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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清蓮格格嬌笑道:「真要是嬋娟妹妹被我氣走了,你不找我拚命才怪咧!」說著向司徒嬋娟道:「我剛才講不好因為三藩麾下清兵佔有六成,漢人僅占四成,清兵中營帶就有明珠黨羽大半,若稱兵作亂,非但複明無望,生靈塗炭,明珠一旦君臨天下更橫徵暴斂,倒行逆施,萬民又重墮入水深火熱中。」

  司徒嬋娟深覺有理,暗暗欽佩。

  清蓮格格笑向簡松逸道:「逸弟,你知母後怎麼做,慶嬤嬤不知何時偷得蒲老易容神技,找來一人裝成逸弟模樣在母后面前寢室內與母后奕拱說笑解悶,皇上召來明珠入宮,佯怒責斥明珠,說逸弟已在內宮半月,為母后患有微癢陪侍母后不離,明珠大驚叩首謝罪,返府後日夜命人探聽逸弟一動一靜,幸有言老暗中衛護,明珠絲毫不知虛實。」

  簡松逸道:「此非長久之計!」

  「我知道!」清蓮格格道:「你義父密召文士超瞿大剛二人趕來京城,將文老帶來的明珠與多處及三藩屬下勾結往來親筆函件密呈皇上,你義父奏請皇上暫不動聲色,命你釜底抽薪,翦除明珠黨羽後再行處置。」

  司徒嬋娟暗道:「只不知喚我前來就是為了此事麼?為何匡老說事關我父安危呢?」

  簡松逸瞧司徒嬋娟色已察知其心意,道:「司徒姑娘,格格與在下為何請姑娘來此,就是為了明珠奸相處心積慮密謀將天下豪雄與他敵對者一網打盡,他耳目又多,競誣指令尊乃先明志士首領,與閻白楓沆瀣一氣,招兵買馬,意圖減清複明,幸虧太后從旁說明珠之言乃莫須有之言,皇上密旨命在下查明旁奏。」

  司徒嬋娟不禁花容失色,大驚道:「這怎麼好!」

  清蓮格格嫣然一笑道:「司徒姑娘無須憂急,凡事自有逸弟擔當,不過逸弟擔心令兄司徒岳剛愎任性,恐不知不覺中闖下滅門大禍,又不能與他說明,只有請姑娘來計議!」說著又道:「逸弟,此處風大,回別業後再作長謀吧!」

  簡松逸頷首一笑,向匡殘道:「有煩匡老帶話司徒老夫人,說我吳越有事和司徒二姑娘商談,明天一早,即命人恭迎老夫人等回轉到別業!」

  「老朽遵命。」轉身疾掠離去。

  司徒嬋娟回到湖山別業後,慶嬤嬤拉著司徒嬋娟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就像慶嬤嬤親生女兒一般,信加愛憐。

  天未亮,清蓮格格、慶嬤嬤等一行即離了湖山別業趕返京城而去。

  司徒嬋娟詫道:「此事只要格格遣一介密使通知公子就是,何須格格親身不辭千里艱辛前來,莫非不放心公子麼?」

  「不錯,是有點不放心在下。」簡松逸含笑道:「慶嬤嬤乃格格與在下的乳母,把我們兩人一手扶養長大成人,視我倆不啻親生子女,與其說是清蓮格格不放心在下安危,不如說是慶嬤嬤。」

  司徒嬋娟心說:「原來有如此親密關係,這也難怪!」

  簡松逸又道:「老夫人及令兄令姐也快到了,在下尚須以吳越面目相見,從明日起,姑娘在短暫時日中恐難與吳越及簡松逸晤面了!」

  司徒嬋娟說道:「公子要去何處?」

  簡松逸搖首笑道:「不去何處,但在下要易作閻玉模樣,日後見面時就是強仇大敵,是以昨晚非將姑娘請來說明,覓滋該會。」

  「閻玉被公子擒住了麼?」

  「不錯……」遂輿司徒嬋娟並肩邊走邊談,身影逐漸遠失……

  司徒老夫人一行將近午刻已然抵達湖山別業。

  司徒錦霞嘖嘖稱讚湖山別業景物之美。

  吳越一襲儒衫,顯得翩翩不群,接待老夫人執禮甚恭,大廳內已擺下了豐盛酒宴。

  老夫人似對吳越異常敬重欽佩,相互之間言談甚歡。

  司徒岳瞧出二妹司徒嬋娟對吳越青昧有加,暗道:「吳越雖對自己與大妹有救命之恩,日後定須圖報,但不能把二妹許身與他。」故作朗笑道:「風聞吳老師將桂中秋美妾柳鶯兒擒來以充妾媵,柳鶯兒美絕無雙,可否容在下一見!」

  吳越不由雙眉一剔,朗笑道:「吳某平生風流成性,柳鶯兒原系吳某喜愛之人,不意為桂中秋強行奪去,如今物歸原主有何不可,但柳鶯兒不在此處,恐有失少莊主之望!」

  老夫人及司徒嬋娟均怒視著司徒嶽,似責怪司徒嶽失言無禮。

  司徒嶽悚然一凜,暗道:「娘,您那知孩兒心意!」

  吳越又是爽朗一聲大笑,舉杯相敬,道:「桂中秋對我吳越痛恨入骨,非殺我而後快,那鬼影子閻白楓亦嚴命其孽子務必擒殺於我,如此說來我吳越有沒有明天尚是未知之數,但與其坐而待斃,反不如先發制人,吳某須與屬下計議,明晨即將離此,恕難相陪終席。」言畢一飲而盡,抱拳辭席而去。

  老夫人面色如罩嚴霜,一言不發。

  司徒嬋娟亦冷漠如冰,在眸中泛出怒意。

  司徒嶽見狀知一場暴風即將來臨,悚然起立,囁嚅喚道:「娘……』

  老夫人怒叱道:「畜生,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平日孤傲成性,剛愎自用,只知有己,不知有人,非但百花坳基業不保,而且命幾乎斷送在閻玉手中,你不思報命之恩,反倒出言譏諷吳先生,你那一點強過吳先生?」

  司徒嶽不由屈膝跪下,道:「孩兒不孝,孩兒無知,請娘治罪!」

  老夫人冷笑道:「為娘怎敢向堂堂少莊主施以責罰!」

  司徒嶽見老夫人動了真怒,不禁悚然戰懍。

  司徒錦霞也盈盈跪至司徒嶽身旁,道:「大哥也沒什麼惡意,只是想保護女兒等,令吳越不敢心存妄念,娘,您就饒恕了大哥吧!」

  老夫人沉聲道:「起來,好好坐著聽為娘說!」

  司徒岳、司徒錦霞應了一聲:「是!」顫巍巍起立坐了下來。

  司徒嬋娟幽怨地望了司徒嶽一眼,曼歎一聲道:「大哥,你也真是,小妹對吳越所以親近之故無不是為了爹。」迅與老夫人密語良久,老夫人頻頻目現怒光。

  老夫人沉聲道:「你知道麼?奸相竟誣指你爹為先明叛逆首領,與閻白楓沉瀣一氣,招軍納叛,興兵作亂,現清廷鷹犬均奉命捕殺你爹……」

  司徒嶽不禁大驚失色,道:「竟有這事,娟妹何不早向孩兒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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