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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〇


  「為了何事?」

  「不知,我等三人乃奉命而為?」

  「奉何人所命!」

  「靈霄,靈老當家!」

  袁綬不禁一怔,冷笑道:「他如想見桂中秋,叫他先來見我!」

  持槌漢子哈哈狂笑道:「尊駑好大的口氣!」

  寒芒疾閃,袁綬劍已出鞘,迅疾為電劍光已刺在持槌漢子咽喉要穴上,只要再增一點真力,非立澈斃命不可。

  其餘兩個漢子不禁大驚失色,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持槌漢子咽喉被制,知必無幸,索與閉上雙目。

  袁綬喝道:「你們如要同伴不死,快去叫靈霄前來見我!」

  持戟漢子笑笑道:「袁老師恐怕後悔不及!」

  袁綬冷笑道:「袁某行事從不後侮!」

  持戟漢子道:「可惜我等三人並不知靈老當家現在何處?就是知道也不可能!」

  袁綬道:「這又是為了什麼?」

  「因為靈老當家只交待了一句話,非須面見那桂中秋才可吐露。」

  袁綬道:「究竟是什麼話?由我袁某代轉有何不可?」

  久久不聽回聲。

  袁綬不禁一怔,發現那兩名漢子仍直挺挺站立原處,目瞪口張,敢情被人暗中點穴制住,駭凜之餘,猛見被自己劍光點住咽喉持槌漢子,忽然望前僕下。

  他竟然撤劍不及,持槌漠子並未發出滲叫之聲,劍尖洞穿咽喉,一股如泉湧泉般隨著長劍抽出時噴泉而出。

  只見袁綬飛身躍後,屍體蓬的僕倒塵埃。

  袁綬做夢也未曾料到自己竟會遇此怪異新奇之事,高聲道:「何方高人請即現身,容袁某能謝相助之德!」

  忽聞四外起了嗤笑之聲,似有若無。

  袁綬忽發覺一位直挺挺的勁裝漠子,緩緩望前僕倒。

  三個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一雙半。

  袁綬面色大變,目露驚挹之容。

  原來三具屍體背上赫然是現一雙白骨。

  骨下貼著一眼黃澄澄的冥紙,鮮血染汙了一半。

  「白骨追魂令!」

  袁綬一聲驚呼出口,挽劍揮舞出一團寒飈劍罡,潛龍升天拔起,去勢如電,瞬眼無蹤。

  樹後忽閃出一白髮貌像獰惡老叟,白衫白襪白履,五指伸出向屍體上白骨抓去……

  只聽一聲大喝道:「且慢!」

  一條身影疾沖而出,雙掌推出一股無形潛力撞向白髮老叟,掌中緊抓,拾指更迅如電光石火抓去。

  白髮老叟身法本疾如鬼魅,卻不料那條身影比他更快,倏地回腕疾推,大喝道:「找死!」

  「未必……」

  「轟」的一聲巨響,勁風疾漩,四外草飛塵揚。

  彌漫飛騰的層砂中,只見兩條人影一合即分,白髮老叟似拿椿不住,踉蹌倒退兩步,獰惡面色中不由自主地泛出震驚已極之色。

  但見來人是一貌像文雅的儒生,身著紡衫上繡一叢碧翠篁竹,嘴角噙著一點冷傲笑容,手執一柄摺扇,霍地張開搖了搖道:「這數十年來只聽傳聞『白骨追魂令』之名,卻不見其人,想不到居然讓在下親眼目睹,真乃難得呀難得!」

  白髮老叟獰笑道:「你是誰?難道不知見了白骨追魂令主之人只有死路一條?」

  儒生點點頭道:「那是理所當然,據說只要白骨追魂今追殺之人無一倖免,死者都是黑白兩道的高手,而且死得奇慘不明不白,難道閣下殺人並無目的,盲目濫殺的麼?」

  白髮老叟沉聲道:「誰說老夫盲目濫殺?」

  儒生手指三具屍體,道:「他們三人都是靈霄手下,在江湖中可稱三流腳色,難道還要閣下牛刀小試?」

  「老夫本不屑出手,但他們幾乎壞了老夫的大事!」

  「什麼大事?」

  「這你不配問!」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誰說在下不配。」儒生朗聲大笑,忽兩道劍眉一剔,道:「可是為了那袁綬麼?」

  「不錯。」白髮老叟獰笑道:「老夫要從袁綬身上找出桂中秋!」

  「桂中秋與你何怨何仇?」

  「有兩件事要找他!」

  「那兩件事?」

  「老夫不必要告訴你!」

  儒生哈哈笑道:「閣下不告知在下,那也是無法勉強的事,可是閣下恐後悔莫及!」

  「老夫有何後悔?」

  「因為袁綬根本不知道桂中秋的下落,只有在下才知道桂中秋行蹤,閣下如不信。你我打個賭如何?」

  白髮老叟不禁一怔,詫道:「你是說那袁綬根本不識桂中秋其人,緣何他敍說桂中秋種種甚詳,這不可能,在老夫追蹤下的人一切均有事實的根據。」

  儒生微笑道:「既然如此,在下無話可說,不過閣下還未說出有那兩件事必須找到桂中秋?」

  白髮老叟森濡狠毒的目光仔細打量了兩眼,似極勉強地點點頭道:「這兩件事告訴你也不要緊,反正……」說著咳了一聲道:「屈指算來,老夫已隱姓埋名將近五十年,本來老夫姓名來歷少為人知,遁跡少林後更不願人知,七年前桂中秋無意經老夫隱跡之處目賭老夫練功,竟興起帶藝投師之念,老夫試其武功不錯,也不想將一身絕學帶入黃土,途應允收徒,那知他存心叵測,竟盜取老夫一卷武功秘笈及一瓶靈丹,你說老夫要找他不找?」

  儒生點點頭道:「當然要找,那第二件呢?」

  「他未逃離之前,曾向老夫言說他有一好友,為了他無意獲有一柄寶劍,尚須煉爐才可量現鋒芒,竟然先借後占,藉事反目。」白髮老叟笑笑道:「你知他那好友是誰麼?」

  「此乃無人不知之事,閣下是指吳越麼?」

  「不錯。正是吳越。」白髮老叟道:「老夫就是為了此兩件事,不惜再出江湖。」

  儒生淡淡一笑道:「抓到桂中秋後如何處置?」

  「碎屍萬段!」

  「那麼找到了吳越後獲得利劍,閣下又該如何?」

  「那是老夫的事,不勞過問!」白髮老叟厲聲道:「現在你可以告知桂中秋真正下落了吧!」

  「可以。」儒生朗聲道:「桂中秋已去飛虎谷途中向吳越尋仇!」

  「飛虎穀在何處?」

  儒生答道:「無可奉告!」

  白髮老叟目中*冷森厲殺機,冷笑道:「白骨追魂令之下無人倖免,你真不怕死麼?」

  「螻蟻尚且貪生,那有人不怕死之理,不過……」儒生傲然一笑道:「閣下還沒有本領取在下性命,因為閣下不是真正白骨追魂令主。」

  白髮老叟先是臉色一變,繼又放聲狂笑道:「你也太猖妄無忌了,怎知老夫不是白骨追魂令主!」

  「真要在下說麼?」

  「老夫有興趣聽聽,反正你不免一死,讓你多活片刻也是一樣!」

  儒生微微一笑道:「閣下不過七旬開外,竟然敢於在下面前自稱老夫,你知在下多少年歲麼?」

  這一問不由把白髮老叟問住,詫道:「你難道還比老夫還要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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