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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蒲之奇現時真氣已調勻一半,若南瑞麟能將這「禹龜洛行四十五步」,繼續衍展下去,必可全部恢復,誰知南瑞麟逃生心急,這一來,反誤了兩人生機,蒲之奇急道:「南少俠,休要顧我,你獨自逃命吧。」

  就在這一刻耽擱,只覺一片腥風淩空罩下,心口微微作嘔。

  南瑞麟心想:「我大仇未報,這如此平白瞑目待死不成,俗語道,置諸死地而後生這話一點都不錯。」不禁意隨心動,「太極神功」護潛已密佈全身,兩手戟指,無意用出簡松隱所傳之奧妙無窮的分筋錯骨手,如飛的向薩琨雙肩「中府」穴戳去。

  這不知是巧合抑是有意,那「中府」穴正是「百宮掌」生死空門,若容人點上,毒血攻心,不要說是傷敵,自己還會先行倒斃。

  黑心廚子薩琨不由魂飛天外,暗想「中府穴」藏在膈肢窩內,自己生死空門,除了盟兄辣手屠戶外,就無第二人知道,此刻那容得他思索這些,百忙內撤回「百宮掌」力, 一式「大鵬收翼」,雙足一點,跳出南瑞麟分筋錯骨手外,挾起辣心人屠逸去。

  臨走之時,薩琨尚狠聲喝道:「兩個小輩,容你多活七日,到時任你們逃至海角天涯,也要抓回戮殺。」,聲音愈說愈遠,等到聲落時,人早無蹤。

  浦之奇正在瞑目待死,忽覺壓力一松,睜目只見黑心廚子薩琨挾著辣心人屠逸去,大感驚異,便笑道:「南少俠,承你援手,蒲某銘感五中,待蒲某真氣調勻後再為詳談吧。」

  南瑞麟雙眼發怔,黑心廚子薩琨為何不戰而退,這大感意外,他本聰敏過人,細心一想方才所用手法,不禁悟出這「中府穴」一定是薩琨生死空門,若容自己點破,他那毒氣必然逆竄回心,越想越對,遂尋思出一套用來對付塞外雙屠的手法,不禁凝向星天皓月,默默出神。

  須臾,蒲之奇一躍而起,面上浮起湛光,神采仍舊,笑道:「這黑心廚子薩琨,為何不戰而退呢?」

  南瑞麟搖首道:「在下也不知道,此次真是死裡逃生,想來還是怔怔難安。」

  蒲之奇自作聰明,點點頭道:「只怕他見辣心人屠常恩,為蒲某一手子母鴛鴦彈內毒性所含劇痛漫開,若不早于施救,不死也會癱瘓,此刻,薩琨已忙著救治常恩了。」說此,頓了一頓,面上又浮起一片得色,哈哈一笑道:「想那塞外雙屠昔年與家伯在甘涼道上,也作了一次生死之搏,千招以外才以一拳見輸,但以一對二,雖敗猶榮,今晚蒲某以一手『子母鴛鴦彈』,辣心人屠常恩險毀手下,令蒲家門風不墜,當可自傲……」

  南瑞麟聽得心中只覺這人大言不慚,只聽得他接著說:「南少俠,你今晚坐失良機,須知不要等黑心廚子『百宮掌』毒貫注兩臂後,搶先出手,誰勝誰敗,當在未蔔之數哩!」

  南瑞麟奇詫道:「何謂『百宮掌』?」

  蒲之奇遂將「百宮掌」力需用百條「九首守宮」毒血絆成,

  一行「九首守宮」難覓,再則甚難練成,

  稍一不慎,便令自身毒發身亡,化作一灘血水,為此之故,天下只有塞外雙屠練成,當非自身只有絕乘功力並莫大恒心不可,武林人物多半均知練這奇毒天下掌力的訣竅,但卻視為長途,又朗笑一聲,問道:「南少俠,為何知蒲某在此?」

  南瑞麟不禁微微一震,心知此時不可顯露不安神色,招致心忌,說不定他會立即反目,恩將仇報,當下微笑道:「在下睡在榻上,只覺一陣心煩,輾轉難安,遂索性起身出莊,見得皓月倍明,清風爽體,不禁思鄉之心頓起,漫步暢遊,這臥龍山莊外風景甚好,記得唐人詩句有雲:「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之句,在下思鄉之念倍切,信步所之,亦不辨東西南北,無意碰上少寨主這場搏鬥,在下不自量力要圖出手,險些連累少寨主咧。」

  蒲之奇大笑道:「好說,好說,虧得少俠撞來,蒲某幾乎喪生在黑心廚子手下,大丈夫寸恩必報,蒲某定要報答一次。」說著,雙目神光暴射,「噫」了一聲道:「方才蒲某與手下在鄰室談心,忽見兩條身形在門前掠過,蒲某才追蹤到此,兩條身影與蒲某均在我等居室窗前掠過,少俠睡在榻上,怎麼不見。」

  南瑞麟暗罵小閻羅蒲之奇太過狡猾,明是只有妙手神偷許青一人,怎可說是兩條身影,又怎能說追蹤塞外雙屠來此,暗覺此人心機詭毒得緊,決不可共事,反要提防緊密,此時當然不能說破,徉作不信念狀,笑道:「在下閉目假寢,怎麼能見著,只不知塞外雙屠來此,有什麼圖謀嗎?」

  蒲之奇搖首答道:「蒲某問他們,他們不答覆不要緊,尚反問蒲某,真是豈有此理!」說此轉笑道:「辣心人屠又中了蒲某一掌『閻王印』後,不死算他命大,薩琨說是七日之後要向我們生事,真是妄想。」說完抬首望瞭望天色,說聲:「我們走吧」,兩人展身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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