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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第十四章 各懷鬼胎鬥心機

  燕京歷代帝都,飽經滄桑,迭遭變故,春秋戰國時即為燕國王都,故我國帝王氣氛濃厚者,蓋以燕京為甚,明初遷之定都始改為北京,固之社會習俗,人文好尚,雅情逸致。

  燕京住長富貴王侯之家八字門牆,朱門銅環,旁列石獅,重門疊戶,人內庭院灑落,遍植竹花,雅致潔然。

  這年臘月歲暮,大雪紛飛,白皓皓的一片,玉板胡同由一幢巨宅內突踉蹌奔出一人,風帽罩首,面目難辨,身著一襲山羊皮袍,似受傷甚重,卻仍自強撐著,身形雖晃搖不穩,但步法猶矯捷快速。

  宅內無人追出,那人倉皇恐懼異常,朝僻巷小徑擇走,奔行良久,似已不支,不時倚壁喘息,吐氣如雲。

  在這種天寒地凍,滴水成冰的天氣,那人居然汗如雨下,抬首之間可瞧見此人濃眉虎眼,頷蓄一部短短濃髭,約莫四旬開外年歲,目露悸容,面如火焚,豆大汗珠湧出順頰淌下。

  好不容易此人跌跌蹌蹌出得小巷,轉向朝「冷香居」清真飯莊竄了入去。

  里間雅座內坐定鬼刀邢無弼,諸葛明,尚有玉蕭客匡舜及背劍面如重棗長須黃袍老叟正聚飲甚歡,忽聞門外傳來一聲驚叫,只見一人沖進門簾轟隆趴跌在地,上身昂了仰終於不支氣絕死去。

  邢無弼看真了那人面目,驚得霍地立起,面色大變道:「于重彬老師怎會如此?」

  諸葛明倏地掠了過去,扶起個於重彬,探臂一摸,察覺氣冰冷,已然無救,忙解開上衣.胸前赫然是露一雙赤紅大手印。

  玉蕭客匡舜目睹手印,駭然色變道:「果然此人來到中原了?」

  黃袍老叟詫道:「此人是誰?」

  匡舜道:「天竺萬象門主曼陀尊者!三位怎未聽見傳聞?」

  諸葛明道:「我等已有風聞,原認謠言無憑,不料果真如此,匡兄為何認定曼陀尊者已然來到燕京。」

  匡舜答道:「除了曼陀尊者,無人能施展此『離火大手印』密宗絕乘掌法。」

  忽察覺鬼刀邢無弼面色嚴肅,似在沉思,又道:「邢老師在思忖什麼?」

  邢無弼黯然答道:「于重彬受邢某之托,查明幾件江湖隱秘底蘊,數日來音訊不斷,豈料人昨晚起竟失去下落,不意今日遭慘死,方才跌沖進來之際昂首欲言,惜未及出聲便已斃命,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邢某不勝感悵。」

  匡舜擊掌召來店夥,低聲相囑數語,命店夥抬出屍體,不可驚動閒雜,由後門送出厚棺殮葬。

  諸葛明道:「邢兄知于重彬老師昨日的行蹤麼?」

  那無弼張口欲言,匡舜搖首道:「不必了,於重彬已引我等身陷危境。」

  諸葛明驚詫道:「匡兄為何知之?」

  匡舜嘆息一聲道:「其實錯在二位,不該無故與全無忌結怨!」

  邢無弼面色微變道:「怎麼錯在邢某?」

  匡舜面色一冷,默不作聲。

  鬼刀邢無弼知觸怒了匡舜,改顏笑道,「不知為何,邢某一聞聽全無忌便心煩急燥,並非有意冒犯匡兄,望請見諒!」

  匡舜正色道:「在下胸中毫無介意,只是不忍見邢老師一錯再錯,邢老師偵出全無忌已在京師,故而布下眼目,于重彬只是其中一人,但于重彬無意發現曼陀尊者形蹤,才罹此殺身之禍,依在下之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亦不可以一時成敗論英雄,邢老師因何心切此仇,如同芒刺在背,非拔之而後快不可!」

  邢無弼不禁面色一紅,請葛明忙道:「邢兄乃系替兄弟受過,兄弟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匡舜冷冷一笑道:「在下已風聞令徒慘死之事?」

  諸葛明長歎一聲道,「倘孽徒如果傳言,萬死不足蔽其辜,怎奈孽徒乃遭桂婆子母女暗算後再脫去衣褲刀劈身亡。」

  匡舜面色轉顫,頷首道:「果真如此,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諸位均似嫌操之過切。」

  黃袍者者突冷笑道:「並非者朽等操之過切,只因故師弟玉清生死不明,何況又盜取了本門鎮山之寶避毒珠,掌門人嚴限三月必須找出玉清師弟下落,事非得已才懇請他們兩位相助。」

  原來黃袍老者卻是易道為俗,避人耳目,改名趙太清。

  匡舜深感不悅,冷然一笑道:「令師弟玉清盜取毒珠潛離為了何故?」

  趙太清道:「至今仍茫然無知,惟近得自風聞,說與萬象門有關……」

  言猶未了,匡舜巳自微笑道:「故爾這筆賬趙老師就算在萬

  象門頭上了!」

  豈不聞毫釐之差,失之千里,三位若不及早回頭,恐罹殺身之禍!」

  邢無弼三人聞言不禁心神猛震,諸葛明道:「邢兄必有所聞,何妨吐露以解胸中困惑。」

  匡舜微微一笑道:「三位可知萬象門主曼陀尊者為何遠來中土?」

  「他首徒潛來中土!」

  趙太清道:「志在擒回治以門規。」

  「與令師弟玉清同出一轍!」

  匡舜道:「趙老師不覺其中定有原因麼?」

  趙太清不禁瞠目怔住,面色微變,道:「莫非萬象門勾結敝師弟?」

  「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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