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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


  邱錦城腳上變了顏色,迅疾吐力沉氣下墜,想穩住身體,但已身不由己,飛撲向抓五爺身前!

  王大川和朱鎮守,怎敢怠慢,雙雙疾步而進,兩柄劍各找死穴,企圖使抓五爺無暇傷及邱錦城。

  抓五爺冷哼一聲,倏忽一斜身軀,右手神抓真力一緊一甩邱錦城龐大的身軀,飛般迎上了王、朱的兩柄劍!

  王大川嚇了個七魂喪膽,伏地收劍!

  朱鎮守魄散心驚,急忙閃身!

  可惜為時已晚,邱錦城一個草包肚子,一左一右多了兩個窟窿,王大川和朱鎮守的兩柄劍,成了支持邱錦城屍體不倒的支柱!

  抓五爺此時,卻雙抓連揚,王大川和朱鎮守在心神魄魂散失之下,再想躲閃神抓一擊,怎生能夠?抓五爺這次卻用的「抓訣」,而非「吸力」,只見在抓五爺神抓淩虛一擊下,王大川五官頓失,變作血團!

  那朱鎮守更慘,他正縮頭藏腦想避于萬一,神抓一擊適時而到,整個的腦頂上,開了五個深洞,鮮血射流不止!

  接著,砰!砰!砰!三聲震響,邱錦城、王大川、朱鎮守,三具死屍,在無力支持下接連倒於地上!

  抓五爺震聲喝道:「還有哪一個上前!」

  抓五爺适才突現神威,刹那之間,殺計萬全,誅邱、王、朱三大護法,已將全廳鼠寇的心膽震碎!

  南偉雙眉緊皺,雙目直轉,半響之後,道:「週五,好功力,好厲害的神抓!」

  抓五爺冷叱道:「你可要試試?!」

  南偉一笑,道:「週五,你沒有什麼未了事嗎?」

  抓五爺嗤笑一聲道:「南偉,週五爺不吃你這一套!」

  南偉道:「你連殺主人三大護法,和親信計萬全,週五,也許你認為能夠活著離開此地了,哈哈哈……」

  抓五爺大步前逼,道:「南偉,如今輪到你了!」

  南偉並不驚慌,擺手道:「且慢,老夫並不怕你,但要再問你句話!」

  抓五爺停步道:「說吧,週五爺在聽!」

  南偉道:「主人曾說……」

  抓五爺沉聲接口叱道:「住口,五爺只認得老主人一位!」

  南偉冷笑一聲,道:「那就沒話好說了,人若想死,確實容易,主人熟知你雷霆一擊的威力,早示下了萬全之策!」

  話鋒一頓,揚聲對聞文和金成道:「聞文,火速按主人示諭下手!」

  聞文和金成互相示意,倏忽各自向後腰一探,手中都多了一個銀殼怪長筒,長筒簡直對著抓五爺,聞文道:「五爺,你認得這個玩意兒吧?」

  抓五爺适才如生龍活虎般威猛,但在聞文金成現出銀筒之後,卻心神一緊,沉聲說道:「你們竟也背叛了老店主?」

  聞文不答此問,道:「銀筒之中的東西,不懼任何真力內掌,也就是說,任何以真力發出的掌勁,俱難將它震飛或震散!」

  抓五爺道:「如此又怎樣?」

  聞文道:「銀筒中之物毒辣,武林中任何歹毒的東西,皆難比擬,不要說是人,就是一塊鋼板,也將化為灰燼!」

  抓五爺冷笑一聲;道:「是又如何?」

  聞文道:「這就是說,此筒之物只要射出,當者無有不死!」

  抓五爺哈哈一笑,道:「是死定了?」

  聞文道:「死定了!」

  抓五爺道:「有句俗語,可作答覆,那就是『除死無大災』!」

  金成接口道:「五爺,好死不如賴活著!」

  南偉適時沉聲道:「聞文金成,你們還不動手,囉嗦些什麼?!」

  聞文神態有些倨傲的對南偉道:「南護法,這是我兄弟的事,不勞護法催逼!」

  這種態度與話語,和剛才恭敬如命的情形,差了個天上地下,自然大出南偉的意外,因此南偉沉聲道:「聞文,這是對老夫說話的態度?」

  聞文才待接話,金成卻對聞文道:「南護法發不發火是小事,咱們得先幹咱們的!」

  聞文點點頭,又對抓五爺道:「五爺,南護法傳小弟之令,對五爺來說,不為不厚,深望五爺莫負這番美意,迫得我下毒手!」

  抓五爺正色道:「聞老弟,莫非你忘了老主人的……」

  聞文含笑接話道:「現在談的是五爺切身事,別岔開話題說小弟!」

  抓五爺心中一動,自忖道:聞,金二人,人稱「神通雙俠」,自己知道,功力要比已死的邱錦城高不少,並且善制特殊的奇物!這盟兄弟二人,在「天下一家店」中的身份,高出分店總管,所以屈就此地帳房,那是奉令監視蕭、雷而已。

  以他倆的性格身份功力來說,斷不會寡廉鮮恥投靠艾天齊,更不會當這分店總管,此事的是可疑!況适才聞文曾巧施眼色,雖難斷定內情,望之卻不似對自己仇視,這……這真令人莫名其妙了!

  忖念至此,恍有所悟,心中欣然,表面卻抗聲道:「老朽的事好辦之極,身受老主人重恩,只受老主人遣命,除此之外,任何人休想買動老朽!」

  金成道:「五爺,識時務者為俊傑!」

  抓五爺朗聲說道:「寧受百死,不屈心志!」

  聞文道:「五爺若一心取義而死,誰在未來替老主人分憂?」

  南偉聽出不對,叱道:「聞文,本店只有小弟一位主人,不知老主人是誰?」

  聞文哦了一聲,回顧南偉道:「南護法,若是老主人現在此處,這話你敢說嗎?」

  南偉怒聲道:「聞文,你打算找死?」

  金成冷笑一聲,道:「南偉,我兄弟可不受威脅!」

  南偉怒容滿面,道:「你們兄弟,認為老夫不敢殺爾!」

  聞文冷冷地一字字說道:「南護法已把殺人當成了家常便飯,自然不差再多殺兩個像敝兄弟身份的人,不過……」

  南偉怒聲道:「不過什麼?」

  金成接口道:「不過南護法必須等上一等!」

  南偉哼了一聲,道:「你們立即對週五下手,此事作罷,否則……」

  話未說完,金成緩緩旋身,那銀筒兒似無心般,卻對準了南偉的前胸,淡淡地接口道:「否則怎樣呢?南護法!」

  南偉在指氣之下,早將銀筒無眼的這擋事,忘了個乾淨,突見金成將銀筒對準自己,不由神色大變!

  金成冷笑一聲,又道:「南護法最好稍安勿躁,容我兄弟對五爺把話說完!」

  話罷,看也不看南偉,轉對抓五爺道:「五爺還沒有回答,剛才老聞所問的話呢。」

  抓五爺道:「哪一句?」

  金成道:「老聞問五爺,萬一求義得義之時,誰替老……」

  抓五爺喟歎一聲,道:「老主人諭柬已失,老朽何能為力,況如今面對叛徒,生死已非老朽自己所能作主的了!」

  聞文搖頭道:「俗話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們兄弟深知五爺一生未負信約,難道最後卻自願放下雙肩的未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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