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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張自新與脫脫已經由貼身肉捕,改為拳掌相擊。

  這一方面,張自新的造詣較弱,經常挨打,可是他身無知覺,護體真氣內力,抵消了對方雄渾無比的掌勁,挨在身上,一點都不在乎。

  脫脫倒是越戰越心驚,他的拳法打在張自新的身上不起作用,張自新還擊的拳腳卻是堅穩有力,偶一疏忽被打中一兩下,痛入骨髓。

  金龍佛薩達見狀不佳,忙又出口提示道:「師弟,這樣下去不行的,你必須揀那氣運不到的地方下手,此子先天稟賦奇特,力持下去,一定是你吃虧。」

  強永猛笑道:「我先警告你們不要投機取巧,張自新現在是我的人,在我的保護下,不會讓他受傷害的。」

  脫脫的肋上又挨了一拳,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心頭火發,忽地一腿撩陰,直取下胯。

  張自新雖然癡呆,這等重要的部位卻不肯輕易受擊,單手一抄,握住了他的腳尖,身子一轉一提,將脫脫的身子提了起來,像放風箏一般,飛旋急轉,輪圈子舞動開來,脫脫雖然身子懸空,仍力圖掙扎。

  忽而身子一弓,彎腰突起,雙手上下分叉,一取雙目,一戳咽喉,勢子又疾又毒,楊青青急叫:「張兄弟,快放手!」

  可是張自新對她的呼叫置若罔聞,直等到脫脫的攻擊到達身上時,才將握腳的手往下一猛擲。

  脫脫的兩手一起插在他的胸腹之上,「哢嚓」聲中,張自新安然無恙,脫脫卻痛得大叫,四隻手指都被張自新體內真氣反震撞斷了。

  強永猛笑道:「楊青青,你不要著急,他不會聽你的話,但我也不會叫他受傷的,好了!可以結束這一場了。」

  後面那句話是對張自新說的,聲音較為猛厲。

  張自新應聲受命,將脫脫往下一橫,不等他有所動作,跟著上前一腳踏往背心,反握住他的兩臂,抬頭看著強永猛,等候下一步的指示。

  強永猛笑道:「脫脫,你自號大力神佛,可以跟張自新比比力氣,你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我就饒你不死!」

  脫脫努力掙臂,張自新也用力扳緊,兩個人的手臂上肌肉都凸起如丘,相持不下,而且倆人都從臂骨上發出格格的聲音,顯示出他們用力過猛。

  薩達與強永猛幾乎同時喊道:「用勁!」

  聲落髮生,張自新雙臂一分,硬生生將脫脫的雙臂斷折,拋了開去。

  強永猛得意地大笑道:「好!張自新,畢竟是你力勝一籌,沒有替我丟人,下去休息休息吧!」

  張自新癡癡呆呆地木然拔步,走到沙麗的身邊,汗出如泉,沙麗替他用衣襟擦抹著。

  那邊脫脫則已昏厥在地,由四佛帶來的同伴抬了回去,開始替他接骨療傷。

  強永猛笑道:「大力神佛已經報銷了,下面是誰?」

  普度佛巴爾赫勒沉聲出場道:「本師候教!」

  此人身高丈餘,骨瘦如柴,披著一襲大紅的僧袍,虛飃飃的搭在肩上,極不相稱,可是說話的中氣十足,一望而知為內家高手。

  強永猛打量著他道:「閣下號稱普度,但不知有何神通?」

  巴爾赫勒道:「僧家本吾佛慈航普度之旨,廣濟世人,佛法無邊,僧家無所不能,無所不精。」

  強永猛哈哈大笑道:「你的口氣倒不小,但不知你要選誰做超度的對象?」

  巴爾赫勒道:「佛門廣結善緣,僧家來者不拒。」

  強永猛道:「少夫,你看該如何打發他?」

  白少夫道:「殺雞焉用牛刀,像這種大言不慚之徒,隨便派個人就可解決了。」

  強永猛一笑道:「我也這麼想,由你去調整配置吧!」

  白少夫回顧身後諸人道:「哪一位肯自告奮勇下場的?」

  大家都默然相應,沒一個人出聲。

  白少夫冷笑道:「我知道各位是看不起我年輕才薄,不服我的調配,這可是教祖的交代,各位再不做表示,我就指名調派了。」

  徐中行忍不住道:「總執事,我們不是不服調配,實在是對方深淺不知,怕出去替本教丟人,總執事已得教祖親傳,對付他只是舉手之勞,為什麼不親自出場了結呢?」

  白少夫冷笑道:「徐護法,我不是偷懶,今天是本教重行開府之慶,我不想二個人把功勞全占了,何況我己任總壇執事,再往上升也沒有位置了,才把這個機會讓給大家,你別誤會我是故意給各位出難題。」

  徐中行道:「我們也是一樣,承蒙教祖器重,予以各分壇執事之職,再往上升,除非總執事讓位,否則也沒有餘缺了,何況,我們追隨教祖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此心耿耿,教祖知道得很清楚,用不著再爭功邀寵了。」

  他的態度很堅決,使得白少夫很下不了臺。

  他惱羞成怒之下,將眼一瞪道:「好!我照你的說法,這一場不算功勞,只靠苦勞,你多辛苦一點吧!」

  徐中行望向強永猛道:「假如這是教祖的意思,屬下萬死不辭,除此之外,屬下不受任何人的命令。」

  白少夫怒聲道:「教祖授權於我,我的話就是教祖的命令,聽不聽在你。」

  強永猛忽然道:「徐中行,你是第幾分壇的執事?」

  徐中行道:「屬下昨日才蒙分配為第一分壇執事。」

  強永猛道:「好,從現在起,你的職位由白少夫接替,你擔任總壇副總執事,總執事之職由花夫人接替。」

  白少夫大感意外,不知所云。

  強永猛臉色一沉,冷冷地道:「少夫,我對你很失望,你才具有餘而氣量不足,這些跟我多年的舊人,對我都是忠心耿耿。

  對你可不見得很尊重,你身膺重任,應該設法爭取他們的好感,力求人和才是,可是你竟利用職權,排除異己,上次齊天教之敗,就在用人不當,前鑒未達,你又來這一套了!」

  白少夫滿臉愧憤,無言可說。

  徐中行則感動萬分,哽咽地道:「教祖如此體察下情,屬下惟肝腦塗地以報。」

  強永猛笑道:「我受了一次教訓,不會再將大權隨便信託一個人了,中行,現在我將調整的權利交給你,你看著辦。」

  徐中行躬身道:「這個屬下不敢應命。」

  強永猛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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