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武陵樵子 > 殘陽俠影淚西風 | 上頁 下頁 |
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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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飛鶚不禁驚訝地雙眼覷望林中,靜蕩蕩地下無人影。 裘飛鶚自忖道:「真好沒來由,自己一不惹事生非,一不截梁尋仇,為何危難竟臨在自己頭上,恐怕至死還是不明不白。」 想著,足下一動,逕向西奔去。 煦日麗照,秋風盈耳,眼前黃萎萎地山丘草坡,一列列短林如飛掠過。 半個時辰過去,裘飛鶚深入山區,只見奇峰插雲,危崖盤聳,木蔭騰翳,篁翠楓紅,似此萬山綿亙,他不由停下腳步,旁徨莫知所往,他失悔出得牧場時,未攜兵刃,與其盲目的飛奔,不如出手一拼,試試五年所學是否枉費光陰,說不定可在截阻來人口中套出真情。 他忽然意起懷中尚有兩筒「毒騰棘」,名雖為棘,其實是針,為一寸徑口紫銅圓筒,內有一百八十九支毒騰棘,分 九次發射,一次廿一針,由筒上簧控制,擅破氣功,見血封喉,端的利害無匹。 這毒騰棘本是常彤持有,為裘飛鶚偶然得見,愛不釋手,常彤舉而贈之,並傳他用法,自稱這兩筒毒騰棘,並未一用,武林中絕無人知其來歷,但此物陰毒非常,不遇強仇大敵,切忌施用,且配製困難。 他一想起兩筒「毒騰棘」,便將它放在趁手之處,以備必要時施出。 這時,翳密樹林中嗖嗖竄出數條人影,瞬眼,將裘飛鶚團團圍住。 襲飛鶚只見四個黑衣勁裝大漢,雙目炯炯逼視自己。 當前一人滿面詭笑道:「兄弟奉谷主之命,相請閣下一見。」 裘飛鶚眼見四人來勢詭疾,知非易與之輩,暗中功行兩臂,蓄勢一拼,聞言冷笑道:「你們穀主是誰?恕在下即須赴獅子崖,無暇拜謁,請上覆谷主,徐圖後會吧!」 那人獰笑一聲道:「獅子崖也是閣下能去的嗎?閣下既瞧不賞面子,只好強行迫駕了。」 說時驀地淩空拔起,陡變「飛鷹攫兔」,飛撲而下,十隋微屈,疾如電射般,向裘飛鶚雙肩抓來。 裘飛鴨在那人說話時,暗中已思妥卻敵之計,大凡孤獨、幻想的人,心思總較常人來得慎密,眼見來人電射撲到,腳下一錯,不退反進,人已斜閃出去,迅快雙掌擊出,直取另一大漢後胸。 猝然出手,奇絕無倫,另一大漢在猝不及防之下,後胸當堂接實,蓬的一聲,嗥叫聲中人已迎著初動手大漢雙掌下震出。 其間的動作,有如電光石火,幾乎是同一時期完成。 只聽得一聲慘嗥,震藹山谷,淒厲恐怖,聽入耳中使人心神皆飛。 原來飛撲而下的漢子,十雙鋼爪已扣住另一大漢雙肩,試想那大漢身負裘飛鶚掌傷,焉能擋得住扣住肩井重穴,當下叫得一聲,頹然倒地昏死過去。 大漢收手不及,竟至誤傷同黨,這才知道裘飛鶚並非似穀主所說如此容易打發的,立向另兩同伴示以眼色,暴喝一聲,均是身形電動,三道匹練湧向裘飛鶚周身重穴。 那三個大漢同時將背上鬼頭刀飛掠出鞘,只見刀光似雪,人如游龍,無一著不是狠毒致命招式。 裘飛鶚嘿嘿一聲冷笑,兩臂一分,雙拳疾旋,頓時「錚錚」數聲,來刀蕩得一蕩,他趁此雙足一躇,人已淩空拔起,疾化盤旋,手中一筒「毒騰棘」已扣在手中,打了出去,只聽慘嚎數聲,三個大漢已倒在地上。 裘飛鶚身一沾地,眼見三人死得奇快,不禁駭然,暗暗忖道:「果然他老人家說得不錯,此物端的狠毒無匹,看來還是少用為妙。」 他隨手撿起一柄鬼頭刀,又自望西撲去。 這時,山坡之上忽瀉落一禿髮紅面老者,疾如鷹隼,朝四大漢躺身之處落定。 其中一大漢被同伴所傷,已自生醒過來,睜眼一見紅面老者,忽現驚容,老者面色一沉,飛指落下,那大漢哼得一聲便自了賬西歸。 紅面老者蹲下細察另三具屍體死狀,眉頭濃皺,自語 道:「好陰毒的暗器!」 說著,身形一動,如行雲流水般,隨著裘飛鶚逝去的方向趕去。 眨眼,使自杳入藤蘿翳樹中…… 裘飛鶚施出輕功提縱術,疾如離弦之弩,一勁飛掠,心中甚是煩燥,他不知獅子崖在何處,途中未見一個山民樵夫,無從相詢。 日色微微向西,腹中饑如雷鳴,遍體透出汗水,經山風一吹,分外不舒服,饑疲交加之下,腳程已無先前之速。 他一手提著刀,斜搭著藍布包袱,鬢髮蓬亂,汗漬滿面,氣喘頻頻。他停下腳步略事歇息,又自往西撲去。 才馳出不過十數丈,忽覺得眼前一花,只見身前不足三丈處,立著途中初遇的人。 那人黑色長衫在秋風中飄忽吹蕩,摺摺出聲,一雙鬼眼閃爍,面含陰笑。 裘飛鶚心中一凜,沉聲道:「尊駕再次攔截在下,究為何故,何不明說?」 那人哈哈一笑,眸子轉了幾轉,道:「我們穀主,向來行事莫測高深,詭秘異常,再度攔阻閣下,那是我們谷主臨時改變主意,定欲相請閣下見面一敘。實在說,穀主突然變得慈悲起來,那是未曾有的事,閣下何幸,還不隨同一謁。」 說著,身形平平騰起,伸出右臂,電疾地往裘飛鶚右肩扣來,出勢之快,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裘飛鶚不禁嚇了一跳,當下右足迅速地往後滑退了一步,手中鬼頭刀一式「攔江截鬥」往上截去。 要知裘飛鶚授藝老人常彤堪稱異士,武林奇人,一身所學,無不是超絕尋常,博奧精深,但他身懷隱痛,恐其修為有人瞧出,故爾偷襲別人所長,竄改招式,去蕪存菁,授與裘飛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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