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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魏一禾氣得要跳起來,差點沒有向我臉上揮拳:「放屁,你把我當作什麼人,居然會吃男人的醋。」

  我哈哈一笑:「你輕鬆一個好不好?做人別太認真了。」

  魏一禾又哼了一聲,道:「我以為自己可算是一個隨便得可憎的人,但比起你們兩個,卻還是強勝千百倍以上。」

  我道:「不要再談哲學,連勒已上了天堂,我們又該怎辦?」

  突然洛雲的聲音在我們中間響起:「巫師還是有的,但卻不是連勒!」

  魏一禾陡地呆住。

  他瞪著洛雲的臉,道:「你的蕭董事長怎麼不見了?」

  洛雲歎道:「警方要她協助調查,將來還要她做證人,協助法庭研究這一樁血案。」

  魏一禾盯著他道:「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洛雲道:「我要去吸食海洛英。」

  魏一禾一呆:「那是什麼意思?」

  洛雲苦著臉,道:「我毒病發作了,再不去補充補充,等一會兒就會涕淚齊飛,好像羊癲瘋發作一樣。」

  他像是真的一般,但看來看去,也不像個真正的癮君子。

  魏一禾哼一聲,道:「神經兮兮的,不知所謂。」

  洛雲也不再理睬他,轉眼間已走得不知去向。

  我聳聳肩微笑,對魏一禾道:「你不必擔心!」

  魏一禾瞪著我,半晌才道:「你認為我擔心什麼?」

  我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海洛英的價錢再貴,洛雲也一定應付得來。」

  魏一禾給我氣得牙癢癢的,但接著卻又立刻歎了口氣,道:「連勒有這樣的下場,真是始料不及。」

  我道:「他這個下場雖然悲慘一點,但卻也死得十分爽快。」

  魏一禾問道:「他是不是真的神經發作?」

  我說道:「在一般人眼中看來,這是唯一的解釋,但是你認為這樣解釋合理嗎?」

  魏一禾道:「卻也沒有什麼不合理之處。」

  我搖搖頭,道:「不,事情很蹺蹊,難道你沒留意到,連勒本來一直都是很正常的嗎?」

  魏一禾道:「不錯,但他忽然就幹出了這件驚人事情來。」

  我道:「可是,他在進入展覽會場之後,根本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刺激,這種突如其來的瘋癲行為,未免是太突兀、太不可信了。」

  魏一禾蹩著眉,道:「假設他不是神經病,他這樣做又是為了什麼?」

  我道:「這可能有兩個原因。」

  魏一禾又問道:「第一個可能是怎樣的?」

  我道:「第一個可能,是蕭小姐太動人了,使他情不自禁地擁吻她。」

  魏一禾冷冷道:「在這種場合當眾擁吻?何況他還沒有得到女方的同意。」

  我道:「所以,這個可能根本是不能成立的,而且像他那種地位、那種年紀的美國名流,又有什麼美女沒見過。」

  魏一禾又問道:「第二個可能又是怎樣呢?」

  我道:「他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所以最後還是一槍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魏一禾怔了怔,接著點頭不迭:「不錯,他做了這許多不必要的動作,又開槍殺了自己的保鏢,但最大的目的,仍然是在尋死。」

  我歎了口氣,道:「但他為什麼要自殺?」

  魏一禾呆了一呆,才道:「豪富也有豪富的煩惱,這世間上絕不只有窮人才會自尋短見的。」

  我道:「就算他要死,何以在臨死前還要給人留下這生活上鄙劣的印像?」

  魏一禾呆立著,過了半晌才道:「你有什麼見解?」

  我深深地吸一口氣,道:「你還記得戴狄斯和雅丁尼在塞爾澤島的情況嗎?」

  魏一禾面上現出了一副沉思的樣子,良久才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兩個人,那一天,他倆在島上拚命不顧一切地要殺死對方!」

  我默然片刻,道:「但據我估計,他們拚命,其實只是要毀滅自己。」

  魏一禾用手撫著臉,道:「我也曾經這麼想過,這兩人簡直是存心跑到塞爾澤島去送命的。」

  我道:「塞爾澤島是個孤僻之極的小島,尤其是在那個時候,島上根本就完全沒有人跡,但他們卻早已在遊艇上暗藏炸藥,顯然再也沒有活著離開的打算。」

  魏一禾捂著鼻子,道:「他們為什麼要做這種傻事?唉!

  這問題已在我腦海中索繞了二十年,但到現在還是完全沒有結果。」

  我說道:「若照最簡單的推想,就是他們都有神經病,都是腦筋一塌糊塗的瘋子。」

  魏一禾說道:「但這兩個瘋子的相遇,卻是一點也不偶然,他們都是經過一段極遙遠的海上航程,然後才能到達塞爾澤島的。」

  我說道:「所以,你就認為他們早已約好了時間和地點來進行這一場可怕的決戰?」

  魏一禾苦笑了一下,道:「除了這樣,又還能有什麼解釋?」

  我道:「但這種解釋,仍然是令人難以接受的,我不懂得應該如何形容,也想不出任何可以推翻這種解釋的理論,但我幾乎敢肯定,事情是另有蹺暖的。」

  魏一禾望住我,一字一字地說:「例如咒語?」

  我道:「咒語這種字眼雖然一點也不科學,但在我的直覺上,它彷佛也不見得是完全無稽的。」

  魏一禾苦笑道:「你這種說法,未免太模棱兩可了。」

  我道:「這並不是我滑頭,而是事情實在太古怪,簡直是撲朔迷離,令人如墮五里霧中。」

  魏一禾道:「本來,我一直都在懷疑連勒,但他今天似乎也已遭遇到類似的命運。」

  我道:「不是類似,而是一而二,二而一,大家都好像已經活膩了,再也不想繼續生存下去。」

  魏一禾歎口氣道:「這是什麼緣故?怎麼我想來想去都不明白,是不是我太愚蠢了?」

  我道:「要打破這個啞謎,必須再花點心思,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還請不要忘了普士之死。」

  魏一禾點了點頭,道:「不錯,普士在黑人區尋□,簡直也是找死。」

  我道:「前後總共是有四個人,幹出了自我毀滅的行動,這一點已經是一條線索。」

  魏一禾道:「但這條線索好像是隱形的,我們應該怎樣去抓住它?」

  我拍了拍額角,歎道:「真是我的媽!頭疼!頭疼!」我本來早已決定要休啟、一百六十八小時,來鬆弛一下身上所有神經線的,但現在,嘿嘿……」

  魏一禾一怔道:「你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再花腦筋了?」

  我搖搖頭,道:「現在想退出已經太遲了;希望這個啞謎不要悶足龍乘風二十年才好?」

  魏一禾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膊:「這才像話嘛,為了要答謝閣下的幫忙,今天我請你吃鐵板燒另外加壽司,你反對不反對?」

  我笑一笑,道:「當然反對,只是今天有得吃,顯見誠意不足,最好日日如是,一直吃到你破產為止。」

  魏一禾笑得更加厲害,冷不防馬警司走了過來,皺著眉望住他說道:「這裡才死了兩個人,有什麼事情值得如此好笑?」

  魏一禾立刻不笑,我向他指一指,然後對馬警司說道:「他患了輕微的神經分裂症,請不要見怪。」

  魏一禾氣得兩眼凸出,我可不理會他的反應怎樣,立即拉著他匆匆離開展覽會去了。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我獨自離開了「小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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