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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只見白春帆面色由訝異變為鐵青,目中怒焰逼射,似欲發作。

  五貝子忙道:「難怪二弟生氣,兄弟亦無法說得明白,但絕無相害二弟之心。」

  白春帆冷笑道:「此話誰能相信,屢次加害,用心歹毒,如非在下機警,定遭不測。」

  五貝子苦笑道:「就是無法使賢弟相信「所以兄弟迄今不敢吐實,無論賢弟能否置信,但望賢弟容我說明數事。」

  白春帆沉聲道:「快說!」

  五貝子道:「玄武官主愛才若渴,賢弟才華武功無一不超絕軼倫,極欲借重使玄武宮得以發揚光大,但賢弟語意之間似對玄武官不滿,更忌憚賢弟倘若相助東方黎明,故有西山北麓情事……」說著強笑一聲,道:「倘欲致賢弟於死,那晚賢弟能安然無恙離開否?」

  「爐香中施放奇毒可有解說麼?」

  「那不過是屈服賢弟一種策略而已,豈可當真?兄弟也曾再三勸阻,但不蒙採納亦無可如何。」

  「北斗峯之事如何解說咧?」

  五貝子道:「昨日賢弟趕往北斗峯,明知東方黎明已遁去,尚欲隻身前往北斗峯上,試問玄武宮主怎不動疑,兄弟聞聽曾大魁回報不禁大驚,趕往勸阻,才將搜覓賢弟玄武官高手撤去,不然,賢弟怎能平安無事轉返京城,是以兄弟更無法敔齒。」

  白春帆默然久之,緩緩放開五貝子,取出一包傷藥,沉聲道:「你救治屬下吧,用無根水喂服。」

  五貝子將傷藥拋於一個受傷輕輕的屬下,問道:「賢弟,你為何會來此?」

  白春帆道:「小弟與冷姑娘返轉相府,突接奉東方黎明一封密緘,謂擒獲一玄武宮職司極高的堂主,獲知玄武宮甚多蘊秘,命小弟郎速來此。」

  五貝子歎了一口氣,道:「不料你我均受東方黎明愚弄,東方黎明用心歹毒,意在使賢弟殲斃愚兄,成為玄武宮大仇,此舉非但使乾坤聖手聲威重振,重九黃山之會更反賓為主,遂其臣伏武林之志。」

  白春帆冷冷一笑,道:「話雖然不錯,但東方黎明信之所言亦非虛假。」

  五貝子目光立現怒光,說出與東方黎明相見實情,繼冷笑道:「他信中囑愚兄可帶四人前來,但最好隻身一人赴約較為隱秘,因其言賢弟有不利於玄武宮主之意,倘為賢弟得知躡蹤而來反為不美!……」

  白春帆鼻中冷哼一聲。

  雖然如此,五貝子卻從白春帆眼神中察知對自己之言並未置疑。遂接道:「稍時回轉寒舍,愚兄將東方黎明親筆手書與賢弟過目,便知愚兄之言不虛。」說著一頓,又道:「但,愚兄此來一切均墮入東方黎明所算中,首先他來信竟算准賢弟登車之前恰好送在愚兄手中,愚兄發覺賢弟登車之時目光有異,知已起疑,因此愚兄等蒙面而來……」

  白春帆道:「東方黎明未曾囑大哥等蒙住面目麼!」

  五貝子嘆息一聲,道:「就是如此,愚兄才墮入他所算中,其次,他算准我等必用掌力震飛針,但飛針卻脆嫩異常,一遇阻力立即碎裂斷折,針管中蘊藏有毒性極強藥粉,彌漫飛揚,只吸入些微,便昏迷倒地,若無人相救,片刻之後即窒息而死,死狀神似為極高的能手點穴致命,無法查出系毒發而死。」

  白春帆似不置通道:「大哥何能如此清楚毒發身死後情狀?」

  五貝子用手一指壁角李鐵痕,原來李鐵痕已氣絕多時,果如五貝子所言,面色栩栩如生,絲毫未有毒發身死模樣。

  突聞五貝子大笑,道:「倘或愚兄不幸死在此地,賢弟必無法卸去罪嫌,東方黎明借刀殺人毒計得酬,武林形勢一日之間為之逆變,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

  言還未了,白春帆面色忽變,暍道:「我等快走,防東方黎明再生毒計。」身疾閃而杳。五貝子知白春帆必有所覺,忙道:「快走!」

  一蒙面人道:「李鐵痕屍體咧?」

  五貝子沉聲道:「留在此處!」率著手下退出。

  片刻時分,一條身影疾閃而入,來人正是乾坤聖手東方黎明,目中微露失望之色,喃喃自語道:「果然人算不如天算,老朽又落了敗著,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亦差可自慰。」

  忽聞窗外傳來白春帆語聲道:「東方莊主,在下可否進入屋中。」

  東方莊主暗暗一震,料不到白春帆去而複回,忙道:「白大人請進。」

  白春帆慢慢走入,微笑道:「莊主委實薑老彌辣,智計如神,果然五貝子真是玄武官內堂總護法,如非莊主點破,在下仍蒙在鼓中。」說著略略一頓,面色轉為嚴肅,接道:「莊主可查出玄武宮確處及玄武官主是何來歷?寶眷是否真為玄武宮主所擄?」

  東方黎明黯然長歎一聲,道:「自然五貝子決不能據實吐露,所以老朽設下詭計算准五貝子等人必昏迷在迷魂藥粉之下,那時老朽與白大人會同*供,玄武官隱秘何愁不得,但天下事往往出入意料之外,原布伏四外的老朽九位至友竟不知何往,致玄武宮匪徒得無阻而入及時救醒五貝子等,為山九仞,功虧一進,令人惋惜。

  白春帆道:「在下趕到時,五貝子已然醒轉,倘非在下用迅雷不及掩耳手法揭去其蒙面面巾,至今在下尚不知他就是玄武宮重要人物。」說著望了東方黎明一眼,又道:「亡羊補牢,猶未為晚,莊主現在應如何進行?」

  東方黎明太息一聲,道:「老朽方寸已亂,失誤頻頻,大人趕至時老朽已然發現,但不便現身,五貝子挑撥之詞大人不可深信,老朽現在已計拙力窮,大人去而複返,定有見教。」

  白春帆道:「莊主寶眷是否為玄武官所擒尚不得而知,在下決竭盡全力查探明白,但莊主此舉甚為不智,非但謗怨集身,而且亦影響整個武林安危,無疑玄武官系與清廷有莫大淵源,若引起清廷遷怒,莊主不啻武林公敵。」

  東方黎明聞言不禁悚然而驚,道:「如大人之言是實,則重九黃山大會,玄武宮必蓄有重大陰謀,欲將武林高手一網打盡。」

  白春帆正色道:「在下與五貝子虛與委蛇之故即在於此,意欲釜底抽薪,消弭武林一場彌天浩劫於無形……」說著望了東方黎明一眼,接道:「風聞少林高僧靈空禪師精擅耆蔔,靈驗異常,莊主不妨前往少林雪峯禪院相求一蔔,當可推出寶眷下落……」

  東方黎明不由泛起一絲苦笑,道:「靈空禪師神卜,老朽深知,但他近年來已不動蔔占之術,恐為所拒,迢追長途返失時,反為不美。」

  白春帆微笑道:「在下前歲尚未來京供職時,嘗路經少林拜謁靈空禪師前輩,蒙他老人家器重,謂他日在下如有所求無不應允,莊主若願一往,在下當修書一封。」

  東方黎明聞言心中一動,沉思未答。

  白春帆立時抱拳笑道:「在下不能久留,倘莊主願往,只須遺一介之使索函,在下當不負莊主所望。」說著疾閃出室而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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