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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第十五章 梟雄遭挫心未甘

  奪命黃彪桀桀怪笑道:「宋傑,你已無法追出之能,待蠱毒發作時老夫兩人方進入屋中取回暗器!」

  兩鬼身後忽生起一個清朗笑聲道:「什麼蠱毒?是何暗器?」

  追魂紐奎面目一變,旋身揚手欲打出白骨箭。

  他動作迅快,身後那人卻比他更快,只覺寒芒疾閃,已自雙臂斷落,身首異處,似身倒地,鮮血噴灑,融染了一片,令人駭目怵心。

  奪命黃彪同地旋身回顧,卻見寒芒一點抵住他那咽喉重穴,不禁駭然自張,只見面前立著一個豐神如玉的俊美少年。

  俟黃彪發現紐奎慘死慘狀,這會真個魂飛膽寒,顫聲說道:「老朽兩人與閣下毫無怨隙,為何這等心狠手辣?」

  少年微微一笑道:「白骨門無惡不作,擢髮難數,人人均可誅殺,何能問怨隙有無?少爺問話速速回答。」劍光疾振。

  黃彪察覺雙臂兩條主經已經已為挑斷,袖管間沁出豆大鮮明殷紅血球,泊泊冒起滴了下地,不禁臉色慘白如紙,怨毒無比的望了少年一眼,獰笑道:「茅屋中人比我白骨門殘暴更甚,他身懷兩種震懾扛湖歹毒暗器『白眉催心芒』及『蜂尾針』。」

  俊美少年聞言展顏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是以白骨門亟欲攫為已有,恃之橫行武林,如虎添翼,不過白骨門何來蠱毒?」

  黃彪道:「白骨門與苗嶺本是一脈同源,但這盅毒乃赤靈觀主施雷所贈。」

  俊美少年點點頭,恍有所悟道:「白骨魔群委實野心勃勃,攫有兩種絕毒暗器後,武林恐無唯類了。」

  黃彪忙道:「並非敝掌門人所欲攫得,而是諸葛明夢寐以求,他不到手寢食難安。」

  「諸葛明麼!」

  少年面色倏寒,宛若罩下一層嚴霜,目泛殺機,冷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鬼蜮用心,難逃公道。」

  奪命黃彪雖然殺人如麻,雙手血腥,但目睹少年森森殺氣,即為之膽懾禁不能語。

  但聽少年及道:「茅屋中為蠱毒所算的是何來歷?」

  黃彪答道:「六指鬼偷宋傑!」

  俊美少年哈哈朗笑道:「宋傑其人,久已風聞,雖雞鳴狗盜之行為正人所不取,但他劫富濟貧,扶弱鋤強,亦屬善舉,凡人生在世誰能無錯,究竟瑕不掩瑜,比之你白骨門是非不分,濫殺無辜好得太多!」說著劍芒流閃,黃彪聲猶未出,一顆人頭骨碌碌已自滾出丈外。

  屋內兩人雖未親眼目睹,但雙方對話卻聽得一清二楚,宋傑滿面大汗,痛苦雖禁,渾身顫抖,卻硬撐著不出聲哼叫,堪稱是一條鐵錚錚的硬漢子。

  侯秀為黃彪抓起推向宋傑身上,兩人撞在一處將宋傑撞跌在地.侯秀只覺宛如全身骨架散裂一般,痛得咬牙裂唇,如非宋傑低喝不要出聲,侯秀非要張嘴嗥叫不可。

  俊美少年飄身入屋,望了兩人一眼,道:「那位名叫宋傑?」

  侯秀忙道:「小的侯秀,這位宋傑身罹蠱毒,現下毒性發作,

  痛苦難言。」

  少年忖道:「我之所以存心讓宋傑多受折磨,使他痛定思痛,幡然悔悟能歸我用,瞧他痛苦難禁情狀,又於心何忍。」

  逐微微一笑道:「你就是小空空侯秀,真是物以類聚,難得之極。」

  侯秀不禁面紅耳熱,郝然笑道:「朋友所取匪號,小的焉可比得空空俠盜,讓公子見笑。」

  少年道:「宋傑因何罹受蠱毒,你知情麼?」

  侯秀便將宋傑于商邱盜取「白骨摧心芒」等詳情始末說出。

  少年默默傾聽,待侯秀話落,疾伸右臂在宋傑胸腹各大重穴點了十三指,頷首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如非你在盛全福客棧及時把宋傑蠱毒發作時將宋傑扶之而去,宋傑必無法倖免。」

  宋傑被點了穴道後,痛苦漸減,片刻後竟恢復如常,霍地立起,躬身一揖至地道:「救命之恩,粉身難報,如有驅策,赴湯蹈火不辭。」

  少年伸手入懷取出一隻瓷瓶,傾出一顆香味撲鼻朱紅丹藥,道:「此藥可清蠱毒,宋老師服下後也好敘話。」

  宋傑謝了一聲,接過服下,只覺入嘴即化,順喉咽下,滿口芳香,知是靈藥,不禁欣然色喜。

  少年微微一笑道:「在下舒翔飛,與諸葛明、邢無弼勢不兩立,但感勢單刀薄,亟須宋老師臂助,但人各有志,不可勉強,去留任便,倘蒙不棄,請光臨寒舍共商大計。」

  宋傑惶恐答道:「舒少俠說此令老朽汗顏無地,老朽誓當追隨,以報宏恩于萬一。」

  舒翔飛道:「仗義不平,見危伸手,我輩人物理所應為,宋老師此後千萬不可常掛齒頰,此處不可久留,你我走吧!」

  說時身形邁出門外。

  宋傑、侯秀兩人隨出,目睹白骨雙怪身首異處慘狀,不禁駭然……

  趙太清棲身前門內祟德觀,天已近暮,尚未得自回報探悉匡舜去處,內心焦急不耐,坐立不安。

  這時,忽見祟德觀小道正領著一個灰髯及腹灰衣老道走來,認出系師兄太淨道長到來,忙超前稽首道:「師兄別來無恙!」

  太淨面色沉肅,沙啞出聲道:「掌門人有命,玉清師弟現已陷身葉莊,生死不明,諒已陷在屋廢墟地底,不論死活務須掘出找回本門鎮山之寶避毒珠,師弟速速前往!」

  說著取出掌門信符,趙太清躬身領命,道:「師兄為何語聲嘶啞?」

  太淨道:「愚兄途中罹受風寒,現已稍痊,師弟一路珍重,愚兄還要返山覆命!不能稍留。」略一稽首後轉身離去。

  趙太清與太淨情誼深篤,在山時秉燭意夕夜談,往往不知東方之既白,此次大反常情,僅寥寥數語傳命,並未垂詢他在燕京時經過,心中雖有所疑,但太淨除了語音嘶啞外並無可疑之處。

  然而,玉蕭客匡舜曾言玉清師弟與盤龍尊者均慘遭身亡,顯然匡舜自天池逸叟郝連方口中得知,緣何身亡並未明言,此與掌門人傳論大有出入,誰是誰非,殊難判明,不禁大感猶豫。

  無奈掌門令論不能違忤,忙命人傳令召集所有人手趕向葉莊,此際又見小道傳報導:「玉蕭客匡舜來訪!」

  趙太清忙道:「貧道出迎!」

  「不必了!」

  匡舜已自飄然走入,道:「在下已知道長與邢無弼、諸葛明三位均知郝連方落在我匡舜手中,實不相瞞,郝連方人確為在下所制,但尚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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