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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畢明陰惻惻怪笑一聲,道:「你要問麼?」他手指姑娘手中玉嫡劍,道:「老夫就為這個而來。」

  南瑞麟輕笑一聲,道:「在下就不信畢朋友為此區區一劍,不惜冒死喋血,必有另外緣故?」

  畢明凶睛一翻道:「老夫平生就是見愛勿釋,還有什麼緣故?」

  南瑞麟朗聲哈哈大笑道:「嗜欲適以喪生,尊駕既然執迷不悟,那就由你了!」

  袁秋霞已自按捺不住,道:「麟弟,你與這蠢牛木馬說話,徒費唇舌,我就不相信他那『陰風鬼爪』和『黃蜂喂毒針』有何利害,且試試我這追魂奪命連環卅二招,能不能叫他在劍下橫屍喋血。」

  關西鷲鷹畢明一聽得追魂奪命連環字眼,面上不禁微微變色,手中陰風鬼爪一擺,面現獰容道:「女娃兒可是與追魂三煞有什麼關連麼?」

  袁秋霞將玉螭劍連連晃動,閃起一片耀目寒芒,滿臉譏嘲不屑的神情道:「你不是想姑娘手中寶劍麼?儘自嘮叨則甚,就憑你這點本領還要不了……」

  一言未了,畢明已沖霄而起,淩空化作「鷲鷹攫免」身法,頭下腳上,左掌平胸,右手「陰風鬼爪」疾劈而下,嘶嘶銳利勁風,騰起滿天嘯音。

  袁秋霞一見畢明這種迅捷淩厲身法,知他確身懷絕藝,並非徒具虛名,遂倒踩七星步撤出三尺開外,掌中劍一式「撩雲托月」,望上一崩,只見一溜寒光升起, 一卷一揮,施起浪形劍幕,想把畢明手中陰風鬼爪棱角通通削掉。

  畢明稱霸關西,果非幸致,他那淩空下撲這招,其實是虛,劍芒升起之際,仰腰化作「鷲鷹三旋」身法,平飄出去,右手鬼爪往外一撤,護胸左掌疾按而下。

  袁秋霞劍招一遞空,只覺五縷陰寒勁氣,迎面射到,逼足急撤,玉螭寶劍急揮,「北斗七星」、 「三環套月」、 「漫天飛雪」,不絕如綿攻出三招,逕朝來掌卷去。

  朝陽映照之下,只見平地湧起無數金星,向畢明全身飛灑。

  畢明大吃一驚,看出姑娘施展劍法,實是追魂三煞馳譽西南之追魂奪命連環三十二式劍法,五指急望回一收,斜閃五尺,全身落地,仍被劈出寒芒逼得蹬,蹬,蹬,退出數步,口中忙道:「非是老朽懼怕於你,卻是看出你那劍法實是追魂三煞所傳,想老朽黑白兩道人物,素無交往,卻與追魂三煞交情深厚,為此不願喪你,否則老朽『黃蜂喂毒針』一出,性命立即難保,但請姑娘暫借寶劍一用,老朽雖是不義,卻一諾千金,三日之後,必當雙手奉還,姑娘日後如要用得老朽之處,自當感恩圖報。」

  話風一變,袁秋霞一雙秋水無塵杏眼,眨個不停,不知要回答什麼?

  南瑞麟聽出畢明話風,意料中他定有什麼難題,非有一柄寶劍不可解決,正想發話問他。

  忽聽路左一片高可十余丈的危崖峭壁之上,揚起高亢宏亮的長笑,激越飛揚,聲播長空。

  眾人仰面一瞧,只見峭壁邊緣,立著一個紅衣肥胖僧人,勁風過處,那件僧衣掀起一片紅浪,耀目生纈。

  關西鷲鷹畢明一見是那肥胖僧人,不禁慘然色變,噤若寒蟬,張口不語。

  但聽那僧人笑定,高喝道:「畢明,你想錯了,你以為一柄寶劍,就可制住洒家死命,休說人家不肯,就是那位姑娘允借于你,未必便可贏得了酒家,時限只剩六個時辰,洒家在這懸崖之上,等你親手獻出那顆夜明照乘珠。」

  畢明一臉死灰,戰顫不已,只聽那僧人又道:「你還算知機,不想逃逸,否則你跑到天邊,洒家也要抓你回來,不過你枉想用寶劍制伏洒家,用心惡絕,仍然免不了廢除武功之刑。」

  話落,即隱入崖後。

  笑面書生祝效虞始終在旁負手不言不語,這時才對南瑞麟道:「看那僧人,似是彩衣教門下。」

  南瑞麟點點頭,道:「何止相似而已。」目望著畢明問道:「畢朋友,為了何事與彩衣教結怨,可否見告?」

  畢明面有驚恐之容,望了崖上一瞥,長歎一聲道:「閣下以為惡龍大師離去了麼?現在他還隱在崖後,我們一字一語,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就是老朽不曾看中這柄寶劍,三位仍是逃不過他的手中,如若不信,前行三裡,他必現身相阻。」

  笑面書生祝效虞詫驚道:「你說的他,就是西域妖僧惡龍麼?」

  忽聞崖上答了一聲:「不錯,正是洒家。」聲調陰森刺耳,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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