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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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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磊石插口道:「華惕還有四個對時好活,總管曾說,貴總店來人三天內可到,若來人準時的話,小可保證華惕不死!」 宇文顯神色陡變,道:「仇朋友是說,那時仇朋友再拍開華老頭的穴?」 仇磊石淡然道:「假如貴總店來人,仍願小可幫忙的話,小可自然是義不容辭,不過小可深信,來人必不會再令小可現醜!」 華惕牙咬得「崩崩」響,恨聲道:「姓仇的,從此你要夜夜小心!」 仇磊石冷冷一笑,道:「小可從未殺人,若你願意小可殺你的話,隨便!」 宇文顯故作為難的神色道:「在下已經作過保證,仇朋友似乎不該再下狠手!」 仇磊石道:「總管論事理當公正,小可設若技不如人,适才喪命在華惕『寒煞五鬼手』下的話,又當怎麼說?」 宇文顯無言可答,雷嘯天解圍道:「總管請休息去吧,雷某保證仇兄弟年紀雖輕,卻有君子度量,不會一定要華惕的命!」 宇文顯聽出雷嘯天話含譏嘲,再留下去,非但於事無補,並更將招致特殊的難堪,遂一笑道:「承蒙指教,明日面謝。」 話鋒中,與華惕雙雙拾階而下,背後傳來仇磊石話聲:「華惕只有四個對時可活,小可言盡於此!」 宇文顯和華惕,時正走至梯階之一半,聞聲止步,接著碰的一聲,傳來「武」字一號關門的震響。 華憤怒哼一聲,轉身欲再登樓一拼,宇文顯緊拉著華惕的左臂,狀極誠懇的悄聲說道;「總監,小不忍則亂大謀,你應該知道,最近就要來的這位是誰,憑這位的功力,何愁至時不能雪恥!」 華惕雖明知宇文顯奸險至極,但在表面上卻找不出絲毫虛假,有火發不得,悶哼一聲,大步而去! 酒美!菜香!價廉!親切! 這是「西湖」之濱,「水月酒家」的特點。 因之座上客常滿,名傳一時。 今天,是晌午飯口的時候,早已座無虛席。 靠湖一排四個窗戶,這是「水月酒家」最好的座位。 第一個窗下,八仙桌兩對面,坐著雷嘯天和仇磊石。 他倆面前各有一壺酒,桌上四樣酒菜,正淺飲低酌,從容的覽望湖天景色,悠閒而舒適。 樓梯聲響,上來了一男一女。 男的,貌如潘安,卻有英挺之氣,一柄古鞘長劍,懸於腰間,眉若劍,目如星,年紀僅有二十一、二。 但若仔細觀察,你能從此人冷冰冰的一張臉,和眉目之間,發覺帶著一絲殘酷而狂傲的神色。 女的,十八九歲,一張粉面晶玉雕成,黛眉微挑,朱唇如熟透櫻桃,星眸光射,真是美絕,豔絕! 身材,高度,五官,四肢,不知是如何搭配的這樣佳妙,不論何處,添一分多了,少一分則差了些! 一襲淺藍衣衫,一雙淺藍小蠻靴,靴面繡著「梅花」,肋下掛著一個淺藍色的鏢囊,背後一輛藍鞘古劍! 男的是一身粉衣,金帶,女的是一身淺藍,乍登樓頭,已將所有酒客的目光吸住,喧嘩聲不由也低了下來! 只有雷嘯天和仇磊石兩個人,依然目注湖色雲空,頭都不轉,似是根本還沒有看見這一男一女! 「水月酒家」時正客滿,店家顧盼左右,只有雷嘯天和仇磊石那張八仙桌,空有餘席,遂含笑對那個男子道:「公子擔持,小的去和第一個窗戶的客人商量一下,也許能騰出兩個座頭來,您候一會兒。」 說著才一抬步向雷嘯天這旁,那青年男子一搖頭,轉身意欲下樓,另覓酒家,少女卻瞟了仇磊石一眼,道:「哥哥,就這兒吧。」 她不等少年答話,已轉對店小二道:「好啦,你去商量吧!」 店小二到了雷嘯天跟前,略微沉思,卻向仇磊石道:「小的請公子高升一步,讓小的多賺點錢養家。」 這店小二能言會道,雖然有人說車、船、店、腳、牙(有人將「牙」作「押」或「衙」,據作者考證,乃是「意誤」。成為「牙」字,即古時所謂之「牙行」也。--作者按) {「牙行」,古時候介紹買賣的人,原書誤作「扌牙」--rayman},無罪都該殺,但哪兒沒有好人呢,店小二就這一句話,得到他心中所想的。 仇磊石淡然一笑,讓出了位子。 現在,雷嘯天仍然坐在右旁靠窗,仇磊石改坐雷嘯天身旁,八仙桌除了一面靠窗外,還空著左首和中間。 這一雙年輕的男女,在店小二恭迎下,入了座,要了酒菜,可是雷嘯天和仇磊石,卻依然遠眺湖色毫未注目。 一雙年輕男女,坐在八仙桌的左一面,女的靠窗,正和雷嘯天仇磊石兄弟坐成了對面。 酒樓上,又恢復了剛才的喧嘩,朗笑聲,談話聲,喝呼聲,猜拳聲,配合店小二的喊萊聲,亂成一片! 忽然…… 咚!咚!咚!咚! 如擂鼓,似巨雷震鳴般暴響,由樓梯上傳來! 眾酒客被巨聲所震,幾乎無不轉頭注目樓口,適時,樓梯口上,悠悠飄飄露出來了一個大頭! 眾酒客過半驚咦出聲,實在這顆腦袋太大了,俗語說「頭如麥鬥」,決非虛誇,目下這顆頭就比麥鬥大! 接著又現露出了上半身,眾酒客不由驚咦聲中,一變為哈哈大笑,舉座皆笑,聲音震耳。 那大頭上,兩道相距很遠而很短的白眉,大頭上不見一絲頭髮,滑而光亮,小眼睛,小嘴,雪白的山羊鬍子! 這貌相奇煞,怪煞,怎怪眾酒客嘻嘻哈哈不已。 刹那,這人全身都現露了出來,笑聲更大了,原來這人只長了一個大頭,高不足五尺,四肢短小至極! 一雙手,雪白面嫩,如十歲小兒,上半身長過下半身,大頭重過看來可憐的細脖子多多,是罕見的怪相貌! 突然! 哄笑之聲半途猛然而停,停的太奇怪,也大突然,因之這廣大的酒樓之上,立即變得十分寂靜! 只有一串如銀鈴般的嬌笑,仍未停頓,那是出於雷嘯天正對面所坐淺藍色衣衫的少女櫻口! 雷嘯天斜目一瞥樓口,難怪眾酒客笑聲突然而止,原來那大頭老者,正以閃射著無邊殺氣的目光橫掃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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