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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驀地——

  胡拙庵忽彎五指,迅疾無倫虛空一抓。

  只聽門外傳來一聲悶哼。

  曹松奎身如電射撲出室外,樓廊上空蕩蕩一無人影,只傳來鄰室喧嘩騰笑聲,不禁呆了一呆,重又掠入房內。

  但見胡拙庵笑道:「曹堂主不必追了,追也無用,魔宮門下為了老朽一句狂言按忍不住,起意放蠱傷人。」說著舒開右掌。

  胡拙庵掌心內赫然呈顯一隻綠毛小鼠。

  呂劍陽等人不禁一呆。

  胡拙庵道:「施蠱魔崽必然受傷,遁回居住之處。」

  曹松奎忽若有所悟道:「怪不得武當命胡老師你趕來點蒼,原來胡老師精擅克制惡蠱之術。」

  胡拙庵微喟一聲道:「怨已結下,此後我等恐難安枕,老朽已成是非中人,諸位若懼危及自身,不如遷地為良。」

  武東山哈哈朗笑道:「閣下不怕,我等何懼之有。」

  胡拙庵道:「武少主雖然不懼,同室幾俠恐未必盡如武少主想法。」

  曹松奎冷笑道:「閣下未免太小覷我等了。」

  趙蔚忽微微一笑道:「趙某有句不當之言,可否請問閣下?」

  胡拙庵道:「有話只答實說,老朽決不為忤。」

  趙蔚慢條廝理道:「閣下二十年前便已絕意江湖,隱居山林,武林中事不加聞問,閣下何以能識得飛鷹幫武少主及七星幫曹堂主。」

  胡拙庵心神暗震,捋須笑道:「老朽來時途中已問明,迎賓青衣漢子與老朽同室的幾位朋友來歷姓名,不然老朽怎會未卜先知。」

  趙蔚道:「原來如此!」

  胡拙庵掌心的絲毛小鼠已然僵硬,冷冷一笑道:「老朽豈能容你遺體尚為禍人間!」左手取出一柄松油火折,擦的一聲煽出一道熊熊烈火,燃點小鼠。

  「轟」的一聲,綠毛小鼠如油引火,全身沒入烈焰中,胡拙庵迅疾拋向窗外。

  胡拙庵目望窗外,手指一群工人忙著搭建一座擂臺,冷笑道:「這叫做多此一舉,搭建擂臺又有何用?老夫料測魔宮門下今晚必將下手。」曹松奎神色一驚道:「難道魔宮門下今晚下手將我等參與點蒼武林大會之人屠戮殺害?」胡拙庵搖首道:「曹堂主誤會老朽話意了。魔宮門下必將施放毒蠱,使武林群雄逼不得已,聽命于魔宮。」

  驀聞窗外隨風傳來刺耳陰惻惻冷笑道:「閣下也太小覷我天魔宮了,後天清晨你我將在擂臺上相見,各以真實武功拚個高下,但閣下真能代表武當麼?」

  胡拙庵高聲答道:「老朽既然來了,自然能夠作主。」

  窗外送來一聲:「好!」

  胡拙庵嘴角泛出一絲冷笑道:「老朽如不把話扣住他,只恐我等難以安枕。」

  忽見青衣勁裝漢子走入房內,向胡拙庵躬身道:「敝派掌門人正與各大門派掌門人在神霄宮內聚談,聞聽胡老前輩乃武當名宿耆老,只覺接待不周,命晚輩前來邀請老前輩去神霄宮一敘,還要當面請諒失敬之罪。」

  胡拙庵哈哈大笑道:「老朽恬淡已慣,怎會計較這些,見見面也好,有勞帶路!」

  青衣勁裝漢子面色恭敬,轉身前導。

  眼看胡拙庵身影消失在門外時,曹松奎道:「依曹某看來,胡老是個不可思議的人物。」

  武東山頷首道:「在下贊同曹堂主之見。」

  趙蔚忽離座立起,悄然走出室外而去。

  ……  萬紫綴丹中隱現一幢精舍,七個苗裝少女在精舍外花圃內嬌聲說笑。

  忽見一少女面色一變,叱道:「何人在此探覷。」

  一株粗幹丹楓之後閃出七殺靈官趙蔚,緩步飄然走向花圃而來。

  那少女面色如罩嚴霜,眸中逼射兩道殺機,道:「你不知此處是禁地,妄闖者立殺無論麼?」

  趙蔚淡淡一笑道:「在下知道,但在下須向姑娘請問一句話。」

  少女冷笑道:「有話快說。」

  趙蔚道:「姑娘等來此真是聯合西南武林各大門派共謀抵禦白衣帝君及紫衣神龍麼?」

  「這還要問!」少女答道,「尊駕說完了麼?」

  「沒有!」趙蔚搖首答道,「姑娘可知白衣帝君及紫衣神龍門下已滲入點蒼,或兩邪已親身來了麼?」

  七女不禁一怔,那少女面如寒水,鼻中冷哼一聲道:「雙邪門下不來還好,否則便是他們死期已至,尊駕就是為的將此事告訴我們麼?這早盡在我意料中。」

  趙蔚淡然一笑道:「但姑娘未料到白衣帝君門下片刻之前已然來此施展無形奇毒。」

  「什麼!」那少女神色一變,叱道,「尊駕危言聳聽,心懷叵測……」

  趙蔚面色一沉,冷笑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在下就此告別。」

  「慢著!」另一嬌小玲瓏少女喝道,「尊駕是否認為我等已中了無形奇毒?」

  趙蔚道:「在下有此疑心,但在下目擊一宗極其奇怪之事。」

  「什麼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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