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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袁多才搖手道:「有話等會兒再說,兩位請先出去,候我片刻。」

  兩人依言出了簽押房。

  到了外面,西門玉霜忍不住還是問道:「他把蒲知縣怎樣了?」

  「他要我們等他,可能就是要帶我們去看看蒲知縣!」

  袁多才很快就出來了,交代兩人道:「二位隨我來,為了不驚動衙內值夜的人,咱們必須施展輕功,越牆而過!」

  袁多才做事很是周詳,他特別租了一間房子安置蒲光祖,並且請了一位老太太和一名小丫頭負責服侍,為了安全起見,他不得不點了蒲光祖的穴道,看起來像位有病的人,袁多才帶著包尚英和西門玉霜到達那幢小宅院,末現身前,又暗中出手點了那老太太和小丫頭的睡穴,讓她們去自尋好夢。

  三人推門進去。

  房裡點著油燈。

  他們在床前坐了下來,西門玉霜顰著柳眉道:「袁老哥哥,你這樣做,對蒲知縣是不是過份了點?」

  袁多才道:「小妹,你不知道,這位蒲知縣雖然稱得上是好官,可是他不懂江湖鬼蜮伎倆,應付不了當前的情勢,所以我才把他放倒,讓他度過這個難關。」

  西門玉霜笑道:「他不懂江湖伎倆,難道你懂處理公務?他是百里內的父母官,每天的公事,也延擱不得呀!」

  袁多才嘻嘻笑道:「老哥哥不敢吹牛自己能做好官,但若敷衍個十天八天,老哥哥只憑這『推、拖、拉』三字訣,就遊刃有餘了。」

  包尚英道:「小弟看你坐在簽押房裡看公文,好像很專心的樣子呀!」

  袁多才哈哈大笑道:「你沒看出我是在睜著眼睛養神嗎?」

  包尚英和西門玉霜也不禁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

  西門玉霜問道:「老哥哥,你和蒲知縣把話說明瞭沒有?」

  「還沒有。」

  「人家蒲知縣大小總是朝廷命官,小妹認為最好還是先對他把話說明,一則尊重他是個好官,再則免得他想不開,甚至連化子伯伯都誤會了,最後弄得自己變成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袁多才「啊」了聲道:「我倒沒想到這些問題。」

  包尚英也道:「還有,有關認父的事,我們最好聽聽他的意見,在進行之中,也好彼此兼顧,他是個孝子,說不定比我們更積極呢!」

  袁多才頷首道:「兩位說得都大大有理,我老哥哥照辦就是。」說完話,探手解開了床上蒲光祖的穴道,蒲光祖驀地一震,張目四望了一下,挺身坐了起來,愕然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把本官弄來此地,意欲何為?」

  他雖然一臉愕然表情,卻毫無驚懼之色,一看就知是位剛直穩重的正人君子。

  包尚英先報上三人姓名,然後道:「我們三人,與令尊都有交情,因此把大人請來,彼此先誠意溝通一下。」

  蒲光祖見包尚英和西門玉霜都是一表人才,料想不可能是什麼壞人,也就放下了心,但再一注意袁多才,卻終於吃了一驚,原來袁多才雖然換了衣服,卻忘記取下人皮面具,仍是蒲光祖的面貌。

  在這種情形下,蒲光祖縱然再沉著,也鎮定不起來,袁多才這才想起自己剛才的疏忽,急急取下人皮面具,欠身道:「小民失禮,請大人寬恕。」

  蒲光祖幾曾見過江湖上還有這一套鬼蜮會倆,暗暗吸了一口氣,鎮住心神,皺起眉頭道:「各位想必都是江湖奇人了?」

  包尚英搶先答道:「草莽之民,不恭之處,尚請蒲大人恕罪。」

  蒲光祖下了床,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去道,「三位元都認識家父?」

  包尚英道:「令尊大人是小民與這位姑娘的前輩,與這位袁大俠,則是道義之交!」

  蒲光祖道:「家父為何不親自來探望家母,卻要三位替他出面?」

  西門玉霜道:「大人有所不知,令尊暫時有不能出面的苦衷。」

  蒲光祖忽然長長歎息一聲道:「他老人家可是擔心家母與下官不肯認他?」

  接著,面色一正,又道:「下官立身朝綱,尊三綱重五倫,豈有自不修德,存此大逆不道之心的道理?」

  西門玉霜道:「如果小民把令尊的身份說出來,只怕大人那時就要為難了!」

  「就請姑娘直言道來!」

  「大人可知道丐幫幫主就是令尊?」

  蒲光祖頓時臉色驟變,輕「啊」了一聲,過了很久,才慢慢壓住激動的心情道:「這話當真?」

  「此事當然不假,大人雖無從辨識,但令堂當不難認出真假。」

  蒲光祖有些猶豫的道:「家母不能如此輕率造次,隨便與外人相見,萬一那人是偽冒的,這面子下官丟不起!」

  西門玉霜反問道:「難道大人不相信我們的話?那麼依大人之見呢?」

  蒲光祖略一沉吟道:「就由下官先和他見上一面如何?」

  這個決定,太使人意外了,幾乎教人不敢相信,但包尚英站起身道:「好,就依大人決定,小民這就去把他老人家請來!」

  說話間,人已出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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