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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


  鐵偕怒道:「你笑什麼?」

  丁翰面色一寒,沉聲說道:「久聞你們鐵氏兄弟,武功睥眼天下,智計卓絕群倫,看來江湖傳言不是加枝添葉,就是子虛烏有。」

  鐵氏雙怪不由一怔,鐵同厲聲問道:「丁老怪,你這話由何而指?」

  丁翰冷笑道:「白泰武林譽稱四奇之一,自負一代武聖,傲岸寡和,如非有所圖謀,豈能與你們套上交情,可笑你們自作聰明尚執迷不悟,真是一對蠢牛木馬。」

  他說話時,兩眼間或望向遠處,濃煙彌漫中隱隱只見南瑞麟及袁秋霞已奔入陣中,心中只管算計拖延些時,以便兩人從容闖入。

  鐵氏雙怪聞言羞赧難禁,鐵青臉陡然掩上一層紅赤,半晌做聲不得。

  此刻,天王谷彩衣總壇已成了一片火海,狂風揚飆,尚夾有屍身焦腥,中人欲嘔,天空已為濃煙火星所掩,景色甚為淒慘。

  大怪鐵同緩緩注視羅喉魔君一眼,慨歎一聲道:「這鐵某自承失誤,不過鐵某遣出卅餘人,內有銀熊壇主七手大聖蕭雲,功力稍遜于白泰,但合卅餘人之力,未嘗不能制止白泰,此點鐵某猜測不透。」

  丁翰心中甚是好笑,蕭雲乃是自己師弟,江南二神得手降龍真訣,乃是得他之助,不然此等珍藏之物豈能如此容易被竊,當下口中冷冷一笑,說道:「蕭雲此人丁某不知,但有一點可以相告的,所遣出卅余貴教弟子,悉數畢命在子午嶺上。 」

  雙怪面色異常難看,鐵偕目光陰沉問道:「如今白泰逃往何處?」

  丁翰哈哈大笑道:「已人陣中,他自稱已有破陣之策,你們已然一敗塗地了。」說時,身形一鶴沖天而起,穿入彌漫濃煙中,弓腰一曲,兩腿一彈,勢如流星奔電,疾望西向射去。

  雙怪聞言一怔,見丁翰伺機逸去,不由相向苦笑一聲。鐵偕道:「丁老怪之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說白泰已曉破陣之策,純屬無稽,迷陣運用之法,只有我等兩人知之,今日不將此入陣一干人等誅戮殆盡,難消心頭之恨。」說著,兩怪未見起勢,即電飛掠去,掠向雲迷霧繞,兩壁夾峙穀道入口中。

  此刻,谷口之側突然閃出經緯居士與衛如珠兩人,經緯居士望著鐵氏雙怪隱入陣中的身形,冷笑一聲,道:「鐵氏雙怪死星照命,現在逃隱他處尚來得及,他們這一入陣,反予我們擒獲機會。珠妹我們且隱在崖上替武林同道除去障礙,待鐵氏雙怪筋疲力盡時,伺機擒之,生祭亡師在天之靈如何?」

  衛如珠含笑點首說:「你還是習性不改,自說成理。」

  兩人雙肩一振,平步青雲而起,拔起六七丈高下,霍地伸掌向凸出之崖石一捺,複又沖霄而上,近百丈高崖,身形幾個變化,刹時隱於崖頂雲霧迷漫中。

  且說南瑞麟與袁秋霞閃入陣中,觸目俱是煙霧騰騰,越深入越是黑沉,幾達伸手不見五指地步,幸虧他們練有夜眼,尚可看出近身一丈遠近形勢。

  忽然袁秋霞伸手拉住南瑞麟,悄語道:「你聽,這是什麼聲響?」

  南瑞麟凝耳聽去,只聞風雷之音滲有喝叱拼搏之聲,略一沉吟,便道:「這座迷陣百幻俱呈,幻由心生,我們不能墮入術中,須遵循經緯居士入陣圖徑走去。」

  兩人兢蛻業業,履冰臨淵,緩緩行走,陣中岔徑有如蛛網,南瑞麟必觀察久之,才擇徑放膽走入。

  驀地,眼前藍光一閃,只見百獸紛紛竄出,張牙舞爪向兩人撲來。

  袁秋霞一聲嬌喝,舉掌猛劈過去,南瑞麟大驚橫身阻住低喝道:「霞姊不可妄自出掌」,目中打量百獸幻形,認明內中一條青龍位置,拉著袁秋霞沖上。

  只覺一沖入十餘丈,百獸俱杳,眼前又是一陣昏暗,轉了兩個彎,但見距身三丈開外劍光繚繞,人影躍閃,喝叱出聲,袁秋霞悄聲道:「你可瞧出那是什麼人?」

  南瑞麟凝目望去,片刻才道:「那是燕穀三老,小弟去助他們一臂之力。」說時疾逾飄風而出,迅如電光石火般拾指飛彈而去,只聽鏗鏘兩聲金鐵微音,攻擊燕穀三老的匪徒手中長劍被奪出手外。

  南瑞麟手法迅快,棄劍翻掌伸指,兩匪徒登時被點中死穴,悶哼一聲,倒地死去。

  尚有兩匪徒見狀大驚,掄劍灑出數十朵寒星,刺向南瑞麟重穴,豈料袁秋霞伺機電閃撲來,掌力淩厲之極,雙掌分按在兩匪後胸上,叭噠兩聲,兩匪栽在地上噴血而亡。

  燕穀三老目露驚詫之色,南瑞麟微笑道:「三位老前輩別來無恙,可識得晚輩麼?」

  三老猛然憶起南瑞麟就是解救自己三人「玄陰鎖骨」穴道之人, 一老大喜道:「小友何來?」

  南瑞麟答道:「晚輩此來接引恩師等人出困!」

  「令師何人?」

  「晚輩恩師簡松隱。」

  燕穀三老不禁喜形於色,同道:「令師等人被困於腹地,因令師諳曉陣勢厲害,制止同道不得擅離,群邪連番出擊,倏隱倏現,欲將令師等人活活困死陣中,老朽情急按捺不下,於昨晨冒險闖出,不料連周數十道截襲,差點喪命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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