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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看西門玉霜說話的情形,顯然她自己也沒有充分的信心。

  蒲公明想起那黑衣罩面人的話,長歎了一聲道:「據剛才那人說,他這次在老夫和光祖夫妻兒女身上也都下了毒,不知是不是一樣的毒?」

  西門玉霜道:「你老人家若是也中了毒,我們不妨回去慢慢檢查。」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隻藥瓶,倒出五粒藥丸,交給白薔薇道:「我這裡有五顆護心靈丹,請你先給老夫人服用一粒,餘下四粒分給蒲大人他們幾位,暫保康安,這區區之毒,我想還有辦法療治。」

  白薔薇接過藥丸,欠身一禮道:「我們一切,完全仰伏姑娘了,小妹一定不忘姑娘的大恩大德。」

  她說完話,很快便服侍老夫人服下一粒藥丸。

  西門玉霜眼看白薔薇為老夫人服下藥,才回頭道:「蒲伯伯,你老人家還有什麼事沒有?我們也該回去了!」

  蒲公明隨即大步走向老夫人身前,雙拳一抱道:「五更的娘,離別數十年,今天得能重新聚首一晤,在我來說,已是快慰生平。

  但衡諸目前環境,在今後短時間內,我可能不便再探望你,請你多多保重,但願後會有期,如能全家團聚,那當然就更好了。」

  老夫人站起身來,癡癡的望著蒲公明。

  半晌,才一聲長歎,揮揮手道:「什麼話都不要多說了,我知道,你有你的事,你去吧,孩子面前我會對他說明。」

  老夫人接著再望望西門玉霜道:「姑娘,你和你蒲伯伯的處境不一樣,有空時可要常常來看看我!」

  西門玉霜欠身道:「侄女還要替你老人家醫病哩,當然會常常去看你,只是若看你的次數多了,你老人家可不要厭煩!」說完話,還故意調皮的一笑,她的用意,主要是因為此刻的氣氛太凝重沉悶,必須給大家帶來一些輕鬆。

  果然,逗得老夫人莞爾一笑道:「那太好了,你就是一天來看一百次,老身也不厭煩。」

  西門玉霜趁這機會,拉著蒲公明,離開了護國寺。

  路上,蒲公明想起方才那黑衣罩面人的話,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千斤重鉛,四門玉霜猜得出蒲公明心裡在想些什麼,笑道:「化子伯伯,船到橋頭自然直,放開心來吧!急有什麼用,回去再想辦法。」

  蒲公明搖頭苦笑道:「丫頭,你別說風涼話好不好?」

  「化子伯伯,事到如今,侄女怎忍心還說風涼話?老夫人那點兒毒傷,根本沒什麼了不起,我只是暫時不願替她老人家醫好罷了!」

  蒲公明頓時發了脾氣:「不願替她醫好,你是什麼意思?」

  西門玉霜秀眉一揚,笑道:「自然有道理。」

  「什麼道理?」

  「我今天醫好了她的毒傷,若明天那人再向他們下毒呢?」

  「就明天再醫。」

  「明天之後,還有後天,是否要永遠不斷的一直醫呢?」

  蒲公明總算有些想通了,只好暫時不再說什麼,西門玉霜繼續說道:「化子伯伯,你和那黑衣人談話,我都聽到了,我暫時沒為老夫人等人醫毒,正是將計就計。」

  蒲公明又來了火氣道:「你既然已經看到那人,為什麼卻不出手擒住或攔住他呢?」

  西門玉霜笑道:「我們講好了……」

  「誰跟你講好了?」

  「包少俠,對付那人,是他的事,我管不著。」

  蒲公明狠狠瞪了西門玉霜一眼道:「丫頭,你們到底搗的什麼鬼?似乎連我老化子都不相信了!」

  西門玉霜陪笑道:「化子伯伯,我們並非不相信你,這是我們私下的計畫,用不著事先告訴你!」

  蒲公明冷哼了一聲道:「簡直強詞奪理!」

  忽聽一聲輕笑傳了過來,有人叫道:「蒲前輩,別生氣,馬上就有一件事情,要請您去看一看究竟。」

  蒲公明一回頭,只見包尚英正從路旁一棵大樹之後,轉了出來,西門玉霜飛身迎了上去道:「怎樣了?」

  包尚英道:「離這裡不遠,現在趕過去,正是時候!」

  蒲公明也跟了過來,急急問道:「你們是說那黑衣罩面人的落腳處?」

  包尚英點頭道:「不錯!」

  蒲公明大喜道:「太好了,你帶路,咱們快快趕去,看看他究竟是誰?」

  三人一路疾奔,轉瞬便過了兩個小山頭,來到一道斷崖附近,在前面帶路的包尚英,向那斷岩指了一指,當先縱了上去。

  蒲公明和西門玉霜隨後也飛身而上。

  斷岩上方,正好有一叢雜草,三人隱身雜草內,探身下望,原來斷岩後方,又是斷岩,就在離他們四五丈遠的斷岩下方,有一塊青石板,正有三個人圍坐在那裡。

  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正是穿著一身黑衣。

  但頭罩已經取下,現出了本來的面目。

  另外兩人,一個年紀較大,大約五旬開外,一個年紀較輕,只有三十左右,西門玉霜向三人打量了一陣,才回過頭來。

  這一回頭,不由她大感一愣,只見這時蒲公明兩眼瞪得滾圓,紅絲滿布,似要冒出火來,臉上則是一片鐵青,有如呆在當場。

  西門玉霜輕輕扯了包尚英—下衣角,傳音道:「你看,化子伯伯好像怒到了極點,莫非下面三人,都是他丐幫的手下年?」

  包尚英回頭望了蒲公明一眼,低聲道:「蒲前輩,你要沉住氣!」

  蒲公明真的已是怒火攻心,到這時才清醒過來,慘然一聲長歎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老化子怎會相信是這個人!」

  西門玉霜問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蒲公明咬牙切齒的道:「什麼人?一個是老夫的同門師弟,現任本幫總護法的苟不理……」

  「那個穿黑衣服的,我看得出,就是剛才闖進護國寺的那一個,他又是誰?」

  蒲公明像已被氣昏,又咬了咬牙道:「這畜牲……你們相信嗎?他……就是老夫一手調教出來的大弟子秦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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