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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青陽道長笑道:「貧道馬上可以恢復令師自由,但令師脾氣太躁,到時候尚望二位美言一二,不要傷了彼此和氣!」說完話,回頭吩咐袁多才道:「孫師弟,你去把陣圖撤了吧!」

  袁多才欠身應了聲「是」,立即去到陣式之前,俯身拾起三顆石子,投入陣內,僅僅三顆石子投進陣中,站在外面的人看來,簡直像開玩笑的一般,但被困在裡面的鮑光超,感受竟大大不同,他自陷入陣中之後,便似在祟山峻嶺中迷失方向,只覺四周怪石嶙峋,斷岩絕壁,處處險阻,任他如何奔行,就是找不到出路,心情焦急之下,已是疲憊不堪。

  就在袁多才投入石子之後,他突覺眼睛一亮,面前景象立刻大變,一切障礙全都撤去,這才發現自己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同時也發現自己的兩名弟子正向這邊奔來。

  他搖晃了一下頭腦,瞥眼間又看到了袁多才,不由怒火中燒,大喝一聲,向袁多才猛撲過來。

  原來袁多才雖然已交易了容貌,可是並末改換裝束,尤其他的體型是無法改變的,他可以瞞過別人,卻瞞不過鮑光超,袁多才掌力不及鮑光超雄渾,但身形之快與動作之靈敏,卻遠非鮑光超能及,同時也有備在先,對方身形一動,他已事先吸好一口真氣,待得對方撲到身前,他只肩頭一晃,便脫出掌力範圍。

  鮑光超一招落空,長身再起時,只聽一人朗聲喝道:「鮑施主,請聽貧道一言如何?」

  接著眼前人影一閃,武當青陽道長已飛身而至,阻住了他的前進之路,鮑光超雖認識青陽道長,但他這時卻不賣青陽道長的賬,兩眼一瞪,吼道:「牛鼻子,這不關你們武當的事,你給老夫讓開!」

  雙腳一跺,一式「蒼龍出海」,騰身而起,直向青陽道長沖去,硬逼青陽道長讓路。

  青陽早知鮑光超武功非凡,更知此人行事霸道惡毒,自然不便輕擋其鋒,只得閃身讓開正面,反臂一招「倒轉江河」,向著鮑光超背脊之上拍去,同時出聲大喝道:「鮑施主,不要認錯人,那是敝師弟孫平南。」

  鮑光超雖然恨不得將袁多才立斃掌下,以泄心頭之恨,但卻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命。

  因為青陽道長這一招正是攻其必救。

  鮑光超不惶攻敵,逼得他必須先躲過青陽道長的來勢,立即左臂一甩,硬是將前射的勁道,扭轉向斜裡翻了出去。

  誰知當他身形一挺再起之際,青陽道長竟又擋在他的面前。

  鮑光超吼道:「牛鼻子,你真的想和老夫過不去嗎?」

  青陽道長不瘟不火的道:「鮑施主,要動手貧道決不阻攔,但你要仔細看看,敝師弟真是你要拚命的人嗎?」

  鮑光超已是第二次聽青陽道長說這種話了,捺住怒火冷笑了—聲,再度舉目向袁多才望去。

  目光所及,終於大感一愣,果然完全不像剛才那個人,他目射凶光,在袁多才臉上打量了又打量,只覺如墜五里霧中。

  他心裡有數,武當派不是好惹的,雖然他自認掌力非凡,但真要和武當派為敵作對,卻必須大大考慮一番。

  他最沒想到的是青陽道長也在這裡,他原來得到的消息,只有柏陽道長一人在這裡看守「靈飛洞天」,所以才想來撿這個便宜,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會前來硬吃虧了,他衡量再三,料定今天不可能討到便宜,就只有設法為自己留下退路臺階,別看他兇殘橫暴成性,其實也是個善觀風色的人,吃軟有一套,逢硬更有一套。

  他心念電轉,竟把外現的凶形惡相,逐漸收斂,最後換上一副笑臉,「啊」了聲道:「對不起,老夫確是看錯了人,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話,轉身便待離去。

  ▼第二十一回 誤會難消

  豈知他一轉身的刹那,幾乎一頭撞在一個人身上,不由心頭一震,急急斜身飄出丈餘開外。

  鮑光超心頭一震的原因,是那人什麼時候來到身後的,他竟半點不曾覺察,幸好那人沒出手偷襲,否則,後果真是不敢想像了。

  他急急脫身出了危險地帶,暗暗籲了一口大氣,再轉身向那人望去。

  原來對方只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年輕人,長得十分秀氣,而且文質彬彬,實在沒有什麼令人可怕之處,不由一股無名怒火衝冠而起,冷笑了兩聲道:「好小子,你剛才是準備找死?」

  這是一句很可笑的話,因為在剛才的情形下,會死的應該是他自己。

  那年輕人視線在鮑光超臉上一掠道:「你就是赤焰掌鮑光超?」

  鮑光超傲然一仰腦袋道:「老夫正是姓鮑,你可是想試試老夫的赤焰掌?」

  那年輕人不動聲色道:「在下聽說你憑恃著一手赤焰掌掌力橫行霸道,今天正想看看你的赤焰掌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

  鮑光超縱聲笑道:「如此看來,你是有意來找老夫的了?」

  那年輕人微笑道:「你怎麼說都可以。」

  鮑光超喝道:「報上名來,老夫掌下,不死無名之輩!」

  那年輕人道:「包尚英!」

  字雖只有三個,鮑光超倒是不陌生,不覺心頭一凜,立即又從頭至腳打量了包尚英一眼道:「你真是包尚英?」

  包尚英的聲名,近日來可謂直線上升,鮑光超真不相信,面前這位文質彬彬的人,竟會是傳說中武功通玄的包尚英,包尚英道:「信不信由你。」

  鮑光超哈哈大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夫正要找你,你的紫玉佩,帶在身上沒有?」

  包尚英原已用移禍江東之計,用一塊假紫玉佩,嫁禍給巫山二怪身上,想不到鮑光超居然有此一問,誰知包尚英竟然毫不隱瞞,點了點頭道:「那塊紫玉佩,正在在下身上,你想怎麼樣?」

  鮑光超萬想不到包尚英回答得如此乾脆,反而內心起了顧慮,因為他想到包尚英此刻必有武當派撐腰,他縱然不怕包尚英,卻惹不起武當派,於是,他搭訕著問青陽道長道:「道長們對於那紫玉佩,莫非?

  ……」

  青陽道長笑道:「敝幫從不想捲入這場是非漩渦之中,鮑施主無須顧慮貧道們會插手過問這件事。」說完話,立即帶著柏陽道長和袁多才退出數丈之外,鮑光超一向自尊自大,還真不想親自向包尚英下手,隨即也退出兩丈開外,吩咐兩名弟子道:「你們給老夫拿下這小子!」

  方炳、邱煌立即邁步上前,各自亮開架式,向包尚英撲去。

  這兩人師出名門,當然也都身手不凡,方炳在左,右掌劃了半個圓弧,猛向包尚英前胸劈去,邱煌出手稍遲,十指一探,罩定包尚英背後各大穴道,兩人都已有二十年以上的修為,出手之下,勁風呼嘯,淩厲至極。

  包尚英並未立即出手,笑了笑道:「姓鮑的,你自己不出手,卻叫他們上來,豈不是自取其辱?」

  話聲中,左掌—翻而出,先向方炳來掌迎去,方炳暗笑一聲道:「看你小子乳臭末幹,竟敢如此狂妄,我不信你能擋得住我的火焰掌力。」

  他心裡想著,掌勢一沉,著著實實的接了上去。

  但聞「砰」的一聲,雙掌硬碰硬的接實。

  方炳一聲慘哼,身子被震得淩空一陣翻滾,直飛出兩丈開外。

  同時間,包尚英右臂一探,陡然間扣住了邱煌抓來的手腕,然後再反手—甩,將邱煌扔得更遠,僅僅一招,勝負立分。

  方炳和邱煌真是作夢也沒想到竟然連一招都沒撐過去,爬起身來,臉上滿是驚怖之色。

  他們出道至今,在江湖上已經算是有字型大小的人物了,想不到敗在這名初出道的年輕人手下,竟然打得如此丟人現眼。

  另一方面,他們又怕師父怪罪,此刻,在包尚英並未追襲情形下,只能望著鮑光超,臉上一副乞憐之色。

  鮑光超照樣也是看得內心暗凜不已,瞪了兩個徒弟一眼道:「沒用的東西!」

  既然兩個徒弟沒用,他自己必定要表現出有用的一面,於是,硬著頭皮向包尚英身前走去,包尚英不動聲色道:「姓鮑的,你想來試試嗎?」

  鮑光超「哼」了聲道:「廢話少說!」

  「依在下看,你若知趣,還是免了吧!」

  「你不過手法快一上點,功力比他們也稍稍深厚一點而已,在老夫面前,准教你沒有施展的餘地。」

  別看鮑光超嘴巴硬,其實他心裡有數。並沒有致勝的把握,只是騎虎難下而已。

  包尚英淡淡一笑道:「是嗎?我們打一個賭好不好?」

  「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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