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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佛斯還是那句話:「有時候搞不好會潛伏著想也想不到的危險野獸。」

  伯爵煩躁起來:「你這人,到底想說什麼?」

  佛斯這才道:「或是被瞄準獵物的流箭所射中也時有所聞。」

  「被塗了劇毒的流箭所傷……」

  伯爵驚住了。

  後退了幾步,道:「你……你!」

  「難不成……?」

  佛斯仍不動聲色,道:「是流箭啊!將軍。」

  伯爵終於會意過來,佛斯是在暗示自己。

  接著,猶力伍斯大笑道:「哈哈…」

  「……咕咕……」

  佛斯也笑起來:「哈哈哈……」

  伯爵捂著下巴道:「流箭啊……對,是不小心的流箭,也是不小心的射中了格裡弗斯……不小心而已……」

  「有意思……」

  「下賤的人正適合這種死法!」

  宮廷深處。

  時時都有陰謀醞量……

  一輪朗月,群星在明月的光輝下,黯然失色。

  萬里青輝,播撒在人間。

  格斯獨自二人凝望著月亮,心思湧動。

  格斯又想起格裡弗斯來。

  想起他的話語。

  那日,格裡弗斯平靜的話語:「我為了你而捨命挺身的這種事,全部都要有理由的嗎……?」

  「為了你……難道這不是理由嗎?」

  突然——格斯想起了多年以前,也就是從軍營中逃出,被餓狼圍攻以後。

  當格斯傷痕累累,心力推悻的躺在平曠的大地上,仰望天空和星空。

  那時也是……

  像這樣的……

  一輪明月懸空的眩目的夜晚啊……

  同樣的劍。

  同樣的月。

  格斯自問道:「這是否是我要找尋的答案?」

  「還不知道……」

  終於說出了那一句話:「不過,現在——現在為了他而……」

  「揮舞著劍!」

  天蒼蒼。

  野茫茫。

  風吹草低現牛羊。

  正是狩獵好時光。

  秋獵。

  這是米特蘭王國定下的祖訓。

  為了防止子孫懦弱而失掉江山。

  特定下這秋獵的遺訓。

  規定王室必須每年舉行一次出獵。

  以保持王室的兇悍騎士本色。

  但如今,秋獵有所更變。

  國王可以帶自己的賞識的臣子狩獵。

  這樣,狩獵的人員也就可顯出地位的高低了。

  能參加秋獵,是很榮耀的事。

  對大臣來說是恩賜和獎賞。

  今年的秋獵格外的熱鬧。

  因為有平民出生的格裡弗斯參加,而且由鷹之團擔任護衛工作。

  在廣闊的草原上奔跑著:兇殘的狼,張著尖利兇殘的大嘴。

  閃電的豹,在茫茫的草原上就像風一樣的急馳。

  溫順的鹿,就像西子湖畔的綠柳一樣的柔順和平靜。

  狡猾的狐狸,賊眉鼠眼的。

  場面十分壯觀,就像是洶湧彭湃的多瑙河。

  國王一馬當先,老驥伏櫪,志在萬里。

  威猛不減當年。

  「哈!」

  「喝!」

  看到如此盛大場面,國王豪情萬丈。

  駐馬山坡上。

  向下瞭望。

  「哼!相當棘手的獵物嘛!」

  國王感歎道。

  「陛下您也再追一程看看如何呢?」

  在他後面的親王猶力伍斯建議道。

  他其實想著一個陰謀……

  「不,就此打住,這把年紀了會喘不過氣來的。」

  國王道:「而且,如果從旁奪走大家追了一個時辰的獵物,會招致怨恨的啊!」

  猶力伍斯氣得要死。

  但嘴上還說:「哎呀,陛下真是寬大……」

  猶力伍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望著不遠處的格裡弗斯。

  輕蔑和憤怒湧上心頭。

  他對身後的弓箭手使了個眼色。

  弓箭手馬上明白……

  第十二章 瞬間榮耀

  「好!要追進矮樹叢裡了!」

  「喝!」

  格斯很快就射死幾隻狼。

  「小子,好極了!」

  格斯貴族拾起狼高興的道。

  於是把獵物算在自己頭上。

  「……哼!」

  格斯不屑一聲。

  「幹嘛,板著一張臉?」

  捷度問道:「為什麼我們非陪著做貴族們的娛樂不可啊?」

  憤憤道:「好像白癡!」

  捷度解釋道:「沒有辦法的嘛!這也算是工作之內嘛!」

  「而且,比起上戰場,這個樣子要輕鬆多了啊!

  也沒有被殺的顧忌……」

  格斯聽後不以為然。

  摸著背後的劍道:「我比較適合揮動這種東西。」

  「哈!……真是,你腦袋裡就只有那處嗎?」

  哥爾卡斯譏笑格斯道。

  「哥爾卡斯,又來了——」捷度道。

  「吵死了!」

  哥爾卡斯大聲道:「聽好了!」

  「這個秋季狩獵的警備,來之不易。」

  「在此之前是只分派給這個國家的元老一白龍騎士團的光榮工作!」

  「亦即只有被選之人,方有的特權!」

  「而為取得這個特權,我們付出了巨大的艱辛!」

  「我們不知在滿是泥濘戰場上四處掙扎了多少年!」

  「不知渡過了多少次的大危機!」

  他越說越激動:「而你把這叫做像白癡一樣!」

  「柯蘭卡斯……」

  捷度企圖阻止他。

  但他理都不理,繼續道:「呸!既然你這麼愛拿劍揮來揮去,你自己去揮吧!」

  最後他罵道:「愛砍人的白癡!!」

  格斯聽後一句話沒說的走開了。

  而卡思嘉根本不關心這些。

  他只關心格裡弗斯。

  她看著和公主在一塊的格裡弗斯。

  陷入了沉思……

  公主小心翼翼的騎著馬。白色的駿馬,高高昂起的頭,鑲金的佩帶,都顯出皇室的顯赫。而公主本人,披著粉紅的披風,梳著雙邊的發會,流海下,是一雙大而羞怯的眼睛。她繼承了母親的美,又得到了父親的千般寵愛,貴為米蘭國的公主,卻十分平易近人。此刻,她的眼睛,正望著那些可憐的疲於奔命的動物——貴族很熱衷的打獵,熟練的射擊,四處的縱橫,威武的吆喝。

  而小小的生命,卻一個個的死在劍下。羚羊,斑馬,小鹿,甚至,連松鼠他們也不放過……她於心不忍,都是生命啊,為什麼如此殘忍了?動物也是有知覺的啊!

  她真想大喝一聲「停止——」,來終止這場殘酷的捕獵活動。可又看看父親,他也正興高采烈的射擊,而且,收穫頗豐,公主於是收回了話語,只是,一個人默默的騎著馬。

  一個人默默無語,挽著韁繩,隨著馬兒,興之所至。

  風兒輕輕地吹著,公主慢慢地騎著馬,不免有些落寞——其實,做公主有做公主的好,平常人家的女兒,也有平常的好。畢竟,可以自由的多。可以有兄弟姐妹,可以在街上玩,可以自己種花,可以去看花燈,可以遇見某一個人,可以交流,可以傾聽……

  她這樣想著想著便覺得累了,有了一絲睡意。

  可愛的公主,伸了伸腰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卻突然聽到一聲——「你不喜歡打獵嗎?……」

  原來是格裡弗斯問道。不知何時,他到了公主的身後,注意到公主迷離的眼神,便問道。

  「啊!」公主吃了一驚,一雙好看的眼睛眨了又眨。卻不知說什麼好。

  格裡弗斯策馬和公主並肩而行。期待地望著公主,公主於是緩緩道:「我今天是第一次來獵場,父親大人有令不得不隨行前來……」

  她憂鬱的道:「但是……我就是無法喜歡狩獵……」

  「太殘酷了……」

  她黯然道:「戰爭也是……」

  「為什麼男人們總只喜歡流血的事呢?」

  格裡弗斯沒有回答。

  經過樹下,他順手摘了一片葉子。樹葉翠綠,纖細,薄得宛如一葉紙。要幹什麼呢?公主私下想著。

  卻見他將葉子放在嘴裡,雙唇一抿——接著,優美的旋律便流了出來,抑揚頓挫,高低起伏,宛如山谷中的回音,清揚宛轉。

  公主聽著驚奇了,大眼睛裡,流露出美妙的光華,她崇拜地望著格裡弗斯。

  「哎呀!……」

  她很高興能聽到這麼美妙的聲音,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曠野中。

  她笑了,也摘了一片葉子,又好奇地望了一眼格裡弗斯。格裡弗斯也是鼓勵地看著她。她於是小心放在嘴裡,學格裡弗斯的樣子。

  「噗——」

  但是,就是吹不出聲音來。

  公主羞紅了臉,不知所措地望著格裡弗斯。怎麼弄的?她有點好奇。

  格裡弗斯也笑了,笑著搖搖頭,仿佛面對一個孩子。公主紅撲撲的臉,讓他也溫柔地上前教她道:「要這樣,這樣……」

  他示範著,耐心又講技巧,幾乎是手把手的教著。

  公主也虛心的學著,很快她也學會了。

  葉子放在口中,她也能吹出聲音了。

  公主特別的高興。心裡面,笑意蕩漾。為了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們一路走著,一路吹著。

  他們很甜蜜,很投入。

  但是他們不知到有多少人正注視著他們。

  卡思嘉看這心酸不已。

  格斯看著不知什麼意思,「莫名其妙,」他在心裡暗罵道。

  而猶力伍斯看著就氣上心頭。

  「哼!」

  他不滿道:「竟敢攀龍附鳳……」

  他身邊的弓箭手心領神會道:「閣下……」

  然而,猶力伍斯冷靜道:「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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