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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


  「沒有什麼難言之隱,受人之托,忠人所事,僅此而已,譬如兩位姑娘心內有不可告人隱情,老衲詢問,兩位能否據實相告!」

  二女不料百了禪師反客為主有此一問,頓時玉靨飛霞,嗔笑不得……

  展飛虹嬌羞不勝,答道:「晚輩們並無什麼不可告人之隱,老禪師,你真是的!」

  百了禪師呵呵大笑道:「就算老衲口不擇言,當面致歉就是,兩位姑娘是否要詢問老衲簡少俠現在何處?少俠七日前回至京城去了,密奉太后懿旨,老衲把所知詳細奉告,其餘的只請問匡老了!」

  二女不禁一怔。

  陸慧娥道:「老衲所說句句是真?」

  「一點不假—」窗外忽有人應聲。

  陸慧娥聽出語音是誰,面現喜容道:「江大俠!」

  小達摩江上雲已自門外走了入來,滿面於思,似較往昔清瘦了許多。

  展飛虹立時通知東方旭諸人。

  群雄紛紛疾奔進入房中向江上雲問好。

  擒龍手陸慧乾抱拳長揖,目露歉容道:「為了陸某寒舍之事,連累江兄受此苦難,陸某委實歉疚難安。」

  江上雲笑道:「江某一點都未受苦,匪徒輾轉將江某送來江南,日宿夜行,到是受怕跳驚,惶惶不安,抵達落月山莊,雖受囚禁,伹極榮禮遇,並未拷打刑辱,諒其總壇遭變,無暇顧及江某。」

  陸慧乾詫道:「江兄早就知道是天鷹幫匪徒了!」

  江上雲搖首道:「不知,直至今晚被放,才知囚身之處乃落月山莊!說也慚愧,搭救江某之人尚不知姓名,只知他是皇明志土久已臥底在落月山莊內。」

  天色已交五鼓,曙光大亮,群雄與江上雲洗塵,慶駕安然脫險,大擺筵席。

  飲宴之際,忽見店夥來報:「店外有自稱靈霄及長江鰾局副總鏢頭程乃恭兩人求見諸位大俠!」

  東方旭道:「有請!說我等出迎。」

  一真師太緩緩離坐,道:「貧尼避開為宜!」

  百了禪師道:「老衲以不見他們為是,有神尼為伴,正好乘機請教。」

  一真神尼即道:「老禪師太客氣了,請!」

  一雙方外高人離席而去。

  東方旭率領群雄出迎。

  靈霄與程乃恭入席後,酒過數巡,紫面韋護東方旭笑問道:「程副總鏢頭,我等同事去陸兄家作客,不知顏總鏢頭下落打聽出一絲端倪否?」

  程乃恭道:「程某就是為此而來,心內焦急異常,雖已探出乃天鷹幫劫鏢,吳越主謀,伹未能查明敝總鏢頭下落及起回失鏢,尚求諸位鼎力相助。」

  東方旭哈哈大笑道:「此乃義不容辭之事,不過京城傳來稍息尚未澄清,程副總鏢頭來得正好,稍時匡侍衛大人自會與程副總鏢頭商談。」目光轉注斧魔靈霄道:「靈老當家造訪不知有何事賜教!」

  靈霄道:「老朽相求若諸位中有人知飛虎谷所在,尚祈不吝見告,老朽必有以相報!」

  東方旭詫道:「在下有一句不當之言,請靈老當家勿以為忤!」

  靈霄微微一笑道:「東方老師問老朽為何為了三萬兩黃金誓必追擒吳越之事麼?老朽亦不否認,但事實真象卻非如此!」

  東方旭頷首道:「在下心中亦感納罕,以靈老當家在武林中名望何求不得,豈可為了區區之物自損威望!」

  靈霄濃眉猛揚,哈哈大笑道:「東方老師真知我心也!」

  東方旭道:「目前飛虎穀尚未知確處,伹卻斷定不在皖省境內,靈老當家如不在急,三日後必有以報命!」

  靈霄目露感激之色,抱拳道:「三日後老朽自當趨訪。」

  他是個老江湖,不好意思立即告辭,與群雄遂一答訕,說話得體,八面玲瓏,然程乃恭卻與匡殘此鄰而坐,在東方旭與靈霄對話時,匡殘向程乃恭低聲耳語,只見程乃恭面色慘變,坐立不安。

  程乃恭面容整了一整,道:「靈當家,程某還有要事待辦,先一步告辭了!」

  靈霄詫道:「程副總鏢頭不是還要打聽顏總鏢頭麼?」

  程乃恭答道:「方才已由匡兄告知一二,看來非生擒吳越,無法得知內情了。」

  靈霄道:「既然如此,老朽與程副總鏢頭同時告辭了!」

  擒龍手陸慧乾道:「陸某等也不便強留二位,伹請離開客店後諸宜小心,尤其是靈老當家!」

  靈霄不禁一怔,詫道:「陸大俠此話何意?」

  陸慧乾道:「懼防桂中秋!」

  靈霄心神一凜,抱拳笑道:「多謝陸大俠!」

  群雄送出客店外,靈霄與程乃恭急步奔出東昌鎮外,走入一片竹林內。

  程乃恭道:「靈老當家,你我就此分道揚鑣。」

  「也好。」靈霄道:「剛才在酒席宴前曾發覺程副總鏢頭面現驚懼不安之色,是否有什麼困難,老朽如力之所及願略盡棉薄。」

  程乃恭長歎一聲道:「為了失鏢之事,程某謗怨集身,含寃莫白,只有盡其在我,伹終有水落石出之日,靈當家盛情,程某衷心銘感。」抱拳一拱,轉身疾奔離去。

  靈霄若有所思,目注程乃恭消失的身影久久不移。

  驀地,身後忽傳來一個清朗語聲道:「靈老當家!」

  靈霄大吃一驚,怎的有人躡在身後而一無所覺,不想而知來人必是一身手高絕的武林高手,轉身一望,只見是一身著灰衣長衫背劍中年人,詫道:「尊駕是……」

  「在下袁綬,乃桂中秋八拜之交,受他之托轉告,請靈老當家去鎮南二十裡外宋侯墓晤見。」

  「現在!」

  「不錯。」灰衫中年人道:「就是現在!」

  不遠處忽傳來冷笑道:「叫我是靈霄就不出,什麼宋侯墓,分明懸送終墓。」

  灰衫中年人面色微變,頭也不回,甩臂後擲,三線目力難辨的灰芒疾射飛出。

  只聽傳來哈哈長笑道:「好手法,高明。」笑聲不絕,曳空遠去。

  袁綬知那人已去,淡淡一笑道:「在下已把話帶到,告辭。」

  靈霄冷笑道:「靈霄與桂中秋約定,並無第三人知情,靈某不信袁老師真是桂中秋帶信人。」話落人起,身形宛如亙鳥展翅般,迅疾如風而去。

  袁綬眼中冷泛森厲殺機,突面色一變,只見竹林中分立著三人。

  他認出是吳越身旁親信鄧安平、祝賽、朱九珍三十分壇主,故作驚詫之容道:「三位是誰?」

  鄧安平冷冷答道:「我等三人來歷稍時必然告知,袁老師真是桂中秋八拜之交麼?」

  「不錯。」袁綬道:「桂中秋又不是名動武林,威震八方的豪雄,袁某輿他義結金蘭又不會增添光彩,何須冒認。」

  鄧安平哈哈大笑道:「話雖不錯,我等卻不敢輕信,桂中秋在我等眼中卻是個大人物?」

  袁綬怒道:「這與三位何干?」

  「有幹!」鄧安平道:「如果證實了袁老師確系桂中秋八拜之交,我等也請帶一個極重要的口信給桂中秋。」

  「要如何才能證實?」

  「這容易。」鄧安平道:「袁老師說與桂中秋是八拜之交,當熟知桂中秋生平,武功也極為高明,在下已把話說得太明白了,想必袁老師一點即透。」

  袁綬暗道:「他們尚未識破自己就是桂中秋,既然他們在此現身,吳越必不在遠,只要活捉一個便不難找到吳越了。」故作沉吟一陣,頷首道:「話說得夠明白了,不過袁某卻認為三位來歷可疑,怎知三位帶口信桂中秋是真是假!」

  祝賓道:「俟袁老師證實了身份後,定當據實奉告。」

  袁綬慨然應允,笑道:「袁某既輿桂中秋義結金蘭,那有不知桂中秋生平之理。」遂滔滔不絕敍出形貌穿著,本與吳越共事一主,何事結怨,令人痛恨的莫過於賣主求榮等等敍出。

  朱九真冷笑道:「什麼賣主求榮,這叫做罪惡昭彰、天理難容,袁老師似顛倒黑白,血口噴人。」

  鄧安平笑道:「朱兄不必斥責袁老師,此乃吳越輿桂中秋私人恩怨。」遂朗笑道:「在下相信袁老師真是桂中秋義結金蘭之好,伹仍須展露武功能否勝得過在下三人?」

  袁綬詫道:「有此必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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