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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才走入不過十數丈,忽聞身後轟轟若悶雷聲響,四人回面望去,只見石壁又漸漸合上。

  馬紹乾長歎一聲道:「群雄將死無葬身之地了。」

  南瑞麟暗然無語,心中只覺一種無名的愧疚。

  藉著馬紹乾手中燭光,小心翼翼向前走去,燭焰微弱,顯然此條山腹中空氣稀薄,不見流動之故。

  四人有一種凜凜不安的感覺,足聲回音嗡然不絕。

  這條山腹曲折異常,有望上趨勢,南瑞麟道:「看來出口必在白塔山巔。」

  飛花手陸逢春忽道:「奇怪這條腹徑,老無金天觀中人把守,這等大意疏忽,老謀深算之人決不能如此。」

  言中話意,大有菲薄風雷道人之意。

  驀然,一聲陰惻惻冷笑飄來,迎面閃出五個道者,各持著一柄青芒耀目的長劍,猛劈而來,劍式奇詭,分攻四人要害重穴。

  南瑞麟忽然疾躍而起,雙手閃電掄轉如輪,兩足同時猛踢而出。

  連續不斷的噑叫騰出,五道仰身倒地,口鼻之間,冒出鮮血,腕斷骨折,南瑞麟手中卻多出了五柄長劍。

  馬紹乾賀長齡見南瑞麟身法之快,出手之狠,是見所未見,只覺南瑞麟武功脫出各大門派之外,不禁微感驚駭,互望了一眼。

  飛花手陸逢春已知南瑞麟是誰,卻不以為異。

  只見南瑞麟隨手撩棄長劍,疾奔向前而去,馬紹乾朗聲道:「兄台切勿輕率大意,兄台武功雖高,但謹訪鼠輩突施暗算。」

  南瑞麟心急出外,鎮遠鏢局之事片刻均未能釋懷,聞言緩下腳步來。

  馬紹乾趕上道:「兄台好似心中有要事,急於外出,但兄台方才失算留下一個活口,挾制他引我等外出。」

  南瑞麟點頭笑道:「在下情急出手,追悔已是來不及了。」

  忽覺前面人影連閃,淩風無影賀長齡已自疾撲沖去,身法快愈閃電。

  飛花手陸逢春跟著賀長齡身後而去。

  南瑞麟尋怔間,前面喝叱聲出,已是交上了手。

  馬紹乾手招油燭,不便與人交手,與南瑞麟雙雙縱出,燭光現處,只見陸賀兩人已與兩個長須中年道人打得難分難解。

  那兩道人均是徒手,舉手投足,無不淩厲異常,掌風潛力逼蕩,馬紹乾手中燭火搖搖欲熄。

  賀長齡忽地身形一側,一掌猛切道人攻來手臂,左手向道人肩胛骨抓去,視道人淩厲攻來掌勢如若無睹。

  這種不惜性命的打法,道人大感意外,防身要緊,掌勢猛撤,這一來,反落入賀長齡的術中。

  道人雖然身形飄身疾退,卻那裡避得開賀長齡欺風閃電般的手法,攫來手指已抓在他的肩胛上。

  賀長齡五指著力一揑,只聽克嚓一聲微響,道人肩胛已被揑碎,只哼得半聲,賀長齡右手兩指已飛出點在道人的「精促」穴上。

  道人只覺痛麻襲身,氣血逆湧,不禁啪嗒倒在地上,哼聲顫鳴。

  與陸逢春交手之道者,見狀不禁震住,閃後兩尺,收手不動,冷笑道:「施主要殺就殺,不得任意淩辱貧道。」

  飛花手陸逢春笑道:「老夫如非是想留你活口,你早就在老夫手底喪生,只怕現在已由不得你了。」

  那道人聞言,竟拾起手臂,舉掌望自己頭頂「百匯」穴拍下,那知南瑞麟眼明手快,迅疾無比的兩指朝他脅下「天豁」穴點去。

  只聽道人唉了一聲,那抬起的手臂猛然垂落,南瑞麟指勢未撤,改向道人右脅一指,朗笑一聲道:「道長引我等出穴,我必饒你一條性命。」

  那道人望了他一眼,閉目不語。

  馬紹乾倏地邁前一步,沉聲道:「我卻不信你不惜死,哼,我看你倔傲到何時為止。」

  道人聞言,暗中打了一個寒噤,睜開雙眼,只見馬紹乾持著油燭慢慢地向自己逼近……

  不由眼中露出恐懼光芒,然而他卻強挺著屹石後退。

  馬紹乾鼻中哼了一聲,燭焰已燃著了道人長髮,沙沙聲響,滿頭長髮迅速卷起,冒出一蓬濃煙,焦臭氣味彌漫全室。

  只見道人滿頭頓現密密麻麻水泡,禁不住慘噑出聲,面容猙獰扭曲,不勝苦痛,腳步浮動。

  馬紹乾大喝道:「你再敢倔強,馬某還有更厲害的手法,用劍挑斷手足主筋,任你受盡縮筋催心之苦。」

  這時道人已不復是人形,聞言慘笑道:「施主真狠心手辣,倘觀主採納貧道之言,多派本門弟子在此,四位此刻還不是如貧道一樣。」說著向前走去。

  四人隨在道人身後,轉了兩個彎,面前現出石階,道人搖搖晃晃拾級而上。

  盡頭處只見一方大石阻住去路,道人說:「移去左首一塊階石,內有掣扭,望左旋轉三轉,不得望右,否則大石即將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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