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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半個時辰過去,姑娘只覺真氣複通,逕運雷宮九府——神闕十二重樓,只見南瑞麟面色蒼白無神,頭面蒙上一層薄薄霧水。

  心知他為了自己,不惜耗費真元,不由憐惜萬分。

  南瑞麟緩緩收回雙掌,閉目調息。

  袁秋霞振衣立起,不好驚攪南瑞麟行功,遂默默凝視著南瑞麟那張再世公瑾,清秀逸朗的面龐上,回味著他自語的一句話,越想越起疑,暗道:「什麼事使他做錯?他做錯了什麼事?難道他追悔不該救我麼?莫非他有了心上人?見我將清白身軀裸露其前,分明示意非他莫屬,也自感為難已極嗎?」

  一連串的疑問,縈繞不釋,跟著她暗中打定了一個主意,這些疑慮均撇開一邊,細細把玩放置壁角的玉螭劍。

  南瑞麟氣運二周天后,真元盡複, 一躍而起,朗聲大笑道:「姑娘,你功力盡複了慶?」

  袁秋霞嫣然一笑,道:「非但功力盡複,而且比前較勝三分。」那嬌笑宛如春花百合,—豔光四照,看得南瑞麟心神一蕩,不禁注目久之。

  洞外瀑聲如潮,將外界一切遮斷,終南弟子往來飛奔搜索,兩人懵若無知。

  忽然,南瑞麟聽得語聲隱隱傳來,倏地一驚,忙道:「不好,有人發現此洞了。」飛快地在姑娘手中接過玉螭劍反腕回鞘。

  只聽一人說道:「奇怪,咱們居處近在咫尺,怎麼沒發現瀑中有此奇洞?」

  另一人哼了一聲,跟著火摺子「察啦」聲響,亮起一朵紅色火花。

  南瑞麟在火花一閃之際,瞧出兩人進洞而來,右掌倏地揚出。

  急風過處,火焰頓滅,只聽那二人急叫道:「洞內有人!」轉身便待竄出。

  說時遲,那時快,南瑞麟身形已自隨掌而出,去勢猶若離弦之弩,快逾閃電,雙掌分抓而去。

  但聞兩聲淒厲噑叫,之後便寂然無聲。

  洞中一片黑暗,袁秋霞低喚了聲:「瑞麟!」

  光霞一閃,玉螭劍已自出鞘,南瑞麟掣劍發怔,洞中多了兩具屍體。

  袁秋霞見他這般神色,以為他悔恨殺了人,掠了掠鬢邊散亂的青絲,走前兩步,柔聲問道:「瑞麟,你怎麼啦?」

  南瑞麟腦中猶如雷轟一般,眼前金花亂湧,姑娘自動改了稱呼,語音又是那麼溫柔親熱,意味著日後災難更是加深了,劍眉一皺,又展顏微笑道:「沒什麼?」

  姑娘雖然心疑,已忖出一半情由,但她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少女,反而比男子更為爽朗明快,方才她已打完了主意,更無須憂慮,又嬌笑道:「瑞麟,藏在洞內何時可了,我們不如出去吧!」

  南瑞麟搖首答道:「不妥,你萬萬不能此時此地露面,今天終南開府之期,令尊與迫魂三煞一定到來拜山索人,我還要混上山去報那血海大仇,姑娘還是留在這裡的好!」

  袁秋霞驚異道:「你大仇是誰?」繼而又道:「哼,你別想溜走,不然,我只有一死了之。」

  南瑞麟心中暗暗叫苦,尷尬地一笑道:「我焉有此心,只是別有苦衷罷了!」

  姑娘剔透玲瓏,心中已忖出了九成,目珠一轉,就地坐下,綻起鮮花般的笑容,手掌拍拍地,道:「來,坐一會,我們談談。」

  南瑞麟苦笑一聲,並肩席地而坐,預料姑娘一定會開門見山,套上自己。

  那知姑娘竟改換話題,道:「瑞麟,終南開府,防守嚴密,你怎能深入莊中救我出來?又怎知瀑中有洞?」

  南瑞麟朗聲一笑,星目中露出得意光芒,道:「這瀑洞除了你我及兩死鬼知道,還有一人先我而知,就是他領我來的……」,說著,將救袁秋霞姑娘著手經過,一一說出。

  原來南瑞麟自與羅喉魔君丁翰分手後, 一路飛奔,距終南開府期前兩日,趕達山下一個名叫興隆小鎮上。

  鎮上近兩日頓呈熱鬧,因終南安排迎賓事宜,在鎮中租下四家客棧,過往的十有八九,都是軒眉揚目,

  氣宇激昂的武林人物,茶樓酒館,雲集踞座,一片呼五喝六,談笑盈耳之聲。

  南瑞麟一路盤算如何救人之策,暗道:「我何不往笑面書生祝效虞家著手,易收事半功倍之效。」既經決定, 一踏入興隆鎮上,逕向迎賓客棧走進。

  終南禮賓執事迎著笑道:「少俠,你可是應邀赴會來的麼?」

  南瑞麟點頭微笑道:「在下東方瑞應貴山祝舵主效虞所邀而來,煩請尊駕飛報祝舵主,就說在下有與他性命攸開之急事相告,請他即刻來晤。」

  那禮賓執事見南瑞麟說話客氣,又說得這麼緊急,連聲應喏,領著南瑞麟進得客房後,即用飛鴿傳書通報笑面書生。

  不到兩個時辰,笑面書生祝效虞趕來客棧與南瑞麟晤面。

  南瑞麟即坦陳相告來終南目的,請予設法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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