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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麻冠老道轉身趨入殿后取來文房四寶,不致一語躬身退去。

  元陰秀士振筆疾書,封好緘書,並解下胸前懸掛一方玉珮交與程青陽,道:「請回覆貴上,本山絕不接納武林人物,玉珮為信,以五年為限,如雪峰能有助益處,定當效命,但認佩不認人!」

  程青陽接過抱拳致謝,面露歡欣之色。

  舒翔飛豪笑一聲道:「其實邢兄亦是多慮,以他一身曠絕所學,望重武林,緩靖江湖乃輕而易舉之事,只惜宮某並非布衣,無法插手過問!」

  轉而忽目注元陰秀士,似有深意慨歎一聲道:「宮某深諳星監之術,乍見之下即睹山主晦煞之氣直沖華蓋,孽重禍明,不出十日期內,雪峰必遭巨變,奉勸山主,常在心田多種福,不可逆理而動,慎戒可保善終。」

  元陰秀士聞言不禁毛骨忪然,脊骨直冒寒氣,合掌道:「兄弟敢不謹遵教晦!」

  說著敬請舒翔飛前往金霞宮。

  南天殿外聚立著眾多雪峰高手,個個面現不怒之色。

  元陰秀士大喝道:「此乃屏松子之過,本座亦有統馭不嚴之罪,你等還不散去!你等是否欲將雪峰置於萬劫不復之地麼?」

  峰雪高手聞言迅即星散而去。

  金霞宮位於雪峰絕頂,舒翔飛四人隨元陰秀士前去迅即轉返。

  元陰秀士獨自一人相送舒翔飛四人出得轄禁以外,但他已發麻骨之苦,汗流遍體,振顫難禁。

  四匹座騎尚禁在原處,舒翔飛取出朱紅胡蘆交還元陰秀士,微笑道:「宮某得罪,僅以壁還,傳聞失實,宮某當據理明奏,再請邢兄暗中打點諒然無事,但山主謹記十日期內貴山必生巨變,智者順謀必能化解!」

  言畢,向程青陽手中接過鞭繩,四人一躍上騎,風馳電掣奔去。

  元陰秀士忙傾出解藥,吞了三粒,長籲一聲,身影迅快如飛沒入深林密莽中……

  四人征騎如飛,晴空一碧無際,心情自是舒暢無比,尤其是程青陽只覺有生以來頭一遭對旁人心服口服,而且五地投地,不由自主地改稱舒翔飛為大叔。

  童寒哈哈大笑道:「瞧你這小猴子,眼高於頂,怎麼突然會恭順起來了,居然改稱公子為大叔?」

  程青陽面色一紅道:「人家打從心眼裡就欽佩大叔麼!這有何不對?我看小叫化再學十年尚難和舒大叔相比,不戰而屈人之兵,就憑這點小叫化永遠無法辦到!」

  金湘淡淡一笑道:「小叫化,如你相從舒大叔一年半載,你非改口稱祖爺爺不可!」

  程青陽知他們兩人有意捉弄取笑,兩眼一翻道:「只要舒大叔願意,隨便稱呼什麼小化子都心甘願意。」

  金湘童寒兩人相視啟聲大笑。

  童寒忽道:「公子,莫非你是說十天期內雪峰有變,已起滅除元陰秀士之心?」

  舒翔飛頷首答道:「只待麻骨散毒性解除,淑蓮公主等一行安然上路後,立即減除元惡!」

  程青陽急道:「大叔,方才為何制元陰秀士死命,亦可省掉多費一番手腳!」

  金湘笑道:「小猴兒你知道什麼?舒大叔從不妄殺一人,殺之須使雪峰山眾心服口服,方才殺之,豈非還來無窮後患,冤冤相報,何時何了!」

  前路遙見炊煙嫋嫋,隱見雲樹之後幾戶人家,童寒道:「驛站在望,看來他們已早到多時了。」

  程青陽突目露詫容道:「大叔,你把解藥交回元陰秀士,現在趕去麻竹砦怎有解藥?」

  舒翔飛勒鞍停騎,由懷中取出一雙細頸瓷瓶,微笑道:「大叔已偷取了半瓶,想來足足有餘了。」

  程青陽不禁目張口呆,怎麼也想不出舒翔飛如何換取半瓶麻骨散解藥的,自己與舒翔飛形影不離,至不濟也可瞧見絲毫異處。

  此刻,程青陽才明白確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這點功夫不過螢米之光,難與中天皓月相比。

  驀見舒翔飛面色一變,振臂穿空飛起,宛如鷹隼,猛向道旁林中撲下。

  林木深處亦騰起一條身影騰起,雙掌推出一股狂飆望舒翔飛飛撞向一處,舒翔飛右手五指疾如電光石火般已扣在那人腕脈要穴上。

  一聲淒厲慘嗥出口,舒翔飛已扣帶著那人身形一落,觸及樹幹借力反身飛回原處。

  那人正是南天殿所見的麻冠老道,已七窺沁冒黑血自絕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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