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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日正當中!

  赫金成和赫興都醒了。

  堂屋立刻開始密商,赫金成首先報告早上對付齊烏達的事!

  陳繼志笑了笑道:「你膽子不小,葛爺賜下來的金彈,是備而不用之物,你竟不先告訴我,就作主派上了用場!」

  赫金成道:「這老兒心黑貪極,要整他一整!」

  陳繼志道:「半年多來,齊烏達一共得了你若干銀兩?」

  赫金成道:「六萬三千七百二十五兩!」

  陳繼志道:「你計算他今夜會送來多少?」

  赫金成道:「十萬兩以上!」

  陳繼志一笑道:「你太狠,連他的老本都想騙個光!」話鋒一頓,又道:「想如何下手?」

  赫金成道:「屬下已有妥善計畫。」

  聲調一低,接著說個沒完,最後只聽到大家哈哈地笑了,由此可見,赫金成的計畫,一定十分巧妙!

  大事議妥,赫金成道:「幫主要辛苦一次了。」

  陳繼志一笑道:「去看韃奴丟醜,何辛苦之有?」

  赫金成見無事再談,立即告辭,和赫光仍由地道而回。

  入夜!

  齊烏達又扮成了神秘客!

  有十六名親信,抬著兩乘大轎,轎中無人但卻身價十萬兩!

  剛走到赫家酒坊的門前,赫金成已氣穩敗壞的自酒坊內,似小偷兒一般的溜了出來,迎上齊烏達!

  齊烏達只當赫金成來接自己,開口道:「東西都在轎上,老赫……」

  赫金成接口道:「大人快快抬走,快,快,越快越好!」

  齊烏達聞言一楞,道:「是怎麼一回事?先前不是說好了……」

  赫金成跺腳道:「說好了是不錯,我可作夢也沒想到,他媽的那個張孟學傍晚的時候,突然來到我這酒坊,現在……」

  齊烏達一聽,嚇慌了神,迭聲吩咐親兵小隊喬扮的轎夫道:「快,往回抬!」

  話剛說完,有人以威淩的沉喝道:「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中都宵禁之令嗎?」

  齊烏達聽出

  (缺字)

  「把轎子放下!」

  齊烏達一轉身,正和這人面面相對!

  只見這人一身華衣,氣度肅嚴,不怒而威!

  這人和齊烏達一對面,立刻驚咦一聲,道:「齊烏達,是你?」

  齊烏達不認識此人,但本能的喊道:「是張孟……張檢使?」

  這人正是張孟學,當然不是真的張孟學,而是由丐幫幫主陳繼志所喬飾的張孟學,目射寒光,身立如松!

  張孟學哼了一聲,道:「齊烏達,你身為鎮守中都的將軍,因何青衣小帽,令親兵扮作轎夫,抬著兩乘大轎,是作什麼?」

  齊烏達十分狡猾,眼珠一轉,立即得計,道:「得報檢使在此,特來迎接!」

  張孟學更好了,冷冷地說道:「那真多謝了,就請先把轎抬到赫家酒坊吧!」話鋒一頓,肅手相讓齊烏達道:「你先請!」

  齊烏達早慌了神,連聲道:「你不敢先請,不不不,我不敢先請,不先請!」話說完了之後,一想這不成語,又道:「我不敢佔先,檢使先請?」

  張孟學冷冷地說道:「那就並肩齊行吧!」

  於是齊烏達只好咬著牙,和張孟學並肩進了赫家酒坊!

  行走間,齊烏達心中只想著如何善後,並沒有想到怎樣。

  這原因很簡單,鐵木真不反對搶掠,卻痛恨貪私!

  張孟學似乎十分老練,在跨進酒坊門檻之後,立刻轉身道:「轎子直抬到後面花樓!」

  齊烏達傻啦,檢使連花樓的名謂都知道了,其他何必再說!

  轎子直抬到花樓下,張孟學目注赫金成道:「你過來!」

  赫金成是老百姓,那種可憐像,無法形容。他戰戰兢兢的走向前去,道:「草民恭聽大人示諭!」

  張孟學哼了一聲,道:「你給我站在這裡,不許動,也不許說話!」

  赫金成連聲應是,道:「是是是,小的不動,不開口就是!」

  張孟學這時轉對齊烏達道:「齊將軍,你認得我?」

  齊烏達這時不敢說慌,搖頭道:「不認識檢使!」

  張孟學把臉一扳,道:「這就怪了,适才在酒坊門外,你竟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姓,接著又稱我檢使,這是誰告訴你的?」

  齊烏達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張孟學冷哼一聲又道:「你不說我也會查出來的!」話鋒一頓,探手取出了一粒金彈,道:「我先表明身份,這東西你接過去看看!」

  齊烏達當初伺候過鐵木真,一望張孟學手中物,就認出那是如假包換的金彈,立刻說道:「檢使請收起此物,有什麼話盡請吩咐就是!」

  張孟學哼了一聲,收起金彈,道:「走,咱們屋裡談!」話聲一停,突然問道:「請說實話,轎中是什麼東西!」

  齊烏達看看赫金成,赫金成低著頭,動不敢動!齊烏達無奈,硬起頭皮道:「是銀兩!」

  張孟學道:「若干?」

  齊烏達道:「約計十萬兩!」

  張孟學道:「煩你諭令親兵,嚴加看守,若少了分文,軍法從事!」

  齊烏達下了令,張孟學肅讓道:「齊將軍請。」

  齊烏達連連打躬,道:「檢使請。」

  張孟學一笑,對赫金成道:「你也來!」

  赫金成應著聲,在赫興帶路下,進入了一闖靜房!

  落座之後,張孟學首先問道:「這些銀子是什麼來由?」

  齊烏達不敢直言,又不敢不說,只好道:「請檢使高抬貴手,這些銀兩,就算我……」

  張孟學很快的接口道:「原來是將軍要解送回去,呈獻給大汗的!」

  齊烏達一聽,有了活路,連聲噯噯應著,道:「正是正是!」

  張孟學道:「那很好,這十六名親兵就留在此地,等我事畢,隨我押送這些銀回草原,也是將軍的一件大功!」

  齊烏達雖然平白丟了多年貪墨所得,著實心疼,但卻能保住官爵,想通了自然也就認為值得!

  何況他在檢使的言語中,已聽出檢使是有心成全!於是(缺字)

  以一言而釋疑,真太好了!」話聲一落即起,道:「齊將軍很好人緣,我來時,曾有人代將軍致意!」

  齊烏達聞言先是一楞,繼之恍然大悟道:「莫非是二將軍……」

  張孟學接口道:「何必亂猜呢?」

  齊烏達連聲稱是,道:「一切事還要檢使包涵。」

  張孟學正色道:「齊將軍,假如另外一件事情,證實了的話,只怕任何人都無法為你盡力,希望你能明白!」

  齊烏達心頭一凜,道:「檢使指的是哪件事情?」

  張孟學道:「據告發人密稟說,這赫家酒坊,往來豪客都是我軍勁旅,此事若是屬實,你有八個腦袋,大汗也會砍光!」

  齊烏達全身一抖,道:「檢使可以調查……」

  張孟學冷冷地說道:「我突然到這酒坊,就為調查而來!」話鋒一頓,接著又道:「事情耳聞,不如眼見,現在我親眼看過半天,不見我軍兵將來此尋歡作樂,這總算你的幸運!」

  齊烏達連聲稱是,心中卻在感激赫金成,若不是昨日赫金成想到這一點,今天就是不了之局!想到這裡,齊烏達故作憤怒之態道:「不瞞檢使說,偶而對部下和習民們嚴緊些,那是有的,卻怎敢放縱部卒任意行樂而誤……」

  張孟學接口道:「沒有的事,就是沒有,希望將軍今後再加謹慎,我回去之後,會將此間一切事,票告大汗的。」話聲一落即起,又道:「我這次前來中都,還有件事……」

  赫興肅立接口道:「小的要先向檢使請罪!」

  張孟學沒有接話,即目射寒光逼視著赫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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