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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羅華兄妹及摩雲書生魏貽春都是熟人,過來見禮,黃應魁拉著羅飛鳳雙手,笑道:「啊,經年未見,賢侄女出落得越發越俊了。」

  羅飛鳳粉面一紅,低首閃在羅浩身後,黃應魁呵呵大笑,雙眼轉向南瑞麟打量了一眼。

  鷹爪手羅浩道:「老朽倒忘懷了與你們引見,這位是小友南瑞麟。」繼又向南瑞麟說:「這位是長沙武英鏢局局主鎮三山黃應魁老英雄。」

  南瑞麟施禮說了聲「久仰」,即退在一旁。

  黃應魁見他年輕,英華不露,目中神光與常人無疑,見羅浩又沒說出南瑞麟師承何派遂起了輕視之心,隨便問道:「南小友想必是名家門下,不知令師何人?」神色甚是倨傲,鷹爪手羅浩不禁皺了皺眉頭。

  南瑞麟看在眼裡,腹內冷笑兩聲,不經意答道:「在下幼遭孤露,為家師收養,家師不過在鄉間設場授徒糊口而已,名諱不值一提,恐有汙老英雄清耳。」

  鎮三山黃應魁被說得老面上一紅,乾笑了兩聲,面顧羅浩道:「這位南小友口齒伶俐得緊」,又是乾笑了雨聲。

  鎮三山黃應魁人最驕傲,目無餘子,平常做人喜以老賣老,故此甚不得人緣,其實人並不太壞,可是勢利得緊,只因鷹爪手羅浩名望俱隆武學出奇,黃應魁與羅家套得十分熱絡。

  鷹爪手羅浩深恐黃應魁下不了臺,笑道:「我這南小友與孫男孫女絆嘴慣了,就連我這老頭子,他都敢抓話柄,挖苦得體無完膚,哎,這年頭,年輕人真不好惹……賢弟,你為何來到汴京,難道你接了暗鏢麼,不然,你是不大親自出馬的。」

  鎮三山黃應魁大笑道:「有什麼事逃得過你老哥哥的法眼,不錯,小弟是接了一批暗鏢」,隨著長歎了一聲:「鏢局這買賣真不好做,無論鏢貨來路正不正,生意上門總得接下,這趟暗鏢就是我們丁憂湘臬所委託,價值不貲,小弟同得局中二個得力鏢師將這批暗鏢分做三批,隨身攜帶,內中有顆千年琥珀珠,能除百毒,單此一項就是無價,啟程之後,可疑人物頻現,小弟原本定取道鄂省抵湘臬原藉寶豐,縮短路程一半,只是慮及武勝關是必經之地,與蒲家寨近在咫尺,八爪龍叟蒲勝是個親疏不認的人物,最近又為得『降龍真訣』召開群雄大會,氣焰萬丈,路經該地必無倖免,不是小弟越來越膽小了,只感責任重大,又不想好不容易掙來的小名氣如此付之流水,是以取道蘇北輾轉來汴,可是可疑人物屢次現身示警,但又遲遲不動手, 一日數驚,這滋味最不好受……」

  賽隱娘羅飛鳳忽接口笑道:「說不定黃前輩疑心所致,那有截鏢賊人千里之外還不動手的。」

  鎮三山黃應魁尷尬地一笑道:「原先我也是這麼想呀,後來證實不對,有一晚在客棧中賊人留下字條,志在千年琥珀珠,別的不要,果然賊人有意而來,奇怪抵汴後,卻並未發生事故,心下怔忡難安,聽說老哥哥旅居此地,特來求救並請援手,由汴至寶豐,必有意外發生,小弟只得三人,似嫌力薄。」

  鷹爪手羅浩沉吟一會,抬面目凝著黃應魁道:「鳳兒說得不錯,那有賊人躡蹤千里之外不出手的,既是賊人留字志在千年琥珀珠,抵汴後,又無事故,這個很是費解,豫南是蒲家寨勢力所及,洛陽一帶是神掌無敵裘飛轄境,豫西是臥龍山主樊稚範圍,寶豐縣就是樊稚勢力圈,我看賊人不是裘飛手下, 聽說樊久已收手,足不出莊,雖然他不大約束手下,可也不敢在臥龍山莊附近妄為,這就奇了,愚兄實在猜不出。」

  鎮三山黃應魁露出惶惑不安狀,道:「如此說來,小弟非要請老哥哥相助不可了」。

  南瑞麟聽得臥龍山主樊稚,不禁心頭顯上兩個綺麗絕豔面孔來,這時見黃應魁說出這話,暗中冷笑兩聲忖道:「我說你有什麼蓋世武功,不過是畏首畏尾之徒。」

  鷹爪手羅浩情面難卻,道:「那末賢弟何時動身呢?」

  這句話,無疑問是首肯了,黃應魁大喜道:「小弟定明兒一早動身」。

  鷹爪手羅浩點點頭,黃應魁遂起身告辭,道:「小弟先回棧通知二個鏢師,中午在群英館設下水酒一席,恭請老哥哥等,到時小弟還要過來勸駕」。

  鷹爪手羅浩客氣了兩句,諸人起身送至門首。

  賽隱娘羅飛鳳忽笑道:「南少俠無事他去,何不伴我們去寶豐」。

  南瑞麟心想自己既要去臥龍山莊,又是順路,遂答應了。

  四人又談了半個時辰,南瑞麟總覺羅飛鳳與自己過分套近,又看出摩雲書生對羅飛鳳鍾情,心中猛起剔念。

  從來薄命苦多情,這句話男女都可譬如,自己既對樊氏雙妹夢思魂繞,何苦牽涉另一三角旋渦中,遂起立笑道:「晚輩還要去客棧中取行囊,片刻即還」,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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