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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四


  天齊道:「小爺心中,除自己外,沒人不是冤家。」

  劉光軍此時已退到長廊邊沿,天齊步步逼進,已到了近前,劉光軍似乎在作最後懇求,道:「小爺,要怎樣才能放過屬下?」

  天齊道:「毫無辦法。」

  劉光軍道:「小爺,你好狠。」

  天齊冷笑一聲,道:「不錯,你還有話嗎?」

  劉光軍猛一頓足,道:「也罷,劉某自己動手。」

  天齊道:「這才是,你可放心,少爺我會厚厚葬你。」

  劉光軍右手倏忽探入囊中,天齊適時右腕突揚,一道金光,直射入劉光軍的前胸,竟是一柄飛刀。

  劉光軍厲吼出聲,身軀搖搖欲倒,右手掙扎著由囊中脫出,掌中赫然緊握那歹毒的暗器「萬蜂蝟集」。

  但他已無力舉手,咬著牙,蒼白的臉上抽動著,雙目血紅,逼視著艾天齊,斷斷續續地說道:「好……好……看……看你父……子是……是落……落個……落個什麼下……場。」

  「場」字吐口,人已支援不住,砰的一聲,摔臥長廊石上,腿、腳還在不停的抖動,似是痛苦已極。

  天齊獰聲笑著,大步近前,以右腳尖一挑劉光軍垂死的身軀,俯身去拿依然握在劉光軍手中的暗器。

  哪知垂死的劉光軍,突然喊道:「小狗,你和劉大爺作個伴吧!」話聲中,卡簧聲響,百數點烏絲毒芒,化作一張毫無空隙的毒網,罩向艾天齊整個身軀。

  天齊絲毫無防,逃避已難,看來必將慘死于劉光軍這「萬蜂蝟集」之下,仇磊石不由十分焦急,他雖在天齊和劉光軍答對之下,瞭解了天齊的狠毒,但因為曉梅的關係,仇磊石不能不救。

  那知仇磊石卻白擔了心,當歹毒的「萬蜂蝟集」籠罩之下,艾天齊一聲狂笑,雙袖猛揚,那「萬蜂蝟集」竟然被一股奇特的罡風所逼,倏忽折轉,全部釘在了劉光軍的身上。

  仇磊石隱身暗處,心神一震,艾天齊所施展的功力,竟是十君子所傳的「天風神功」。

  天齊此時已將那暗器拾起,放置囊中,然後提起劉光軍的屍體,飛般向他所居的地方而去。

  仇磊石明知天齊下一步要作些什麼,但他已決定不預備多管,等天齊去遠,仇磊石悶悶返回所居。

  現在,他知道了當初主謀刺殺自己的人是誰,天齊的話非常牽強,故然那時他可以說沒把自己當作仇人,但卻並無深仇大恨,何至於一定要刺自己呢?再說……仇磊石心中第一次混亂了,長籲一聲倒臥床上。

  次日清晨,仇磊石暗中注意,天齊身後,果然也沒有了帥忠,仇磊石故作不知的問道:「三弟,伯父什麼時候到?」

  天齊搖頭道:「家父不來了。」

  仇磊石一驚,道:「為什麼?」

  天齊道:「小弟不瞞二哥和大哥說,小妹這次突然失蹤,並非出了事,而是她賭氣自己離開了家父。」

  雷嘯天哦了一聲,道:「那……那是為什麼呢?」

  仇磊石沒有開口,他已由天齊的話中,突然有所領悟,因此沉靜的自己想著,想著今後的步驟。

  天齊看了仇磊石一眼,答覆雷嘯天道:「大哥、二哥,為什麼小妹和家父賭氣,小弟因未當面,不知內情,但家父和小弟,卻認為小妹是到了蘇州。當然嘍,現在已經知道,小妹是沒有來此地,但在小妹不告而去之後,家父和小弟卻不能不先想到此處。」

  雷嘯天看了仇磊石一眼,道:「想必昨夜三弟詳搜過此地了?」

  天齊道:「小弟不得不搜,大哥和二哥請多原諒。」

  仇磊石此時才開口道:「小妹作了些什麼?」

  天齊一愣道:「作了些什麼?沒……沒有呀。」

  仇磊石一笑道:「小妹一向孝順,若非為了重大事故,斷然不至於和伯父賭氣,更不會遠離伯父不告而別。」

  天齊道:「想來不會有什麼嚴重事吧。」

  仇磊石冷冷地說道:「三弟是知道不說,還是根本不知道呢?」

  天齊道:「小弟說過,沒有當面……」

  仇磊石道:「既未當面,怎知事不嚴重?」

  天齊道:「父女偶因意見不合,是平常事嘛。」

  仇磊石道:「不錯,但要平常到伯父以金鷹傳言,三弟疾馳趕到,深夜窮搜這蘇州分店,可就不平常了。」

  天齊心中一驚,道:「這只是家父不放心小妹……」

  仇磊石另有所指的說道:「看來伯父是極不放心。」

  天齊心頭一凜,故作不解,道:「老父思女,人之常情,況家父……」

  仇磊石再次接口道:「三弟是想隱瞞些什麼?」

  天齊又吃一驚,道:「小弟沒有什麼要隱瞞的呀?」

  仇磊石道:「若是普通意見不同,以小妹之孝,大不了不言而已,不致於一走,再說既使小妹動了小性,事態若不嚴重的話,小妹到蘇州,就隨她來蘇州好了,伯父三弟要不放心,以金鷹傳個問信足夠,可是現在,哼!」

  天齊對任何人都沒這大耐性,如今不由勾起他那狂傲的性子,竟也冷哼兩聲,無情的問道:「現在怎樣?」

  仇磊石道:「現在伯父和三弟的辦法,叫小兄看來,不像是在找尋懸掛于心的愛女,到像是在搜捕……」

  天齊道:「搜捕什麼?」

  仇磊石一字字,沉重無比地說道:「搜捕犯人。」

  天齊忍受不了被人測知心意的難堪,沉聲道:「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仇磊石瞥了天齊一眼,道:「按說你們是父子女一家人,我仇磊石管不著,也可不必聞問,不過三弟在這分店中窮搜,我卻想問問。」

  雷嘯天始終沒有中間答話,此時更不多口了,但他業已由仇磊石分析事態方面,知道奇變已生。天齊既已很難下臺,索興擺出少東的架子道:「莫非這蘇州分店,就不是艾家的產業?」

  仇磊石冷笑一聲,道:「三弟是以什麼立場講話?」

  天齊道:「什麼立場都可以。」

  仇磊石沉聲道:「三弟有什麼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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