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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第十九章 英雄謀防患未然

  在「無畏堡」的花廳上,安排了盛筵。

  因為時間沒到,所以客人還未光臨。

  作主人的沈重年,陪著葛樂山,坐於花廳內進門右首的太師椅上,中間隔著一隻小茶几,幾上是兩盞蓋碗茶。

  葛樂山端起碗來,喝了口茶,道:「沈賢弟,我先請賢弟來這花廳,是要聽聽有關『任家堡』和『鐘家堡』交惡的事情。」

  沈重年未語之前,先歎了口氣,道:「將軍,說來話長了!」

  葛樂山道:「沒關係,距中午宴會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呢,不論多長的話,有一個時辰也說完了。」

  沈重年默然點點頭,半晌才開口道:「任、鐘兩家交惡,是最近一年的事情……」

  葛樂山接口道:「這我知道了,我問原因?」

  沈重年道:「罪魁禍首,是小弟那不成材的畜生!」

  葛樂山聞言一楞,道:

  (缺字)

  「是老二沈鈞!」

  葛樂山道:「內情如何?」

  沈重年道:「為了小兒女之間的事!」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是任筠姑娘?」

  沈重年嘆息一聲,道:「不錯。」

  話鋒一頓,接著又道:「鐘家長子鐘敬人,和任家姑娘任筠及鈞兒,都是同樣的年紀,他們三人,也都是青梅竹馬的兒時玩伴。

  「後來年紀大了,往來也就漸漸少了,在他們十二歲的那一年,我因為任堡主經文蓋世,就命鈞兒師事習文。

  「這樣,鈞兒和筠姑娘,就又時常會面,文同室,武同場,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十六歲……」

  葛樂山接口道:「鈞侄兒現在多大了?」

  沈重年道:「十九了!」

  葛樂山嗯了一聲,道:「請賢弟再接著說下去。」

  沈重年道:「均兒筠姑娘,日久相處,彼此知深,竟生情愫,不過這年事情小弟和任堡主,卻都不知情。

  「直到他們十七歲時,鐘堡主親訪任堡主,代其子鐘敬人謀取筠姑娘為媳,才洩露了真情!

  「任堡主當時並沒有意見,不過因為他和鐘家有世誼,鐘堡主親自提親,他沒有謝拒的意思,只說他要和夫人商量一下,過三五天,回消息給鐘家,鐘堡主認為事必能諧,自然答應著回去了。

  「哪知任堡主和夫人商談此事後,才知道愛女和均兒的感情已深,相愛已久,於是通知鐘家,無法應命。

  「筠姑娘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均兒,鈞兒遂懇求小弟出面,往任家提親,於是一定的成功,換了禮帖。」

  葛樂山頷首接話道:「這也是平常事,若鐘將軍灑脫,當為兩家恭賀才對,似乎不致于鬧成各懷主見,不愉不歡的局面呀。」

  沈重年道:「說的是,消息傳入鐘將軍耳中,鐘將軍倒沒有什麼不悅的表示,但當鐘夫人知道以後,卻不然了!」

  葛樂山歎了一聲,道:「婦人女子之言,豈可聽信!」

  沈重年搖頭道:「鐘將軍卻不這樣想,反而聽信了夫人的氣話,怒衝衝到了任家堡,親向任堡主興問罪之師!」

  葛樂山道:「他問任堡主什麼罪呢?」

  沈重年道:「他責問任堡主說,既然早知女兒和鈞兒的事,當他提親時,就該說明,不該推拖而使他丟臉。」

  葛樂山道:「任堡主該詳為解釋才對呀!」

  沈重年道:「解釋過了,無奈鐘堡主已有成見,並不相信,怒斥任堡主欺人,看不起他鐘家父子!

  「任堡主再三賠著笑臉,指天道地的聲明絕無他意,可是鐘堡主不容分說,講了幾句很難聽的話,拂袖而去!」

  葛樂山道:「後來呢?」

  沈重年道:「後來小弟得知此事,親去鐘家堡拜見鐘將軍,再三說明其中的誤會,哪知卻碰了個軟釘子回來!鐘將軍他說,對小弟父子,決不多心,任家有女,誰也能夠前往提親,他只怪任家,為什麼戲耍他父子!

  「小弟還想再說幾句,鐘將軍就用話封了口,接著自稱身體不適,難再陪客,小弟只好告辭而回!

  「自此,三方面就開始彆扭,明裡仍是好朋友,暗中卻在勾心鬥角,已發生過多少次不愉快了!」

  葛樂山搖頭道:「危險,這太危險了!」話鋒一頓,接著問道:「他們小一輩的三個孩子,是不是也鬧得不歡……」

  沈重年接口道:「事情可怪了,他們三個人,卻和當年一樣,甚至還要親近些,若非如此,早就有大事發生了!」

  葛樂山嘆息一聲,道:「大人反而不如孩子,這是從何說起,沈賢弟,你看這件事,愚兄能夠從中盡力,化解得了嗎?」

  沈重年道:「將軍出面,自是化解得了!」

  葛樂山道:「還有件事情,我要問你!」

  沈重年道:「哪件事?」

  葛樂山道:「這一年的時間,你們何不先給鈞兒完婚呢?」

  沈重年苦笑一聲道:「這是孩子們意思!」

  葛樂山皺眉道:「我聽不懂了!」

  沈重山道:「鈞兒對我說,他和筠姑娘,為全友誼,曾答應過鐘敬人,在二十歲生日前,不定婚嫁的日期!」

  葛樂山一楞,道:「這就叫『以全友誼』?」

  沈重年聳聳肩頭,沒有答話。

  葛樂山又道:「這是誰的主意?」

  沈重年道:「據鈞兒說,他見鐘敬人不歡,問及所以,鐘敬人提出這個要求,他就答應下來。」

  葛樂山心中一沉,道:「太沒有道理,鐘家賢侄,怎會提出這種要求來呢?尤其鈞賢侄,又為什麼要答應呢?」

  沈重年道:「小弟也問過鈞兒,他說為了多陪好友共習武學,遲延一年,是沒關係的,小弟也就任他……」

  葛樂山接口道:「這樣說來,今年還不能成婚了?」

  沈重年頷首道:「還有七個月,才到日子呢。」

  葛樂山道:「任筠姑娘也贊成嗎?」

  沈重年道:「鈞兒說這些話的時候,筠姑娘也在,沒有反對。」

  葛樂山想了想,話鋒突變,肅色道:「沈賢弟,愚兄投奔此處,並不想只圖安逸老死山中,這一點,在當年愚兄請賢弟先一步來此時,已然說的非常明白!

  「如今愚兄來了,有句話必須和賢弟講說明白,就是自今以後,對調領昔日部眾事,愚兄願……」

  話未說完,沈重年已知其意,接口道:「將軍只看小弟命名此堡為『無畏』,就足證明……」

  葛樂山接口道:「賢弟既無他意,自今日起,愚兄可說當仁不讓了?」

  沈重年恭敬的答道:「該當如此,小弟仍似當年,願聽將軍調度!」

  葛樂山一笑,道:「很好,目下就有件事情,要賢弟來做!」

  沈重年道:「將軍吩咐!」

  葛樂山道:「賢弟立刻準備辦理喜事,日子稍待來選,愚兄去通知任堡主,也請他早日準備!

  「此事,賢弟暫請保密,對均兒和筠始娘,都也別透露,對鐘堡主父子,更不能事先通知……」

  沈重年接口道:「將軍,這件事有必要……」

  葛樂山正色說道:「賢弟,此事必須如此!」

  沈重年無奈的點點頭道:「將軍這樣說,我只好遵行,怕只怕鐘堡主知道之後,對任堡主與小弟,就越發不能諒解!」

  葛樂山一笑道:「關於這一點,賢弟放心,愚兄會處理得十分妥當!」

  沈重年仍不放心,道:「其實七個月的時間,也不過瞬際即到……」

  葛樂山搖頭道:「不能等到那一天!」

  沈重年道:「將軍可能詳示原因?」

  葛樂山道:「愚兄生平不喜疑人,疑為『心賊』,賊生則智亂,但是這件事情,卻突然勾起我的疑念……」

  沈重年接口道:「將軍是疑心此事的哪一部分!」

  葛樂山道:「疑心敬人的要求!」

  沈重年道:「也許小弟剛才沒能講得清楚,鈞兒小弟說時,曾言因見鐘敬人悶悶不樂,乃向他詢問緣由……

  「鐘敬人說,他和鈞兒及筠姑娘聯手的武技,再有一年剛可竟功,只惜其間鈞兒隨時可能成婚,那樣筠姑娘就不能再練下去……」

  葛樂山哦了一聲,接口道:「鐘敬人也隨著任堡主習武?」

  沈重年道:「那是在均兒和筠姑娘訂婚之後的事,鐘敬人悟性甚高,因此任堡主答應傳他聯手攻擊的技藝。」

  葛樂山嗯了一聲,道:「他們平日習武,賢弟可曾去看過?」

  沈重年道:「這倒沒有!」

  葛樂山沉思刹那,道:「他們每天何時習練武技?」

  沈重年道:「均兒五鼓前起身,自本堡出發,先獨自以輕身功力飛縱登山,路經鐘家堡時,再會合鐘敬人,去任家堡!」

  葛樂山點頭道:「賢弟,适才所囑立即辦事喜事一節,仍照愚兄的話去準備,至於日期,等愚兄過幾天再來決定!」

  沈重年答應道:這時親兵走報,說客人已到,葛樂山和沈重年立即雙雙出迎,肅答花廳,賓主落座。

  客人有任、鐘家堡主,及任筠和鐘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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