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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朱殿軍道:「見了鐘兄夫婦,不能無理取鬧,並且由老周陪你前去!」

  沈重年搖頭道:「這是沈、鐘兩家的事,不必別人費心!」

  朱殿軍似是生了氣,說一聲「好」,站向了一旁!但他在轉身旁站起,卻很快的向周吉低聲道:「點封他的穴道,要准,要快!」

  周吉輕輕的嗯了一聲,這是他倆僅僅可以做到的,雖然事後沈重年會暴跳如雷,目下卻是最好的方法!

  沈重年見朱殿軍站向一旁,又轉對周吉道:「你呢?」

  周吉無可奈何的搖搖頭,也站了開來!

  沈重年這才向朱殿軍拱手道:「老朱,不情得罪處,容我後拜!」

  話聲中,他大踏步走上了橋面!

  幾大步,沈重年已越過了朱殿軍,又兩步,到了周吉的身前,朱殿軍已提力準備,準備周吉點昏沈重年時,去接抱住人!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山環轉處,傳來了馬蹄之聲!

  鐘佩符,一身勁衣,背插寶劍,肋下皮囊,勁衣前後心,卻已濕透一片,催動寶駒狂奔前來!先向立於橋當中的沈重年一禮道:「沈兄,小弟教子無方,使這畜生做出如此不端之事,如今說什麼愧歉的話,都已晚了,我們先救令郎要緊……」

  沈重年卻揮手接口道:「不必,犬子若是命大,他就死不了!」

  鐘佩符苦笑了一聲,道:「沈兄,小弟知道現在沈兄的心情,但令郎晨間中毒,今已一個多時辰了,自以早早救治為宜!适才途遇拙荊,小弟已著她回堡,立令所有手下出動,哪怕翻轉過來這座山峰,也要把我那小畜生擒回!那時小弟夫婦,除向沈兄負荊請罪外,並願將敬人這小畜生,交與沈兄,任沈兄如何罪之……」

  鐘佩符這番話,直可說已盡夠陪罪的了,哪知沈重年這時因成見已深,霓然冷笑連聲,揮手接口道:「夠了,話已很夠仁義的了,可是敬人呢?」

  鐘佩符道:「這小畜生從今晨離避,現在沒有消息,不過小弟早有數防,有鐘興隨他身旁,他跑不了的!」

  沈重年一聽到「鐘興」,嘻哈一笑道:「可是當年在萬馬軍中,救過你的鐘興?」

  鐘佩符道:「正是他!」

  沈重年道:「也就是曾任出山購物領隊的鐘興?」

  鐘佩符霎著眼睛道:「本就是一個人嘛……」

  沈重年嘿嘿一笑,卻轉對周吉和朱殿軍道:「怎麼樣,我並沒有冤屈姓鐘的吧?」

  朱殿軍和周吉,聞言正在想沈重年所指究為那一句話,尚未想通,沈重年卻已霍地又回對鐘佩符道:

  (缺字)

  「沈兄此話何指?」

  沈重年道:「就指著你夫婦參與敬人行兇,事後又縱他潛逃出山而說的!」

  鐘佩符雙眉一皺,道:「沈兄,敬人那畜生,做下這種事情,我不能怪沈兄動怒發火,但是卻請不要侮蔑我鐘佩符的人格!」

  沈重年冷笑一聲道:「鐘敬人的作為,已經代表了你的人格!」

  鐘佩符全身一抖,沉聲道:「沈兄,我那畜生如此行為,我鐘佩符不推諉『養子不教』的過錯,就算沈兄對我侮蔑,卻也該有個限度!」

  沈重年道:「抱歉,我不懂什麼叫『限度』!」

  鐘佩符道:「沈兄,現在我什麼話也願再說了,等拙荊所率之人,找到敬人這畜生時,再向沈兄答對!」

  沈重年冷哼一聲道:「你能找到?」

  鐘佩符道:「他人若活著,我發誓我個活的交給你,死了有具屍體,我鐘佩符若作不到這一點,當自裁以謝!」

  周吉和朱殿軍,始終接不上去話,如今知道鐘佩符真動了火氣,這也難怪,沈重年的話,確是說的太重!

  朱殿軍不能再讓沈重年的答話了,很快的接著說道:「鐘兄,沈兄乍聞愛子中毒失足,只聽說人受重傷,挪動都不敢,自是難免悲傷過份而暴躁起來!鐘兄量大,況此事又是令郎做錯引起來的,小弟等至盼鐘兄多多忍耐,事過氣平,小兄保證沈兄會……」

  鐘佩符苦笑一聲,接口道:「朱兄用不著多解釋了。」說著,探手囊中,取出一個玉石小瓶兒,道:「這是『蝕骨毒粉』的解藥,聽拙荊說,沈鈞毒中掌心透傳(缺字)

  「沈鈞人在下麵,小弟陪鐘兄下去!」

  鐘佩符搖搖頭道:「不了,我愧見任兄父女,這藥就煩周將軍和朱將軍保管吧,我要去搜出以擒不肖的畜生!」

  朱殿軍道:「此事葛大將軍已知道了,鐘兄何不等葛……」

  鐘佩符冷冷地再次搖頭,接口道:「大將軍來時,請兩位代小弟向在將軍先告罪,待我擒住敬人這個畜生,交由沈堡主後,再親自到大將軍面前領罰!」

  話說完,將玉瓶置於橋板之上,牽馬往回走去!

  這時,兩騎寶駒,一是葛自強,一是沈勇,由山徑上飛馳而來!近前,葛自強當先甩韁下馬,雙手捧著令箭道:「奉大將軍這諭,此時山區任何人等,皆應以救治沈鈞為當前急務,其餘是非,不得聞問!」

  朱殿軍聞令大喜,俯身拾起玉瓶,到了鐘佩符身畔道:「鐘兄聽取了吧,小弟敢請鐘兄,遵從軍令行事!」

  鐘佩符無可奈何的苦笑一聲,接過玉瓶道:「既然大將軍令下,我自當遵令而行,只是心中卻慚愧的緊。」

  朱殿軍道:「這是什麼話,孩子大了,有些事作父母的實在很難替他們負責,鐘兄以藥醫人,何慚愧之有?」

  周吉這時悄對沈重年道:「老沈,你可知道大將軍的脾氣,現在軍令已下,你最好是少說話,否則莫怪小弟向大將軍稟報一切!」

  沈重年嘆息一聲,低頭沒有回答。

  朱殿軍恰正接著對鐘佩符道:「來來來,小弟陪鐘兄下崖!」

  鐘佩符點點頭,上步手已抓

  (缺字)

  「應該運張軟榻下去!」

  朱殿軍道:「小弟帶來兩張軟榻,已運下去!」

  鐘佩符道:「可是任兄叫人傳話,說沈鈞不能挪動?」

  朱殿軍道:「正是。」

  鐘佩符道:「那請朱將軍傳令手下,快些取個最大的帳篷,支在崖下,否則雨霧隨時飛降,對沈鈞極為不利!」

  朱殿軍應了一聲,道:「此地距鐘兄中堡最近,可不是……」

  鐘佩符接口道:「自無不可,只怕沈將軍多心!」

  沈重年才待接話,周吉用肘一碰沈重年,悄然道:「答應下來,這是一言而釋誤會的機會!」

  沈重年無奈,只好開口道:「這是鐘將軍多心了,我絕無成見!」

  於是朱殿軍吩咐沈常,前往中無畏堡去取帳篷!

  鐘佩符手指所乘空馬道:「你就騎這匹馬去吧,快去快來,帳篷一到,立刻送下崖去,並且帶一水袋淨水來應用!」

  沈常答應一聲,上馬飛馳而去,鐘佩符卻轉對朱殿軍道:「朱將軍不必陪我下去了!」

  朱殿軍正要接話,突然聽到沈勇揚聲道:「鐘興和鐘公子來了!」

  鐘佩符聞言,霍奪轉身過去,大家都聽得非常清楚,鐘佩符牙咬得咯咯直響,實是怒恨至極!

  鐘興此時急行幾步,首先拜問過眾人,才對鐘佩符道:「小的先向將軍告罪,陪公子來得晚了!」

  鐘佩符哼了一聲,道:「公子就為向小的說內情,才來晚了!」

  鐘佩符又哼一聲道:「你晚來了不要緊,愚兄卻幾乎被沈將軍誤為幫兇!」

  話鋒一頓,鐘佩符大踏步向鐘敬人走去!

  朱殿軍立刻疾步相隨,趕向鐘佩符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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