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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〇


  藥師端重地道:「李兄劍氣雖成,卻不一定能破強永猛的護身真氣,但是保留這一手,出其不意,或可能給他一個重創,然此事必須極端守秘……」

  李鐵恨道:「是的,兄弟一直藏而不宣,就是為了想在最後的關頭,用以一決,今天我是不忍心叫自新為了我們去涉險,才施展出來,藥兄看看是否可行;若成功還有機會的話,就由我去找強永猛好了!」

  藥師想想道:「這個誰也不敢說,不過讓強永猛知道了,就絕無得手之可能,劍氣雖利,趨避的方法很多。」

  李鐵恨道:「不錯,上次在洛陽,他為了應付宮中兩個喇嘛的飛劍,身披軟甲,劍氣就不足以構成威脅,今天我怕他還是有了準備,所以不敢施展。」

  藥師道:「他不知道我們之中也有會劍氣的人,可能不會做準備,但也很難說,李兄不加輕試是對的,這必須要在絕對有把握的情形下,才能用出來。」

  燕青道:「也交給我好了。」

  李鐵恨一怔道:「交給你?」

  燕青道:「是的,我有辦法試探出強永猛身上是否披甲,即使他披了重甲,我也能叫他脫掉,不過這件事必須極端守秘。」

  接著,燕青又道:「師父,該您了!」

  藥師笑笑道:「看了前面四位的功夫,我簡直不敢出手了,無論哪一門功夫,我都差得太遠了!」

  哈回回笑道:「梁先生你也別太客氣了,因徒知師,燕老弟是你門下高足,他能將強永猛耍得團團轉,你還有問題嗎?快讓我們開開眼界吧!」

  不待他多作推辭,哈回回已經舉手吩咐遠處的騎師準備,手勢一落,蹄塵揚起,一團灰影已急沖而至。

  藥師只在那匹馬上拍了一下,而且他所拍的地方還是馬身上的銀甲,那匹馬立刻就滾倒在地上。

  藥師叫那騎師趕快離開,同時還攔住大家不要過去。

  遠遠看見馬身上蓬起一團淡紅色煙霧,越看越濃,最後連馬身都看不見了,當紅霧由濃轉淡時,地上不僅不見馬屍,連鐵甲也不見了。

  大家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哈回回才道:「梁先生,這是什麼功夫?」

  藥師微笑道:「這是書本上學來的功夫,哈兄,很抱歉,這匹馬是報銷了,不僅馬肉吃不到,賠上一副鐵甲,連你這塊地也得歇上一月才能使用。」

  哈回回聽得一驚道:「先生莫非用的是毒?」

  張長傑道:「哈大俠這次可猜錯了,梁先生是對準馬身鐵甲發掌的,如若用毒,豈能透過馬甲,他使的是掌力。」

  哈回回道:「兄弟也是這麼想,可是任何武功,也不能將一具血肉之軀,在刹那間化為煙霧消失的。」

  藥師微微一笑道;「哈兄猜的沒錯,張兄說的也沒錯,兄弟的確用了毒,不過這毒部分是取之於外,而是融人掌內的一種氣息感應,換言之,出自兄弟的體內,所以才能透過鐵甲,致敵於死命。」

  管翩翩道:「原來你練的是毒掌,你怎麼會練這種歹毒的掌功?這可不是一個……一個常人……」

  她本想說這不是一個正經人所應為的,話到口邊,沒好意思說出來。

  藥師笑道:「這種歹毒功夫傷天和,確非正人君子所應為,可是我擠身在齊天教中,與強永猛虎狼之心的人物交往,自然要有點準備。」

  管翩翩道:「那你練成很久了?」

  藥師道:「是!至少有十年了,我一直秘而不宣,也是準備哪一天跟強永猛突然衝突時,以備萬一之需,但說句實話,有沒有把握卻很難說。」

  哈回回道:「先生這種掌功透過多厚的隔物呢?」

  藥師道:「隔離物不限厚薄,勁至則毒至,而是要對付強永猛卻很難,因為這種毒可以用內功逼住,只要他稍具警覺,就毫無效用了,所以我不敢輕用!」

  燕青笑道:「具一技就長一分實力,我們集中所有的力量,總有一種能令他防不勝防的,張兄弟,另外五匹馬是為你準備的,看你怎麼應付了。」

  張自新道:「我一個人要應付五匹馬?」

  燕青道:「五位前輩都表演了一手,如果你的表現不能強於他們五位,則找強永猛拼命的事,還是由五位老人家去較好,這不是誰該去誰不該去的問題,而是我們去了必須達到目的,自然要拿出最強的力量!」

  張自新想了一下,才道:「好吧!讓我試試看,哈大叔,請您打個招呼,叫他們一起放馬過來!」

  哈回回道:「難道你想一下子對付五匹馬?」

  張自新道:「是的。」

  大家的目光齊集在他的臉上。

  張自新又道:「單項表現,我哪一項都不會比五位前輩精彩,可是我又必須表現得比他們強,只有在數目上取先,讓五騎並進,以求一試了。」

  哈回回點點頭,伸手一陣比畫,五匹馬上的騎士排成了一列,以雷霆萬鈞之勢,急沖了過來。

  張自新當中而立,雙掌迎面平舉。

  馬走到他身前時,但見他雙掌一揚發出。

  五人五騎為掌力所震,平空拔起兩丈多高,仿佛暗中有一樣東西托著,既不落下,也不分散,就在他的頭頂上排成一列。

  馬嘶人叫,馬蹄亂揚,卻一點也不受影響,就是無法動彈。

  旁觀的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張自新足足支援了半盅茶的時間,才將掌力慢慢減弱,讓人騎徐徐落地,絲毫無損,撥開馬蹄跑開了。

  哈回回第一個叫了出來,喜道:「這小子,真有你的,我簡直不相信這是人練出來的武功!」

  這時那十名騎師都已集中了過來,身上還穿著鐵甲,卻對張自新跪下膜拜,口中連連直呼著「阿拉!」

  張自新茫然道:「哈大叔,他們這是幹什麼?」

  哈回回笑道:「他們把你當做了天神。」

  張自新一驚道:「這怎麼會?」

  哈回回道:「跟他們是解釋不清楚的,你乾脆裝糊塗下來算了,在他們每人頭上摸一下,算是降神在他們身上,他們會感恩不盡的。」

  張自新忙道:「那怎麼行呢?」

  張長傑也道:「哈大叔,這是使不得的,貴教是一神教,信奉的只有一位真神,連貴教的始祖默罕默得,也只是一位大先知,犬子如何能冒瀆神明呢?」

  哈回回笑道:「真神雖然只有一位,但他有無數化身,降臨在許多凡人身上作為真神的代表,自新所表現的已經超越武功範圍,只好用神跡來解釋了。」

  張長傑道:「自新!哈大叔吩咐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吧!」

  張自新道:「爹!這……」

  張長傑道:「這些人已視你為神的化身,你就不能使他們失望。」

  哈回回道:「是的,否則他們以為觸了神怒,以後連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你就敷衍他們一下吧!」

  張自新點點頭,伸手在每人頭上輕拍了一下。

  他們歡天喜地地起來,聽哈回回的指示去收拾殘局了。

  大家來到帳中坐定,張長傑道:「自新,你表演的那手是什麼功夫,好像是你爺爺也沒有練過?」

  張自新道:「是的。」

  張長傑道:「那你怎麼練成的?」

  張自新道:「爺爺只在遺籍上提起,說這門功夫是氣功的最高境界,他老人家自己限於資質,無法達至高境界,我試著練練,卻不知道能達什麼境界!」

  張長傑道:「難道你沒達到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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