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八荒飛龍記 | 上頁 下頁 |
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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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元宏道:「穀主武功深博,浩瀚如海,五年時光,我等得百分之一二,當年多蒙觀主推介,我等才蒙穀主收留。」 玉虛觀主一皺眉頭,道:「你們一口一個穀主,難道五年相處,他還沒有把你們收列門牆麼?」 葛元宏道:「弟子等天賦,自知也不足以擔當埋名廬的衣缽傳人。」 玉虛觀主歎息一聲,道:「散淡老人,外面冷漠,其實他的內心,實具仁俠之心,他不收你們做他弟子,或是不願掠人之美,或是別有原因,這一點你們不要誤會才好。」 葛元宏道:「谷主和晚輩雖無師徒名份,但早有師徒之實,晚輩等內心對他老人家的崇敬,何亞師長,怎敢有誤會之心。」 玉虛觀主微微一笑,道:「這就對了……」 略一沉吟接道:「就貧道的看法,散淡老人早已和令師陳大俠有所約定,貧道只不過是其間一個轉圜之人。這件事,你們不用放在心上,而且貧道雖然會一點防身武功,但不能算武林中人,觀中弟子,大部都未習過武功。所以,貧道雖和陳大陝交相莫逆,但陳府之變,卻無能為助。」 葛元宏道:「道長對我們已然恩盡義至,晚輩等更無把貴觀牽入江湖恩怨之心,所以,晚輩等才選擇深夜入觀,拜辭觀主。」 玉虛觀主道:「好!貧道一人的生死,不算什麼,但不能把觀中近百名的弟子,牽入江湖仇殺之中,我也不便留你們了。」話雖說得婉轉,但卻無疑是逐客之念。 葛元宏站起身子,帶著四個師弟,齊齊抱拳一揖,道:「我等告別了。」 玉虛觀主道:「貧道有一語送別諸位。」 ▼第十一章 乍露鋒芒 葛元宏道:「我等洗耳恭聽?」 玉虛觀主道:「目下江湖,到處充滿著詭異、機變,諸位在江湖上行走之時,要特別地留心一些才好。」 葛元宏道:「多謝前輩指點。」 觀主立起合掌道:「諸位好走,貧道不送了。」 葛元宏長揖拜辭,帶著幾位師弟,離開了玉虛觀。 五人連夜下山,天亮時分,到了一處市鎮之上。 葛元宏找了一個客棧,購了衣物、兵刃,重金托店家購了五匹健馬,才離鎮上路。 馬行郊野,譚家麒勒韁問道:「大師兄!咱們要到哪裡去?」 葛元宏略一沉吟,道:「先回襄陽一行,看看是否能探出師父的消息,然後再作計議。」 五騎健馬,直放襄陽。 葛元宏沿途之上,暗中留心觀察,感覺出江湖情勢,有了很大的轉變,但卻又說不出那裡不對。 那是和昔年江湖道上大為不同的氣氛,仍是隱藏著很多的殺機,和一種無法言喻的詭異。 這些無形之物,只有江湖道中人細心的體會之下,才能感覺出來。 但已感覺到,那詭異的氣氛,充滿著顫慄恐怖。 但一路上行來,卻又並無事故。 這口中午時,已進了襄陽地面。 郭文章突然長長籲一口氣,道:「大師兄,情形有些不對。」 其實,譚家麒、陸小珞都已感覺出情勢不對,但又不能具體地說出來哪裡不對。 葛元宏望了郭文章一眼,道:「哪裡不對了?」 郭文章道:「太平靜了,小弟留心觀察,我們這半個月的旅途之上,似乎是未見到一個帶兵刃的江湖人物。」 陸小珞道:「對!連一輛鏢車也未遇上。」 葛元宏點點頭,道:「情形有些奇怪,所以,咱們要多加小心。」 譚家麒接口道:「師父如是早年帶咱們在江湖上走動走動,有一些江湖閱歷,也許咱們就能夠感覺出哪裡不對了。」 一語道破,葛元宏等才都明白自己原本就沒有闖蕩過江湖,對江湖上人人事事,根本就不瞭解。 郭文章突然大聲說道:「咱們這番回襄陽,用心在查尋師父的下落,總免不了和江湖中人接觸,那就用不著躲躲藏藏了。」 譚家麒道:「咱們無法找人,可以讓人來找我們。」 陸小珞道:「如果是能碰到義僕周福,那就方便多了。」 所謂江湖歷練,只是一種經驗累積的觀察能力,沒有經驗和時間的累積,縱然是才慧絕佳的人,也無法具有那種能力。 葛元宏沉吟了一陣,道:「消氣穀五年苦學,小兄自信這一身武功,已到了一種新境界,不知幾位師弟覺著如何?」 譚家麒笑道:「如能再遇上五湖神釣羅常白,小弟希望能和他再鬥一次。」 五年前湘江舟上一戰,譚家麒接下羅常白一招攻勢,此刻卻豪氣干雲的要和羅常白一決勝負。 言下之意,顯然對武功上的成就,大為滿意。 葛元宏目光一掠陸小珞、郭文章道:「兩位師弟的成就如何?」 陸小珞道:「小弟自覺還差強人意。」 郭文章道:「這五年的進境,小弟亦不復是昔年的吳下阿蒙。」 葛元宏點點頭,道:「幾位師弟都自覺自信一身成就很高,咱們就算遇上了強敵,也可以和他們一決生死了。」 言下之意,顯然對自己武功方面的成就,亦是大感滿意。 只有陳挽瀾沉默不語,葛元宏等也未問他。 一則是他仍感覺到陳挽瀾的年紀還小,縱有良師授藝,仍是也無法學成出類拔萃的武功,二則,他們都對這位小師弟有著一份極為抱歉之心,散淡老人掛出了五幅圖畫,葛元宏等四人,依序先選,各點了龍、虎、鷹、蛇,單單餘下了一幅烏龜圖,給予了陳挽瀾。 在四人感覺之中,若以圖意上看,那龜息圖,縮頸而臥,全采守勢,自然最沒出息。以形度意,龜形武功,自然不會有什麼大的成就。 在幾人學習五年之後,更覺著那龜息圖,確為下乘之學,因為,四個人選擇的四形武功,在散淡老人傳授武功時,確然把很多相似的身法、招術,混合其中。 但散淡老人有一個很奇怪的秘密,告誡葛元宏等四人,不許以自己學得的武功,師兄弟們相互轉授切磋,說四形武功,各擅勝場,互有生克之妙,一個專注於一種,自會有大成之境,如若互相研商,心生旁鶩,思路已雜,那就難求專精。 雖然有一段言詞解說,但卻無疑是一道很森嚴的諭令,所以,四個人都不敢違犯,更不敢和師兄弟們談起所學武功。 四人同一心意,八道目光一齊投注在陳挽瀾的身上,臉上是一片愧疚之色。 葛元宏心思機敏,心中突然一動,道:「三位師弟,谷主告誡小兄,不能和三位談論一身所學武功……」 譚家麒、陸小珞、郭文章齊聲接道:「谷主也是這般告誡小弟,所以,小弟等不敢把一身所學,提供師兄,互相切磋。」 葛元宏道:「這就是了,穀主既有此言,自然有他的用心,咱們自是不能稍有違犯,不過,小兄記憶之中,只限制咱們四人不可互授武功,但對陳師弟,似乎沒有限制。」 譚家麒、陸小珞、郭文章略一沉吟,道:「不錯!沒有限制和陳師弟縱論武學。」 葛元宏目注陳挽瀾,問道:「陳師弟,谷主對你有何令諭麼?」 陳挽瀾道:「沒有。」 葛元宏道:「是否限制不可把學得的武功,提供我等切磋。」 陳挽瀾搖搖頭,道:「也沒有。」 葛元宏道:「師弟可否把你學到的武功,說出一二呢?」 陳挽瀾道:「小弟豈有不說之理,這五年來,小弟沒有學一招武功……」 此言既出,葛元宏等大感驚奇,齊齊失聲而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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