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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蒙面人!尊駕不是蒙面人敵手,枉自費心覬覦此劍,徒招殺身之禍。」

  綠衣人道:「姑娘怎知老朽不是敵手。」

  白髮老嫗厲聲喝道:「尊駕既自視甚高,不速速趕去追覓紫電劍下落則甚?我們姑娘現須登程就道,恕不能奉陪。」

  綠衣人陰惻惻一笑道:「姑娘無須急著上路,老朽不問個清楚明白,盲目追尋恐事倍功半。」

  柏月霞道:「那是尊駕自己的事,與我無干,走!」說時即向店後馬車走去。

  綠衣人面色一變,大喝道:「慢著!」

  唐夢周沉聲道:「我家姑娘並非懼怕尊駕,尊駕如不怕事,盡可在此守候,瞧瞧來人是誰,便知我家姑娘為何需急急離去緣故。」

  「此人是誰?」

  「獨臂人魔冷飛。」

  綠衣人面色一變,突穿空飛起,瞬眼無蹤。

  綠衣人聞得獨臂人魔冷飛之名倉皇色變,穿空遁去後,武東山見狀笑道:「此人懼怕冷飛甚深,聞名而逃,但不知確有其事否?」

  唐夢周笑道:「想不到他竟為無中生有之言逃去,可見死諸葛能嚇退活司馬之說信而有征,但獨臂人魔冷飛重現江湖之事絕非捕風捉影。」

  武東山頷首道:「在下亦有風聞。」

  唐夢周似不願與武東山攀談,立即旋面高聲道:「姑娘請登車吧!」

  白髮老嫗隨著柏月霞走出,道:「符老等尚未用食就要登程就道麼?」

  唐夢周道:「姑娘在內,他們進食似有拘束。」

  柏月霞回望了白髮老嫗一眼,道:「傅嬤嬤,那我們先上車吧!」她望也不望武東山,逕自與白髮老嫗走去。

  武東山凝視著柏月霞美好的身影,流露出懊喪不安神色。

  唐夢周見狀淡淡地道:「武少主,今日我家姑娘心情不好,決不能再招惹她!」

  武東山點點首道:「這個在下知道,柏姑娘心中怨責在下袖手旁觀,致紫電劍失去,其實在下被處境所困,礙難相肋,妄自伸手反使柏姑娘有生命之危,只是在下有點奇怪……」

  唐夢周心中一動,道:「武少主奇怪什麼?」

  武東山道:「在下只是奇怪你家姑娘失去紫電劍未有絲毫不安之色。」

  唐夢周只覺武東山察事入微,不由心神微震,道:「看來武少主並不與我家姑娘相知甚深,姑娘儘管對芝麻細故發愁憂急,大事卻鎮定如恒,試問急有何用?非但於事無補,而且自亂腳步。」

  武東山面色一紅,道:「兄台之言甚是,在下以後與你們姑娘要多加親近。」

  唐夢周不再言語,轉身向馬車走去。

  武東山似在思索什麼重大之事,須臾快步走向馬車旁,含笑道:「在下要問明一事,不知姑娘可否賜告?」

  車內柏月霞道:「你要問什麼?」

  武東山道:「紫電劍柄上懸有一塊玉牌,諒亦一併失去。」

  柏月霞道:「劍柄玉牌另有珍異麼,我怎麼不知?」語音焦急。

  武東山長歎一聲道:「紫電劍固然犀利無匹,乃武林中人亟欲攘有之防身兵器,然其珍異尚不及玉牌什一,牌上圖紋乃一宗極深奧武功!」

  「你怎不早點告訴我?」柏月霞忿極叱道:「在五邪未動手攫取之前,為何不命公孫華言明牌上隱秘,即是紫電劍失去,玉牌尚能保全。」

  武東山嘆息一聲道:「個中隱秘怎可使公孫華知之,何況五邪志在玉牌。」

  這時無憂穀手下快步出得酒店,一躍登騎,車把式掠上車轅,高聲道:「武少主請讓開道路。」「叭」的一聲揚鞭揮空,牽過轡頭,輪聲轔轔奔上官道。

  公孫華趨近武東山身旁,低聲道:「少主……」

  武東山眉頭一皺,道:「不必多言,前途再說吧!」一躍上騎,追向馬車車後。

  公孫華面色異樣難看,回面向正在坐騎立談的唐夢周、呂劍陽狠狠望了一眼,施展輕功疾逾電閃掠向官道上。

  呂劍陽瞥見公孫華神色不善,低聲道:「不好,公孫華已動了疑心,你我舉止言語尚須小心才是!」

  唐夢周道:「呂兄驅騎趕上馬車,囑柏姑娘嚴戒屬下慎勿多言,如武東山詢問你我來歷,只推稱亦是無憂谷中人。」

  兩人一躍上騎,呂劍陽策騎前奔,風掣電馳而去。

  武東山隨在車後,與一無憂谷門下黑衣老者攀談,聞得身後響起奔雷急馬催奔蹄聲,別面一望,見是呂劍陽趕來,不禁動疑,詫然注視著呂劍陽。

  呂劍陽奔近車側,附著窗簾道:「姑娘離開酒店之際,林中發現三可疑人影,似暗躡我等而來,前途恐有變異。」

  武東山在旁聽見,面色一變,道:「真的麼?」

  呂劍陽冷冷答道:「這還有假?」

  武東山急拉轉馬頭,找上公孫華。

  公孫華面色一驚,道:「屬下方才在店外發現他們兩人低聲密語,原來為此。

  少主,柏姑娘似怨恨少主袖手,再遇上什麼變故,柏姑娘倘有失閃,恐少主今生無望如願以償。」

  武東山劍眉猛然一剔,忙道:「你速抄小徑趕往前途,命本幫弟兄巡視官道兩側,防範意外。」

  公孫華領命向道旁林中一閃而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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