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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閻玉面色慘變,身形踉蹌倒出十數步方始停住,張口噴出一股泉湧鮮血。

  吳越迅疾如電掠在閻玉身前,伸措如風疾點了閻玉十數處穴道。

  閻玉嗔目道:「你……你……」人已仰面翻到在地。

  鐘離胡早出兩人出劍之前躍落遠處,一劍之威,竟將草地刮起了十數丈方圓,樹木亦斷折數株,不禁心感駭然。

  此時一見閻玉被制,立時掠前道:「吳賢弟,這閻玉如何處置?」

  吳越笑道:「總護法不必憂慮,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一切自有吳某作主。」

  鐘離胡赧然一笑,詫道:「吳賢弟你何處習得那狂風三式?」

  吳越笑道:「吳某是從小賊那裡剽竊而來,這叫做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總護法,請先召回屬下,吳某還有要事待辦,明日再行相見商議大事。」說著一把抓起閻玉騰躍如飛而去。

  客棧內群匪無不憂形於色,久侯閻玉不歸,竊竊私議又不敢違忤閻玉之命。

  薄暮之際,忽聞門外傳呼道:「少令主回來啦!」

  群匪紛紛趕出相迎。

  果然,是閻玉走了回來,口角仍留有一絲殘餘血跡,雖依然威武但面色蒼白,略帶疲累不堪。

  閻玉進入堂廳坐下後,冷笑道:「一箭之仇已報,鐘離胡距死不遠,可恨竟讓他逃去,諸位在此嚴守谷内外,我尚須救出賀翼!」說著自懷中取出一隻色如琥珀玉瓶,傾出三粒藥丸吞服而下,神態顯出異常疲累之態。

  群匪不敢驚擾多問,送上酒食,躬身紛紛退出。容少令主調息。

  三更時分,閻玉背劍整衣外出,留言嚴加守護,如有侵入者格殺無論,獨自一人奔離而去……

  湖山別業。

  後山緊靠一片峭崖有座石室。

  室內以鐵柵為欄隔成五間囚室,彼此之間一目了然,更可立通聲息。

  圓室中只有賀翼一人席坐于地,於思滿面,諒未受太重拷楚,卻也精神奕奕,兩眼望著圓孔小窗,不知他在胡思亂想什麼。

  石室間只懸著一盞油燈,昏黃光焰襯托得石室中分外淒清。

  賀翼嘟嚷著喃喃自語道:「天這麼曉了,還未送酒飯來,總不成要讓我賀翼活生生地餓死不成!」

  不論賀翼如何狡詐,被制住穴道,饑腸轆轆,呼天天不應亦無可奈何。

  驀地,忽聞室外傳來一陣淩亂腳步聲,接著又是啟開鐵練重鎖聲響,暗道:「總算送飯來了!」

  鐵門開處,賀翼不禁臉色大變。

  只見三個勁裝背刀漢子半抉半推送入一人,嘴角溢血,雙目怒睜,狀似癡呆推入一間鐵柵門內倚壁坐下。

  賀翼差點驚呼出口,暗道:「那不是少令主是誰?」

  不錯,那正是少令主閻玉。

  三勁裝漢子很快就退出石室離去,鐵門依然敞開著。

  接著又是一個莊丁模樣提著一隻食盒走入,從柵外送入一大碟帶鹵汁紅燒牛肉,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包子及三壺酒,道:「將就吃點吧,今晚來的客人甚多,忙碌無暇,等會我來收碗。」

  賀翼忙道:「尊駕慢走!」手指閻玉道:「剛才送來的人是誰?」

  莊丁模樣神態慍怒,冷笑道:「姓賀的,此時此刻你還要裝羊不成,難道你不認識你家少令主閻玉麼?」

  賀翼故作大驚失色道:「少令主,真是少令主,賀某委實難信其事,室內燈火幽暗,是以無法確定,這怎麼可能?」

  莊丁道:「有什麼不可能,你家少令主自負神勇無匹,倚仗狂風三式天下無敵,卻不料反震傷自己,神智受損,時昏時清,恐短短時日內無法痊癒了。」說著轉身走出石室,鐵門轟通一聲關了起來,落鎖後腳步聲漸漸遠去。

  賀翼早忘記腹中饑餓,高呼道:「少令主……少令主……」

  一連呼喚了數聲,閻玉仍張目如癡,略不動彈,似若無聞。

  賀翼不禁憂慮如焚,在柵內來回踱步,不停地思索,良久才毅然決定道:「我何不如此這般!才可搭救少令主!」

  於是,他坐了下來,將酒食一掃而盡。

  約莫半個更次過去,才見那莊丁開門走入收拾碗盤。

  賀翼道:「尊駕通稟貴上,說我賀翼決將盡我所知據實見告,以換取救治少令主復原。」

  莊丁哈哈一笑道:「你倒忠心耿耿,難得難得,你難道不知你家少令主就是為了救你以身涉險,殺害本莊九名高手反震受傷麼?」

  賀翼神色一變,詫道:「少令主為何知我陷身貴莊?」

  「當然是敞莊主遣人通知你家少令主,怎料你少令主不但不以禮求見,反倒行逆施仗劍強闖莊,自取其咎,怨得了誰?」

  賀翼赧然一笑道:「這麼說來是敝少令主的不是了,還是勞駕稟知貴上吧!」

  莊丁答道:「夜深更重,莊主已然入睡,我與你通知管事試試看,反正你家少令主時昏迷時神智清醒,明天一早莊主必然親自審問。」

  「貴莊主是否就是吳越?」

  「不是!」

  「那麼貴莊也不是飛虎穀了?」

  「當然不是!」莊丁匆匆轉身把油燈剔亮,另又燃點了兩盞油燈,立時變得光亮如晝。

  賀翼不知何以莊丁要如此,暗感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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