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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兄弟二人的談話,到此為止引起了爭執,結果不歡而散,沒隔多久,赫二爺的「赫家酒坊」就開張了!

  於是赫大爺把自己名下的「赫酒酒坊」加上了個「老」宇,從此兄弟如同陌路,各幹各的!

  赫大爺雖然有老主顧,雖然酒濃菜香招待親切,但是赫二爺卻有赫二爺的那一套,生意勝過兄弟多多!

  按日計算,兩家酒坊比較起來,能氣死赫大爺!

  赫家老酒坊,一天若賣二十兩銀子的話,赫家酒坊至少能賣到二百兩銀子,這數目簡直不能比!

  原來赫二爺把聲色場中的那一套,搬到酒坊來了!

  赫大爺的老酒坊,進門就是一口口半埋在地下的大缸,三寸厚的大圓缸蓋,雪白的瓷碗,一碗正好二兩!

  樓上賣茶,帶著茶,價廉酒香菜美,高朋滿座!

  赫二爺的酒坊,就不然了!

  進門是八扇屏風,有兩名美豔少女迎客!

  轉過屏風,一間間小雅座;每一間有一名美女佐酒,笑臉迎人,能言善道,偶而還會唱段小曲!

  因此使賓至如歸,三壺酒算八壺,保險出不了問題!

  飲食中,美女會有心無心的談到後面「花樓」,說花樓的園亭有多好玩,令客人們想往!

  一朝生,兩朝熟,客人們在一再聽佐酒美女談到花樓之後,不由好奇心發了,問三問四起來。

  美女們說的好,問沒有用,要親自見識見識才行!

  見識見識,平常的很俗,話說的好,踏入花街就是有心尋芳客,既然問到了花樓,見識見識又有何妨!

  於是前面酒坊的熟客,漸漸作了後面花樓的主顧!

  「花樓」?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十分巧妙!

  穿過前面和後面間隔的一道紅牆,就是一座大花園,園中一座巨樓,時時傳出笑聲、琴聲、歡呼之聲?

  原來「花樓」是原「聲色」之大成了,有美女,有佳餚,有醇酒,有豪賭,豪賭才是「花樓」的主要生意!

  沾上「賭」,有錢的無不惹氣傷財,沒錢的身敗名裂。

  神秘客說來並不神秘,他每天清晨來酒坊,不出半盞熱茶的時候就走,走時身上最少多了三二百兩銀子!

  日日如此,天天這般!

  每隔十日,他就會傍晚來一次,在「花樓」逗留到天亮,然後大步而去,去時身上的銀子,又多了不少!

  赫二爺以酒坊為名,春色豪賭暗藏其中,使赫大爺覺得丟臉,一怒之下。有一天親自找上了門!

  二爺聽說大爺來了,親自迎接,在後宅客廳落座。

  大爺赫仁成,十分痛快,坐定之後,立刻說道:「老二,你在幹什麼營生?」

  二爺答話也痛快,道:「酒坊,豪賭!」

  大爺道:「我聽人家說,你這裡至少有一百多名少女……」

  二爺接口道:「一百三十八名,都是千中選一的美女!」

  大爺道:「用這些女孩子幹什麼,這又不是秦樓楚館!」

  二爺笑道:「大哥真笨,酒引普通客,美女助興……」

  大爺臉一板,道:「老二,咱們是什麼家世,難道你不怕把祖宗的臉都丟光,竟然幹這種營生。賺這種錢!」

  二爺答話很妙,道:「大哥,你別迂了,俗話說,有錢的『忘人』坐上席,這年頭,人是『笑貧不笑娼』,誰有錢,誰就是大爺!」

  大爺怒叱道:「你可知道人家怎麼說你!」

  二爺道:「大哥告訴我吧,人家怎麼說?」

  大爺說:「人家在背後,叫你『龜奴』……」

  二爺含笑道:「不錯,我也聽說過!」

  大爺道:「那你還不改改……」

  二爺擺手接口道:「大哥,這些人在背後叫我什麼,我沒聽見,但當面對我的稱呼,我卻十分滿意而高興!」

  大爺道:「當面怎麼叫你?」

  二爺道:「哪個不稱我赫二員外?」話鋒一頓,接著又道:「大哥,你自幼就只顧看管酒坊,書又讀的太多,受毒太深,根本不懂『人是什麼東西』……」

  大爺怒聲道:「人就是人,不是什麼東西不東西!」

  二爺搖頭正色道:「人是無情忘恩善變無恥的東西,是世間最最狠毒的東西,他們只認『銀子』,這是我的經驗……」

  大爺火了,沉聲道:「胡說!老二,現在我告訴你,你這種營生不准再幹,立刻結束,要不那是逼著哥哥我……」

  二爺接口道:「大哥請別忘記,我們已拆產分居,沒關係了!」

  大爺道:「分家歸分家,你還是我兄弟呀?」

  二爺道:「這不錯,可是你管不到我了!」

  大爺怒立道:「這話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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