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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但見全無忌倏忽之間,已出得九宮陣式之外,身法奇快,逕自如飛離去,轉眼已消失在茫茫風雪中……

  吳勝不禁駭然動容道:「全無忌果然名不虛傳,所言不虛,邢無弼等人非能力敵,只宜智取。」

  為全無忌點住穴道的,所幸全無忌下手留了分寸,片刻之間便已恢復如常。

  吳勝思忖良久後向三蒙面人悄聲密議已定,立即率眾離去。

  風狂雪密,時近正午,天色昏霾如暮,一輛雙駒套車風馳電掣奔抵宛平系最大的字型大小盛長福客棧門前。

  車把式一躍下得車轅,掀開蓬簾,道:「客官,到啦!」

  只見蓬簾掀處,跨下一個身形瘦小的老者,頭戴—頂灰鼠皮帽,一襲黑子羔皮袍,歲月不饒那張黃袍色臉膛上佈滿皺紋,鼠眼塌鼻,頷下蓄著些許微髭,再怎麼看那付尊容與衣著委實不相稱。

  店夥領著老者進入上房,哈腰笑道:「您老要用些什麼?」

  老者道:「上好的酒菜隨便配上四五樣!」

  稍時,店夥已自送入酒肴,老者據案自酌自飲,怡然低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等……」

  忽地門外傳來一聲低喚道:「宋爺,在麼?」

  老者倏地面目一變,喝道:「誰?」

  一條人影疾閃而入。

  老者定睛望去,見是昔年舊識,燕京地方著名鼠偷,小空空侯秀,神色更是一驚,道:「侯老弟,你怎知老朽在此?」

  小空空侯秀望了案上酒色一眼,面色大變,急扯老者衣襟一

  下,道:「情況危急,宋老請隨小弟快走,遲則無及!」

  轉身疾掠出室而去。

  老者知侯秀機伶如狐,必然有異,不假思緊,立即隨著侯秀身後掠出天井,騰身屋面,毫不停頓地掠至城廂,只見侯秀身形跌入為厚積雪掩諫的草屋。

  屋雖矮小,卻密不通風,陳設簡陋,僅一榻一桌而已,卻溫暖異常。

  老者入得草屋,立即問道:「侯老弟何故引宋某來此?」

  侯秀瞪了老者一眼,道:「宋老先莫問話,且運行真氣周天,是否感有異狀再說!」

  老者聞言果氣運周天,只覺體內血行有蟻噬感覺,不禁面色慘變。

  侯秀見狀問道:「宋老!是否體內有異?酒中已然下了毒!」

  老者心神猛震,道:「是誰下的毒,侯老弟請速見告!」

  「諸葛明授意青面鬼王崔南星所下的蠱毒!」

  侯秀搖首嘆息道:「宋老為何將諸葛明歹毒暗器,攫為已有,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老者正是六指鬼偷宋傑,聞言不禁呆得一呆,道:「這是從何說起?」

  「難道侯老弟你也想信江湖無稽傳言麼?」

  侯秀搖首笑道:「小弟深知宋老為人,怎會相信傳言,而是諸葛明深信不疑,諸葛明謂宋老在商邱早就向桂子母女施展玲瓏手法將兩種歹毒偷取在手,假命令徒在醉八仙酒樓施技,有意露出破綻為一武林後輩發現追蹤不舍,宋老發出穿心鑽將令徒殺之滅口,宋老也逃逸不知何在!」

  宋傑瞪眼急道:「事誠有之,但宋某並未伸手,因兩種暗器威震武林,中一便已無救,何況兩種,桂婆子母女不但身懷絕毒暗器,而且身手極高,是以宋某不敢自找其禍,不得已命孽徒出手,穿心鑽乃宋某獨門暗器,情急之下發出,事後悔已無及故逃之夭夭。」

  侯秀道:「諸葛明卻不是如此想法,自諸葛明愛徒柳占魁喪身在黃土坡不遠村舍內後證實傳言不虛。」

  「這又是從何說起?」

  宋傑頓足頻頻,黯然嘆息聲:「不料宋某垂暮之年貪圖百兩黃金價酬,竟惹下此殺身之禍!」

  侯秀道:「自令徒商邱失手後,諸葛明師徒藉故親近桂婆子母女,她母女二人為惑詞所動,一路偕行,途中諸葛明已有風聞,只是無法證實,故諸葛明師徒百般巧言意欲一見「白眉催心芒」「蜂尾針」兩種震懾武林歹毒暗器,始終為桂婆子母女婉拒,心中已有所疑,但柳占魁被殺後,發現柳占魁胸後遺有蜂尾針毒孔填起如丘……」

  宋傑已自面無人色,道:「這定是桂婆子母女所為,如何推在宋某身上。」

  「因母女二人為迷魂藥酒發作四肢癱瘓無力,無論如何也無法再打出蜂尾針!」

  「既非她們母女,更難斷言是宋某所施!」

  「怎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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