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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玉清觀主嘆息一聲道:「恐緩不濟急,但只能如此了!」

  他本氣度狹仄之輩,只因察覺自身真力無法運用自如,金湘近在咫尺,不然定猝施奇襲制住金湘使其俯首聽命不可,無奈以珠相誘,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只要金湘送其至馬文俊處,不愁不珠還合浦。

  然而未曾料到金湘比他更精明狡滑,心中怨毒已極,卻無可奈何。

  金湘縱身一閃而杳。

  潮音古寺中死傷狼藉,白骨門全軍盡覆。

  但天竺勝得很慘,黃衣少年率來八個紅衣高手俱喪命在白骨門陰毒暗器之下,黃衣少年自身真元損耗過巨,遍體鱗傷,端坐暝目行功,面色蒼白如紙。

  追魂使者洪無常在白骨門堪稱第一高手,率來之人亦是千中選一的精英,雖然黃衣少年三昧離火掌是他剋星,但修為火候遠較黃衣少年精湛,數度反敗為勝,若非淑蓮公主趕回相助,黃衣少年恐罹喪身之禍。

  淑蓮公主像依人小鳥般纏著舒翔飛吱吱喳喳問這問那,笑靨如此,憨態嫵媚。

  端坐殿廓行功療傷的黃衣少年,耳聞淑蓮公主與舒翔飛親切笑聲,心底激動不巳,似怒海波瀾,無休無止。

  突感腰眼穴上為一縷似箭冷凝氣功射了個正著,不禁裂嘴大叫出口,翻倒在地。

  只見黃衣少年滿面汗出如珠,目瞪口張,無法出聲。

  舒翔飛審視了黃衣少年一眼,已明就裡,察覺金湘童寒兩人隱在殿中暗處,金湘施展獨門手法暗算黃衣少年,必有深意在內。

  淑蓮公主詫道:「他這是怎麼啦?」

  舒翔飛嘆息一聲道:「令師兄真氣逆坌,如要恢復如常,時非半載不可,恐無法隨公主成行了。」

  淑蓮公主自獲知黃衣少年勾結鐘離春偷去經符隱情後,對其已怨恨入骨,此刻毫無半點憐憫之情,鼻中冷哼一聲,道:「他死了最好,一了百了,即是返回天竺,也難逃誅戮之刑。」

  舒翔飛道:「話雖如此,真實內情我等現仍無法獲如,一鱗半爪徒增困惑,尚須以令師兄作餌,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淑蓮公主道:「舒大哥,你看著辦吧!此行唯你馬首是瞻,小妹無不聽命。」

  舒翔飛微微一笑,道:「公主,有勞貴屬清理屍體,掘土埋葬,在下料測華星隆必引同黨來襲,定有一場激戰,點蒼三位老師此刻不如去經樓稍事歇息,不宜太過疾累!」

  楊廷孫三人聞言應命而去。

  舒翔飛拉著老叫化附耳密語數句,樂宸連速點頭答道:「老叫化知道!」

  淑蓮公主瞧在眼裡,嗔道:「你們在說什麼,莫非有事要瞞著我不成?」

  樂宸雙目一瞪,道:「誰瞞著你!有些話女娃兒不堪入耳,如非聽不可,請隨老叫化來。」

  只見舒翔飛伸指在黃衣少年身上點了三處穴道,黃衣少年閉合雙眼,沉沉睡去。

  老叫化疾躍而出,飛落在廣坪中,凝視著天竺門下清除屍體拾出寺外。

  淑蓮公主隨後掠至,低聲道:「舒大哥跟你說些什麼?」

  「你真要聽?」

  樂宸瞪了一眼,附耳悄聲低語。

  淑蓮公主不由徘紅雙頰,蒙著雙頰,嬌啐了聲道:「狗嘴吐不出象牙,難聽死啦!」

  樂宸冷冷說道:「老化子還會騙你不成?你偏要問,怨得了誰!」

  說著人邁大步,望寺外走去。

  淑蓮公主道:「你去何處?」

  「遵舒老弟之請,去寺外巡視!」樂宸回首答道:「你若有興,不如隨老化子一行,讓舒老弟思忖救治令師兄之法。」

  淑蓮公主頷首應允,應老叫化並肩走出寺外。

  天已五鼓,寺外仍是一片沉黑,寒風濤嘯,木時飄飛。

  大殿內一燈螢然,樂宸與淑蓮公主倚著殿壁瞑目安睡,天竺門下輪番守護殿外四周。

  淑蓮公主睜目醒來,發覺舒翔飛不在,推醒老叫化樂宸,道:「舒大哥往何處去了?」

  樂宸睜開雙目,答道:「片刻之前他與老叫化商談了很久,他心緒不寧,另有要事在身,不欲在此多作羈留,決定明日不論如何須離此他往。」

  淑蓮公主聞言芳心大急,道:「舒大哥現在何處,我自去找他。」

  樂宸唉聲歎氣,走了起來,道:「也罷!事在人為,老叫化帶陪見他,千萬別意氣用事。」雙雙走出寺外。

  東方初泛暑光,只見舒翔飛衣袂飄動,負手巍立崖沿上,口中低吟一聲詞曲!

  傷高懷遠幾時窮。
  無物似情濃。
  正引千絲亂。
  更東陌飛霜濛濛。
  嘶騎漸遙,征塵不斷,何處認郎蹤。

  抑揚頓挫,鏗鏘有致。

  淑蓮公主禁不住撫掌贊道:「好個嘶騎漸遙,征塵不斷。」

  舒翔飛聞聲一怔,別過面來,微笑道:「你怎不多睡一會!」

  老叫化巳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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