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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第九章 將軍和尚

  葛樂山強壓下無比的忿概,道:「周賢弟,王倫動了什麼陰謀?」

  周吉道:「王倫和那權相的走狗,密商之下,認為若差派大兵,定難守密,逐決定了個雙管齊下的毒計。

  「由那走狗密稟當政的諸奸,立派十名護衛高手,悄登此山,王倫卻仍按與將軍所約時間,獨自來會。」

  葛樂山冷笑一聲道:「這狗賊好大膽子!」

  周吉道:「王倫認定此事極端秘密,絕無人知。在商妥好之後,就準備了『迷藥』,乘馬來會將軍!」

  葛樂山道:「是什麼迷藥?」

  周吉道:「一種江湖下流人物所專用的迷粉,可藏在指甲裡面,對人迎面一彈,嗅到之後就會昏迷不省人事!」

  葛樂山嗯了一聲道:「很好,我就等他前來……」

  周吉卻接口道:「將軍,王倫不會來了!」

  葛樂山一楞,道:「這為什麼?」

  周吉道:「末將巧得內情,立即將鐵鋪送給了那兩個老弟兄,帶好昔日用慣了的兵刃和弓箭,乘馬在必經路上等著王倫!

  「不久,果見王倫單騎而來,末將故意和他走個迎面,然後出聲招呼他停馬,像久別老友般歡述起來。

  「他見到末將,先是神色一變,繼之似是想到身懷殺人迷藥,膽子漸大,才也故作剛認出末將,歡躍下馬!

  「他不知末將已得虛實,問及末將作何生理,乘馬攜弓何往,末將遂假言說得到將軍的消息,可能經此,故在路上等待!

  「這賊沉思刹那之後,竟不知末將是他的殺星,反而起了順便也將末將擒擄的主意,說出將軍和他相約的事來!」

  話鋒一頓,接著又道:「末將也不點破,裝作聞言大喜之狀,遂和他並馬而行,邊行邊談著當年軍旅中大家的樂事!」

  葛樂山道:「他怎麼說?」

  周吉道:「末將故意談起當年,他管運糧時,被朱殿軍前鋒告他一狀的事,並把那時將軍有心開脫他的恩德說出!」

  葛樂山一笑道:「如今想來,那件事我犯了錯!」

  周吉道:「末將卻深知那時將軍的心意,延誤糧期和貪污有據,罪名是死,但敵前殺將為行軍大忌,況王倫彼時十分勇猛,對敵作戰,不失一員好將,因此將軍才以『誤限』一罪交問,只打了他四十大板!」

  葛樂山道:「卻惹得朱將軍大發雷霆!」

  周吉道:「那時卻也難怪朱將軍,不過後來末將把將軍心意向殿軍弟說明,他立即親自到將軍大帳請罪……」

  葛樂山感慨的說道:「殿軍是員勇將,可知道他現在哪裡?」

  周吉道:「將軍,天下事因果前定,劫皆胡數,王倫約將軍來此相會,用心極惡,誰知卻巧合天心!」

  葛樂山道:「這話怎麼講?」

  周吉道:「殿軍弟就在這西天目山上!」

  葛樂山大喜,道:「他在何處,可能一見!」

  周吉道:「將軍不用著急的見他,他就會來的!」

  葛樂山一楞道:「他會來這裡?」

  周吉道:「是末將通知他的。」

  葛樂山哦了一聲,道:「原來賢弟早已上山來了。」

  周吉含笑搖頭道:「末將是用『軍鴿』通知殿軍弟的!」

  葛樂山也笑了,道:「殿軍昔日就喜歡鴿子,沒想到如今依然!」話一頓,接著問道:「賢弟們還用軍鴿互通消息,莫非心有不死!」

  周吉肅色道:「正好如將軍所說,末將等不能死心!」

  葛樂山沉思刹那,道:「我判斷賢弟們,可能已經有了個組織,對嗎?」

  周吉道:「是的將軍,人數業已不少,將軍若不生氣,此事容末將後稟,現在有更緊急的大事,要請將軍定奪。」

  葛樂山一笑道:「所謂『緊急大事』,可是有關我一家安危……」

  周吉接口道:「正是,權相及群奸派出來的高手,天亮可到,趁此有限的時候,必須妥當的安置好夫人及公子!」

  葛樂山道:「愚兄一家人的性命,並不比任何人尊貴,用不著為這件事太費心思,況生死由命,天已排定!」

  周吉卻道:「將軍一身安危之重,末將等必須有所安排。」

  葛樂山一笑道:「他們陰謀是連環運用,若王倫迷藥見功,他們會悄悄把將軍一家人處決,然後神鬼不知的回去!

  「若王倫之計雖然得逞,卻只迷倒將軍一人時,他們就飾扮盜寇,殺盡將軍家人,然後再行文捉拿強盜!

  「設若王倫之計未能竟功,彼等仍以盜匪劫財出現,若再不成,就以官家力量來逮捕將軍了!」

  葛樂山沉哼一聲,道:「不含糊,計畫周到!」聲調一變,接著又道:「賢弟剛才會說,王倫不會來了……」

  周吉接口道:「末將只顧談說殿軍弟的事,沒能把王倫的事說完,末將和王倫並馬而行,談及當年種種,表面看來似甚歡洽。

  「說到他誤糧事時,他卻仍有餘恨,對殿軍弟更是恨到極點,末將已不能耐,很想立刻斬這狗賊于馬下!

  「可是沿路行人正多,不能下手,只好忍在心中,直到今晨早行,末將才在一片樹林中,解決了他!」

  話聲頓住,周吉探囊取出了一隻赤金小盒,道:「這是從王倫身上搜出來的迷藥。」

  說著,將金盒獻呈給葛樂山。

  葛樂山道:「賢弟帶著它好了。」

  周吉道:「還是將軍帶著好,末將曾逼出王倫一切實情,他說這迷藥十分有效,並且不需解藥,對時自醒!

  「將軍如今日泄行蹤,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到危險,多這麼件東西,必要時也許能管大用!」

  葛樂山想了想,收起了小金盒,笑著道:「這盒子有個大用是不錯,遇上身無分文時,把它賣掉,大概還能交換三五個月的衣食!」

  周吉也笑了,道:「末將卻沒想到,王倫一生還能作這麼件好事。」

  葛樂山卻面現一絲悲容,道:「王倫若非利欲心太重,我們豈不又多了一員勇將!」

  周吉笑道:「將軍和他途中相遇,難道沒有看清!」

  葛樂山道:「看清什麼?」

  周吉道:「聲色犬馬,早已掏空他的身體!」

  葛樂山長歎一聲道:「人有苟安的天性,享受的習慣,久之殆矣!」話鋒一頓,接著卻道:「賢弟已將王倫的屍體掩葬了?」

  周吉道:「軍侶多年,末將自然不會叫他屍骨露天。」

  葛樂山道:

  (缺字)

  「天光將亮,將軍對來襲的鷹犬,如何處置。」

  葛樂山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周吉知道葛樂山的用意,答道:「一群沒有是非,不明仁義,毫無人性,只知道奉令殺人,欺壓良民,有錢無事不能商談的武林敗類!」

  葛樂山雙眉一挑,道:「賢弟知道的清楚!」

  周吉道:「很清楚!」

  葛樂山道:「剛才那種批評,沒存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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