算這是一幅大家名畫,價值不鮮,但南天三煞取去了又有何用,以南三天然在江湖上的名頭,總不能拿著字畫,向人出售,何況,貨賣識家,能買這名家書畫的人,除了有錢之外,必然是讀書之人,讀書人達理明事,這等來路不明的畫,決不會買。 他心中風車一般打了千百轉,想了又想,但仍是想不出這幅牧羊圖價值何在,但南天三煞不是平常的綠林人物,如若說他們全無所本的只為了劫取這幅牧羊圖,自是使人難以置信。 這是一團謎,方振遠已自覺到個人才智,無法解釋,緩緩卷上畫,道:「這幅圖畫的不錯。」 劉大人微微一笑,道:「很難得啊!方副總鏢頭,除了一身武功之外,竟還能鑒賞書畫。」 方振遠輕輕咳了一聲,道:「大人過獎了,在下一介武夫,怎能談到鑒賞二字,不過,在下心中有一點不解之處,想請教大人,還望大人能夠坦然相告。」 劉大人收好卷畫,道:「什麼事?」 方振遠道:「南天三煞劫鏢之時,大人曾吩咐在下,把這幅畫送到都督府去,似乎是大人早已知曉那南天三煞志在此畫了。」 劉大人略一沉吟,道:「此畫並非我所有,我只是受人之托,把此畫送往開封。」 方振遠精神一振,道:「那人是何身份,大人可否見告……」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如若那人也是武林人物,這件事有些眉目可循了。」 劉大人道:「那人並非你們武林中人,此事雖小,但在下未得他允准之前不敢蠊出他的姓名。」 方振遠暗暗忖道:看來他口氣很緊,再問下去,也難問個名堂出來,只好一抱拳,道:「方某為今日劫鏢出事,抱咎萬分,雖然有驚無險,但總怪方某無能……」 劉大人接道:「算啦!事情已經過去,方老師也不必自責,今日能夠有驚無險,還不是憑仗你虎威鏢局的名氣。」 方振遠苦笑一下,暗道:看起來,讀書做官的人,比我們江湖上行走的,更富心機了,拱拱手,道:「大人休息,方某告退了。」 方振遠下了篷車,繞著五輛車子走了一圈,特別留心觀察了那劉姑娘乘坐的一輛篷車。 鞭輜的車輪,劃裂了地上積雪,任那方振遠觀察入微,也無法在篷車外面,瞧出一點可循的蛛絲馬跡。 突然間,那緊閉的車簾為一隻玉手啟開,寒冷的北風中,露出來一個少女腦袋,道:「停車啊!停車。」 趕車的趟子手,突然一勒手中韁繩,行進篷車,停了下來。 方振遠一個箭步,躍了過去,道:「什麼事?姑娘。」 那少女一臉焦慮的神色,道:「姑娘嚇病了,發著高燒。」 方振遠原想借此機會,一窺車中之秘,是何事物能使那南天三煞忽然間改變了主意,且不惜低聲下氣,認錯而去。 但尋講話的丫頭,除了露出一個腦袋之外,右手緊抓住車簾,方振遠竟無法瞧到車中的景物。 這時,前面的車子,都停了下來,第三輛篷車上緩步走下來劉夫人,道:「春蘭啊!你說哪個病了呢。」 春蘭道:「是姑娘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燒得燙手,人也暈了過。」 劉夫人加快腳步,行了過來,道:「快些扶我上車看看。」 春蘭伸手一拉,劉夫人連跳帶爬的上了車。 方振遠心還未死,希望能查出那南天三煞退走的原因,守在蓬車外面。 這時,劉大人聞聲趕了過來,接道:「什麼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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