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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張自新急急地道:「燕大哥!在藥草裡面有沒有一樣東西叫月月紅的?又有個什麼名字叫天什麼的?」

  燕青道:「月月紅!沒聽過這樣東西,一定是另有名稱,那個天字下面是什麼字?」

  張自新道:「我不認識那個字,好像是發字。」

  燕青口中連連念著天發兩個字,只有連連搖頭。

  張自新道:「那個字比較像發,還加個草頭……」

  燕青道:「根本就沒有那個字。」

  強永猛服下那把金色百足蟲後,體力激增,將張自新打得連連後退,忽然滾到一堆落下的字畫旁邊,那是一幅老梅,旁邊一張蚱蜢,又是一張荷花長在淺池中,視著一叢菖蒲。

  張自新叫道:「燕大哥!有一樣東西,是冬天的蟲,夏天的草,合在一起的,你總知道是什麼吧?」

  燕青道:「有的,那就叫冬蟲夏草,幹什麼?」

  張自新道:「給我一點,你帶著嗎?」

  藥師身邊經常帶著草囊,連忙取出一束,送給了他。

  張自新接著道:「就差另一樣東西,我爺爺秘笈上寫著金色百足蟲足以增長功力,只有冬蟲夏草與另一樣東西配合,可以解破它,你想想吧!」

  燕青與藥師都急忙尋思。

  強永猛卻因秘密即將被揭,手下更為用力,將張自新打得滿地亂滾,可是他每次都能立刻站起來拼命應戰。

  但實際上已經很吃力了,忽而口中一蓬熱血噴出,灑在一張畫上,那是一叢薔薇與一支向日葵,蓓蕾初放,梗托黃盤似的巨花向著天空。

  燕青不聲不響地走到沙麗身邊,忽而伸手撕開她的褲襠,扯破下衣,取出一團紅色帶腥的碎布,拋向張自新叫道:「張兄弟!接著,我相信一定是這東西!」

  剛好這時,強永猛一掌襲來,猛厲無比。

  他在萬分無奈之中,只好握著那塊碎布運拳硬架,啪的一聲,雖然他的身子被震得一個翻轉,可是強永猛也好像受了巨擊,往後直退。

  燕青見狀興奮地大叫道:「碰對了,就是這東西,張兄弟,你好好把握住,強永猛再也狠不起來了。」

  楊青青與李靈鳳都對燕青的舉動大惑不解。

  燕青脫下自己的外衣,給沙麗掩住下體,同時撈起她的內褲,揀有穢跡的地方,撕了好幾塊下來,問道:「張兄弟,天龍大俠的遺籍中對那兩種東西是如何用法的?」

  張自新道:「調和塗在掌心,與對方的肌膚接觸。」

  燕青道:「行了!師父,您的冬蟲夏草再拿一點出來,每個人分一點,然後大家圍住強永猛,別放他逃走,這下子我們每個人都有殺死他的能力。」

  強永猛自從被張自新一拳震退後,臉色變得十分難受,而且也十分疲累,喘著氣道:「燕青,你用什麼東西暗算我,說出來也好讓我死心。」

  燕青笑道:「強永猛,那個大內的御醫用金色百足蟲助你增長功力,有沒有告訴你忌的是什麼東西?」

  強永猛道:「沒有!但是我知道他調製金色百足蟲的食料時的配方中,與冬蟲夏草的變性衝突,但這已不足為患。」

  頓了頓,他又道:「但我殺死了那個御醫後,將食料重加調整,每次都摻人極少量的冬蟲夏草,漸次加增,使金色百足蟲已能適應這種克制物,因此我相信已不受威脅了!」

  燕青道:「他沒告訴你其他的禁忌嗎?」

  強永猛道:「沒有了,我做過多次試驗。」

  燕青笑道:「那個御醫是白少夫的人,自然要保留一手,我相信是將最重要的一項禁忌隱瞞起來了,只告訴白少夫一個人知道,本來是誰也想不到那種東西的,可是天龍大俠的遺籍上偏偏就記載了這一項。」

  強永猛道:「究竟是什麼?」

  燕青道:「白少夫懸掛在圖畫上,來不及指明就被我殺死了,張兄弟雖然看過,卻不認識那個字!我兩下一湊,居然找出了根苗,就是我手上的東西。」說著,燕青舉起手上那幾塊穢布。

  藥師恍然道:「原來是女子的經水。」

  燕青道:「對了!白少夫用兩幅畫放在一起,指得很明白,一幅是薔薇,又名月月季,俗名叫月月紅,而女子的月紅又名月月紅,這是第一個啟示。」

  藥師哦了一聲道:「張自新說是天發,把我弄糊塗了,月經在醫藥上稱為天葵,葵字的外型與發字差不多,他不認識這個葵字,才誤認為發,這一字之差太遠了。」

  燕青道:「其實您應該想得到的,月季旁邊的那幅畫是一株向日葵,花萼向天,不就是天葵之意嗎?」

  眾人這才明白燕青何以要撕下沙麗的內衣了。因為哈赤星為她解除迷魂大法後,測知她正在月例之際,情緒極易受激,才將她點昏過去,不過也幸虧有此一著,否則倉促之間,要找這樣東西還真不容易。

  只有強永猛搖頭不通道:「沒有的事,我聽那個御醫說過一些禁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洗淨,忌與少女接觸。」

  燕青道:「那他不等於是告訴你了嗎?」

  強永猛道:「我也試過了,剛才被殺死的九個女孩子中,我都跟她們練過功,因為我也想找出什麼東西對我的功力有克制之功而圖設法改善,而三個月來,我連續不斷地與她們接觸從不間斷,我相信月事既是每個女孩子所必經之事,這兩三個月中,總有一兩個會有類似的情形,可是結果對我的功力毫無影響……」

  燕青想想道:「她們都太大了!」

  強永猛愕然道:「這話怎麼說呢?」

  燕青手指地下的畫紙張道:「你看這幅向日葵,含蕾初放,那說明了必須是一個女孩子的初次行經才能有效。」

  藥師道:「嗯!女子的初經乃純陰之積,且將先天的陰毒一泄而空,此後則漸受陽之調和,性漸緩和……」

  燕青道:「沙麗今年才十六歲,依照一般情形,早就該有月事了,不過她以前由於聽覺不敏,心竅未開,影響到她的發育,比一般女孩子較為晚一點,可是剛好湊得這麼巧,在今天發作,強永猛,這是天意要滅你……」

  強永猛臉色轉厲,眼中凶光逼射,吼道:「縱然我的功力受損,可是我原有的功力仍在,你們想殺死我,還沒有那麼容易,我拼將一死,也得找幾個墊底的。」

  藥師已將囊中的冬蟲夏草盡數取出,每人分得一小把,各用功力研碎了,塗在掌心。

  可是燕青手中的穢布只有三四片,不敷分配,藥師功力受損,不能再戰,只有張長傑與哈回回各取去一片,另外兩片則交給普度佛巴爾赫勒與金龍佛薩達,因為他們倆人的功力較深,尚堪一戰。

  張自新的功力是最強的,可是他與強永猛經過一番力戰後,已經疲累不堪,尤其是最後一擊,差不多已耗盡元氣,躺在地下,連起身都很困難,好在大家有了克制強永猛的方法,要不要他都沒關係了。

  強永猛也很累,但比張自新好得多,此刻雖身人重圍,卻還能運氣調息因此他只采守勢,不做主動進攻。

  燕青道:「大家快上吧,可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了!」

  張長傑首先發動,呼的一掌拍出,強永猛迅速地舉掌相迎,腳下退了一大步,哈回回跟著進招。

  強永猛的武功仍是驚人的,那倆人進招雖速,他仍能從容招架,只是連連後退,似乎受了藥性克制的影響,真氣不如先前充足了。

  而且他邊退邊走,慢慢向門外移去,似有撤退之意。

  燕青見狀忙對藏邊二佛示意,叫他們攔住去路。

  那二個人自然也知道了強永猛的意向,速移形換位,抄到他的後路,這時強永猛剛被哈回回一掌逼到。

  薩達見機不可失,對準他的背心就是一掌。

  強永猛電速反身,一掌撩出,首先將他的掌勢化開,跟著一掌擊中薩達的前胸,砰然聲中,掌由前心透進腔中,連人抓了過去,往後一送,恰好迎上張長傑攻來一掌,整個落在薩達的身上,直震得血肉橫飛。

  強永猛將薩達的殘屍拋開,大笑道:「燕青,你自鳴得意,找出了克制我的辦法。看來未必有效吧?」

  眾人又怔住了。

  強永猛的功力看來依舊如故。

  巴爾赫勒雖然守在門口,卻不敢再進逼了。

  張長傑與哈回回也都穩住陣勢,不敢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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