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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緩緩轉身漫步混入遊人群中走去。

  一雙錦衣士子遙遙暗輟著,只見拘魂學究似望北高峰下靈

  隱寺走去,兩人亦步亦趨,不容拘魂學究身影走失。

  拘魂學究為何前來杭州,其用意在查究雷音穀主實系何人,他不逕往富春訪覓舉人甘竹山而來西湖實有其深意在。

  獲訊得知甘竹山在杭城上下天竺間置有甚多產業,是以甘竹山頻頻來往富春杭城之間,為免打草驚蛇計,不如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行近嶽廟,只見殿宇宏偉莊嚴,朱紅圓柱矗立,內祀南宋鄂王岳飛父子神像,拘魂學究不禁信步走去。

  大門有聯:「天下太平,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惜死,乾坤正氣,在下為河嶽,在上為日星。」

  字裡行間將國家治之道,岳王精忠節操悉言無遺。

  拘魂學究至殿內瞻仰片刻,轉至廟後嶽墳,系岳飛父子埋骨處,岳王墳居中,有碑鐫「宋岳鄂王墓」,左側為「宋繼忠侯嶽雲」之墓。

  墓前翁仲成列,有生鐵所鑄誤國權奸,秦檜及秦妻王氏跪像,華表有聯: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鐵無辜鑄奸臣。」

  稍後華表上更有一聯,字體瀟灑,宛如龍蛇飛舞,聯雲:「正邢自古同冰炭,毀譽於今辨為真。」墓門一聯更正氣凜然,道:「宋室忠臣留此處,岳家母教重如山。」

  拘魂學究不禁為之擊節歎賞。

  墓前古木翕翳,氣象森嚴,徘徊其間,憶滿江紅詞:「待縱頭收拾舊山河」之句,令人肅然起敬。

  拘魂學究徘徊久之,正待離去之際,忽聞廟外傳來慘哭嚎嚎及喧沸人聲,心中暗暗訝異,不覺快步掠出廟外,只見一群遊人怒形於色圍聚著一雙嚎哭痛苦老翁老嫗,問知其愛女為杭

  城惡霸之子花花太歲于飛虎率一群家奴強行擄去,由不住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賊子膽敢劫掠婦女,于飛虎何往?」

  一遊人手指白堤之上。道:「離去不久,喏!就在白堤,你這大年紀,追也是白白送死!」

  拘魂學究冷冷一笑,凝目望去,果見白堤上一行十數人正飛馳奔跑,雙肩微晃,疾逾離弦之弩追去。

  片刻已自追及,突一鶴沖天拔起,掠越那群惡人頭頂,翻落悄然沾地。

  前行為一廿五六油頭粉臉少年,面目冷森隱泛淫之色,衣著華麗,披罩一襲五色綠織大氅,身後一雙惡人架著一雲鬢不整,痛哭失聲的布衣裙釵。

  花花太歲于飛虎目睹拘魂學究究飛落身前,情知有異,不禁面色一變.右掌一式「推山立鼎」劈了出去,暴喝道:「老鬼找死!」

  掌力如山,勁風濤湧。

  拘魂學究不閃不避,右掌擊實在胸膛上,噗的一聲,如中敗革。

  於飛虎臉色更是一變,已知來人武功高絕,張口欲言,狗魂學究不待他右臂回撤,立掌如刃齊肩砍下。

  只聽於飛虎裂嘴發出一聲淒厲慘嗥,右臂離肩墜地,血如泉湧,望後就倒。

  一群惡賊見狀亡魂膽寒,不由紛紛驚呼出聲,拋下被擄少女,轉身狼竄犬奔逃去。

  拘魂學究戟指如電點了於飛虎穴道一指,止抵傷血外濫,冷笑道:「以你這般橫行不法,為非作歹之徒,百死難蔽其辜,老夫念上天好生之德,斷臂示敬,下次再犯在老夫眼前,定須寸磔身死。」

  於飛虎目中逼射凶光,獰笑道:「我於飛虎並非乞憐討饒之輩,只要三寸氣在,定報今日之仇!」

  拘魂學究哈哈大笑道:「有骨氣,看來你定要報老夫今日斷臂之仇了,好,老夫西湖之遊尚未盡興,三兩月不欲離去,要找老夫只找這六橋三竺間當不難找到!」

  言畢扶起少女,溫語勸慰道:「姑娘有驚無險,請勿啼哭,令尊令堂尚在嶽廟前等候!」

  說時,那前在岳廟前遊客簇擁著老翁老嫗已自趕到,無不欣喜於色。

  拘魂學究不耐酬酢,亦顧不得驚世駭俗,身如飛鳥掠起,落足湖面上,施展登萍渡水絕乘輕功如飛掠去。

  諸位疑為神佛下凡,各各膜拜伏地。

  那一雙錦衣士於自始至終,均遙遙隨蹤不離目睹房山銘穿空掠去,不禁大驚失色。

  其中一人低語道:「适才耳聞他老人家向于飛虎言說三兩日內他不欲離去,只在六橋三竺間找他,我兩定可在西湖四近找出下落!」

  急急連袂望拘魂學究去向走去。

  拘魂學究掠離了白堤後,沿著湖濱走去,忽見一小艇上立著衛鳳池招手示意,遂迅疾掠上小艇,穿入蓬艙,只見褚青史、陶廣、劉鐵痕三人亦在。

  褚青史笑道:「少俠何妨稍作半日之遊,艇菜不錯,泉釀美酒更佳!」

  拘魂學究欣然允諾,欠身落坐,艇快變快,穿波駛人湖心,衛鳳池亦跨入艙中落坐。

  衛鳳池道:「那黃山萬石山莊一雙小輩躡蹤少俠不舍,是否故布疑陣,誘使之離去,以免礙手礙腳!」

  拘魂學究搖首笑道:「無妨,原要他們跟蹤,如在下猜測無誤,定系石紅芍所遣,他們兩人並不知為了什麼?只是將在下一舉一動向她傳訊稟報便是,是以他們兩人對在下而言可說有益無害!」

  衛鳳池道:「石紅芍是何意?」

  拘魂學究道:「在下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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